第1章 死而復(fù)生
云墨姝自殺了。
死在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手腕上的一抹紅早已流淌成一片,艷麗,鮮紅,帶著一抹絕望。
金色耀眼的光芒跳過窗戶,落在她身上,卻暖不熱她冰涼的身軀。
鮮紅順著白皙的手腕滴落在地,覆蓋住巴掌大的圓圓的鏡子。
小小的鏡子就像買衣服送的贈品,一點(diǎn)也不精致,包裹鏡面的黑木宛若小孩子的涂鴉,幻化成繁雜的花紋,鏡面本該照出對面的景象,它卻反常的幽深如墨,若是讓人看到,只會覺得是千丈深的海域,陰冷的令人膽寒。
可惜這種奇景無人注意,它貪婪地吸收著這一縷鮮紅,直至周圍再無一抹艷麗,才化作一縷黑中帶紅的光鉆入某人的眉心。
窗外的日光漸漸西斜。
云墨姝雙眼緩緩睜開一條縫,望著熟悉的天花板一臉迷茫。
她看得入神,思緒卻飄的有些遠(yuǎn)。
白色的窗紗拂過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冰冷的涼意灌入口鼻,她才輕微地眨了眨眼。
環(huán)顧四周后,她半是不解半是迷茫地抬起手腕。
嫩白光滑,在無情的月色下隱約能看到上面纖細(xì)的絨毛。
云墨姝拖著略有些僵硬的身體,踉蹌著站起來。
她看著光滑的地板,嘴巴微張,瞳孔緊縮。
水果刀在角落里安安靜靜地躺著,地板沒有鮮血,手腕沒有傷痕...云墨姝愣愣地扯了扯自己的臉頰。
她沒死?
這是怎么回事?
沙發(fā)旁的手機(jī)忽然震動起來,云墨姝拿起一看,是二哥的來電。
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云墨姝眉頭一皺,拇指向上滑。
“云墨姝你死哪兒去了?沒聽到我給你打電話嗎?”
暴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云墨姝眉眼一冷,“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你打電話我就要接?我這可不是垃圾回收所?!?p> 今早她就已經(jīng)被趕出家門,凈身出戶,如今孤身一人,死哪兒干他何事?
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她可不慣著他。
云墨姝一反常態(tài)的回懟,頓時(shí)讓那邊氣急敗壞地怒吼,“你找死!”
“我看你才是找死,沒事到我這發(fā)什么瘋?!?p> 云墨姝冷笑,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面的人不死心,又打了過來。
云墨姝不聞不問,彎腰將水果刀撿起來扔進(jìn)垃圾桶,將這道鈴聲忽視徹底,直到把雜亂的沙發(fā)周圍收拾干凈,她才逗弄寵物般有閑心接通。
“在你說話前我勸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好妹妹能開開心心地過她大小姐的日子?!?p> 待話說完,她好似還能聽到對面恨的磨牙的聲音。
云墨姝扯著一抹若有似無地冷笑。
什么都沒有也是有好處的,你看她現(xiàn)在不就沒有任何把柄了嗎?
她連死都不怕,還能怕什么?誰又能威脅她?
以前她是姓云,云家的云,才會事事為云家考慮,即使委屈自己,也不舍得放棄這段親情。
可他們呢。
在得知她不是云家的親女兒、親妹妹后,他們直接翻臉,不顧她的付出,將她掃地出門。
即使養(yǎng)一條狗,十八年也有感情了吧。
“你...”
“我什么?有話快說,我可沒那個(gè)耐心聽你在這放屁”,云墨姝不耐煩地道。
“你是不是拿了月月的東西?我告訴你,你在云家的一切都是月月的,休想動她一分一毫,識相的立馬給我滾回來,把月月的東西雙手奉上,并且磕頭道歉,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p> “你眼瞎了嗎?我怎么從云家出來的要不要我掰開你的腦子讓你回顧一下?”
云墨姝坐在沙發(fā)上,換了個(gè)姿勢,“腦子蠢不是你的錯,是非不分,被人當(dāng)槍使,還不聽人勸才是蠢的無可救藥,我真誠地建議你去精神病院查查腦子?!?p> 云家認(rèn)回來的真千金,可不是一朵單純的小白花。
云墨姝說完,直接掛斷拉黑刪除,讓他完完全全的從她身邊消失。
反正接下來的話肯定是她不樂意聽的,她也沒那個(gè)耐心。
她將手機(jī)扔到一旁,低頭看著手腕,眉心緊蹙,片刻后伸出指尖在左手手腕上狠狠地揉了兩下。
刀割皮膚的痛感還在,可她不止沒死,為什么連條劃痕都沒有呢?
“太奇怪了?!?p> 云墨姝盯著手腕,低聲呢喃。
死而重生,白天發(fā)生的一切好似都是一場夢。
“云墨姝,威脅我,你瘋了嗎?”
還未等她想明白,又一人闖到她面前吼叫。
前經(jīng)紀(jì)人踹開門,怒氣沖沖地看著窗邊的人,扯著嘴角冷笑,“怎么?想用跳樓——”
再死是不可能的!
云墨姝扭頭看著距離自己一掌之遙的窗戶,左腳一蹬,眨眼間落到了經(jīng)紀(jì)人后方。
那速度,比逃跑的兔子還快。
“!”
王一飛一頓,想說的話斷片了一秒。
他轉(zhuǎn)身看著她好似受到了驚嚇般,惹人憐愛的嬌美神情,心底閃過一絲遺憾。
無論顏值還是身材,在娛樂圈都是令人驚艷的程度。
可惜她得罪了人,丑聞纏身,被公司拋棄,他不可能再在她身上撈到好處。
王一飛皺了皺眉,“不想死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這里明天就有其她藝人住進(jìn)來,你今晚就走,不要在人前礙眼。”
他說完,就看向那個(gè)想要以死相逼,乞求他再給一次機(jī)會的人。
可...眸中沒有哀求,只有異常明亮,含著希冀的光,以及一絲微不可察的淡漠。
淡漠?
王一飛覺得怪異,卻又想不通哪里怪,只好冷著臉催促,“你聽到了嗎?還是想讓我親自動手?”
云墨姝認(rèn)真地掃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索。
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眨眼間家沒了,工作丟了,又沒錢,情緒激動之下只想著一死了之。
可現(xiàn)在冷靜下來一想,這件事似乎透著古怪。
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而且在娛樂圈并不出名,以前從未爆出過丑聞,可突然之間黑料滿天飛。
不等她反應(yīng),她就被她不是云家的女兒這個(gè)消息砸暈了腦袋。
緊接著云家以怕女兒傷心為理由,不顧情面把她趕出來,下一刻公司好像聞著味似的立馬發(fā)聲明與她解約,唯一的代言也開始追究她的負(fù)面影響,讓她賠了天價(jià)違約金。
等等,賠了天價(jià)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