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赫連斐感到身上如同烈火焚燒般燥熱難耐,他迫切的想要將身上的衣物褪去。李延跨步上前,緊緊地環(huán)抱住他,慌亂急切地喊道:“徐···徐茂,把···把···把女的都帶出去!”
徐茂已然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呆立當(dāng)場,他從未見過自家王爺如此失態(tài),李延心急如焚,吼道:“快點(diǎn)啊!”
被這聲催促猛然驚醒,徐茂連忙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將女子帶離屋內(nèi),赫連青站在一旁,目光中滿是對(duì)赫連斐的關(guān)切:“我不走,我要留在這!阿斐他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對(duì)對(duì)對(duì),公主殿下,王爺他不慎中了毒,神智已然混亂,您快些出去,別一會(huì)傷著您”李延急道
正值此時(shí),陳閔提著藥箱,一路跑來,赫連青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亞父,你快看看阿斐他怎么了?”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赫連斐,隨即,將赫連青護(hù)在身后:“不好,青兒,你快出去,斐兒他……他中了奇毒,神志恐將不保,我怕他失控之下會(huì)傷及無辜?!?p> “我不要出去,我要在這守著阿斐?!?p> “青兒,聽我說,斐兒他...唉,我要為他解毒,一會(huì)要把衣物脫個(gè)精光,你個(gè)女孩子在此,恐有不便。”赫連青聞言,眉間掠過不舍,三步一回頭,緩緩?fù)顺隽朔块g。
屋內(nèi)只留下陳閔與李延,倆人齊手褪掉赫連斐的衣物,陳閔對(duì)赫連斐又是施針又是喂藥,一柄小刀在赫連斐的腕上輕輕劃出一道口子,熱血順著手腕滴滴滑落。
李延面色瞬間凝重,眉毛擰成一團(tuán):“老陳頭,你干嘛?”
陳閔不慌不忙,淡定道:“莫急,莫急,此乃古法醫(yī)術(shù)中的‘放血療法’。”
赫連斐的意識(shí)模糊,一只手拉著李延,另一只輕輕地在李延的身上游走,口中呢喃:“阿蘿……”
李延被這舉動(dòng)驚得渾身一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這簡直太……太羞恥了,陳叔。您說,王爺與丁小姐之間,該不會(huì)已經(jīng)……?”話未說完,他已是滿臉通紅,眼中閃爍著既好奇又惶恐的光芒。
陳閔瞥見李延的樣子,忍不住竊笑:“你看他這樣子,衣帶未解,燥熱難耐,定是沒發(fā)生什么,不過,這藥力可夠強(qiáng)的。今晚,要么我在,要么……”陳閔欲言又止。
“呸!不知羞恥,這是放了十足的藥,以斐兒現(xiàn)在這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吃這樣重的藥,無異于火上澆油,若宣泄不出,必定要爆血管而亡?!?p> 李延死死的按住赫連斐,身體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你說這丁小姐名門閨秀,怎么會(huì)做這樣的事?”
“人啊!被逼無奈時(shí),總會(huì)做些沒辦法的事?!?p> “可那藥……丁小姐哪里來的?”
“這些藥有甚稀奇?藥鋪里又不是沒賣的?!?p> “她一個(gè)女子,怎好意思去買這種藥?”
“動(dòng)動(dòng)你那腦子想想,她肯定是托付了旁人代勞,其實(shí),若他倆走到一起,也不定是壞事,或許能撫平她對(duì)云蘿的眷戀,也解了他相思之苦。”
李延的眼眸猛地圓睜:“要不,把丁小姐叫來,解一解?”
陳閔輕挑眉眼,朝他投去一個(gè)白眼:“此事,需得斐兒心甘情愿,這以藥物促成,待他神志恢復(fù),不負(fù)責(zé)怎么辦?還有,今晚的事萬萬不可泄露半分,即便是對(duì)斐兒,也需守口如瓶?!?p> “為什么?”
“以斐兒的脾性,他要是知道了,定會(huì)把丁小姐攆出王府,此事若傳了出去,那丁小姐怕也無顏茍活,只得自行了斷,屆時(shí),伯爵府豈能善罷甘休,必將掀起一番軒然大波,無疑是給斐兒平添諸多不必要的紛擾與棘手難題?!?p> “那王爺問起,如何作答?”
“就說他吃錯(cuò)了東西,導(dǎo)致中毒,你去把丁婉意給我叫來,我有話囑咐她?!?p> 李延目光微轉(zhuǎn),望向榻上的赫連斐:“現(xiàn)在嗎?”
陳閔揮揮手,神色淡然:“他此刻已無大礙,你把丁小姐叫到隔壁屋。”
丁婉意坐在一旁,臉頰緋紅的低著頭,纖細(xì)的手指不自覺地交織著,偶爾輕扣著衣角,透露出內(nèi)心的慌亂與無措。
陳閔微微俯身,審視著她:“賣藥的沒告訴你,那藥吃多少量?”
丁婉意被他一問,心中羞愧難當(dāng),忙不迭的轉(zhuǎn)過身背對(duì)著他,陳閔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今晚的事,你可不許再提,我自會(huì)向阿斐解釋,只道是他不慎誤食了你那些……嗯,你那亂七八糟的藥膳中毒,若他問起,你只說一時(shí)疏忽,藥材錯(cuò)配?!?p> 丁婉意一張臉紅的嚇人,像是浸了血,她連連頷首,她心明如鏡,深知一旦赫連斐知曉是自己給他下藥,以他那不容沙粒的性情,自己怕是要落得個(gè)被逐出王府的凄涼下場。
春三月;綠柳輕拂,和暖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的縫隙,斑駁陸離地鋪灑在地面上,冰雪漸漸融化,琉璃瓦在初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屋檐之下,雪水化作細(xì)密的珠簾,滴答滴答地敲打著下方的青石板。
云蘿站在窗前,看著被水潤澤得泛著幽光的青石板:“桑竹,你把前兩日司樂坊送來的那把琵琶取來?!?p> “娘娘,今日天氣晴朗,要不把茶點(diǎn)移至院中?”
“不用了,這看著天氣明媚,可這化雪比下雪還冷,你們北國一年十二月,有五個(gè)月都是冰天雪地,讓人心生幾分寂寥,無可盼之處?!?p> “娘娘,娘娘,桑竹姐姐!”小思帶著難掩的雀躍,輕盈地自門外躍進(jìn),“娘娘,棠桂園的花都開了,奴婢方才從那過來,實(shí)乃生平未見之奇景,美得讓人心醉神迷?!?p> 云蘿指尖輕懸于琴弦之上,旋律戛然而止:“你們這冰天雪地除了梅花,還能有什么稀罕的花嗎?”
桑竹目光溫柔地掠過一旁的小思,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默契:“北宮碩大,許多地方娘娘還不曾去過,既然小思言之鑿鑿,道是花開滿園,娘娘您不妨帶我們?nèi)タ纯窗?!?p> “你們想看去看便是,這大冷的天,我可不想出門?!?p> “娘娘,您是主子,哪有主子在宮里,奴婢們自己出去玩的道理?!?p> “桑竹姐姐說的是,娘娘,您就帶奴婢們?nèi)タ纯窗桑》讲排敬掖乙黄?,那花兒之姿,竟如烙印般深刻于心,此刻回想起來,心中那份念想愈發(fā)難以按捺?!毙∷济鎺σ?,眸中閃爍著期盼之光。
云蘿的目光溫柔地拂過她那未脫稚氣的臉龐,不免心生憐意,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們就是變著法的想讓我出去,一會(huì)若沒看見可心的花,看我不好好罰你?!?p> 小思屈膝行了一禮,眉眼彎彎:“奴婢若有半句虛言,欺瞞了娘娘,甘愿領(lǐng)受娘娘任何責(zé)罰?!?p> 桑竹取來一件流光溢彩的織金斗篷,輕輕籠在云蘿肩頭,溫柔道:“娘娘多出去走走,對(duì)疏解心中煩憂、愉悅性情大有裨益。”
出門時(shí),桑竹吩咐了軟轎,可云蘿說既然出來了,便走走,兩旁翠竹輕搖,似是在為這隨性之舉添上一抹雅致。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路上,為這段漫步添了幾分溫馨與愜意。
從長華宮步行約莫兩刻光陰,一座精致的園子映入眼簾。園門之上‘棠桂園’三個(gè)大字蒼勁有力,園墻高聳,墻頭覆蓋的琉璃瓦,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濃郁的桂花香撲鼻而來,云蘿甚是好奇,這種時(shí)節(jié),哪來的桂花,她輕提裙擺,步入園子。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絢爛的色彩交織,粉嫩若霞,橙黃似錦。
云蘿穿梭于花影婆娑間,垂絲海棠與丹桂,這原本應(yīng)錯(cuò)季而綻的花,竟奇跡般地在此刻并蒂爭艷,占地十畝之余,這一景觀著實(shí)讓她有些愣住。
“陛下說這花,一曰海棠,一曰桂花,皆為娘娘心頭之好。這般傾城之色,仿佛踏入仙境,世間之美,竟有如此不凡,實(shí)乃前所未見”桑竹話語中帶著些許驚嘆。
她立于云蘿身后,語聲輕柔:“這些花,是陛下臘月里讓人從南國千里迢迢運(yùn)輸回來,栽種在這里,園子上面用明紙蓋住,又置于無數(shù)暖爐在內(nèi),還讓太醫(yī)院研制了催花的湯藥灌溉,花匠們?nèi)找馆喎谶@守著,才有了這番景象?!?p> “陛下對(duì)娘娘的深情厚意,真可謂日月可昭,星辰可鑒。為了博娘娘一笑,陛下真是費(fèi)盡心思?!毙∷几谠铺}身側(cè),眼眸中閃爍著興奮
云蘿漫步于花海之中,她輕輕抬手,摘下一朵海棠:“有些情感的裂痕,并非幾句歉意或幾番討好便能輕易縫合,讓人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