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抵達城門外

　　林高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摒棄心中的雜念?，F(xiàn)在最重要的是腳踏實地，想辦法平安到達目的地。

　　經(jīng)過兩天的艱苦跋涉，終于繞過了方城山和七頂山。

　　這些天，腳上干癟的血泡，結(jié)成了厚厚的痂，身上的泥痕也越來越多。

　　長時間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中，林高月漸漸聞不到那些刺鼻的異味了。

　　其間也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或許是心頭有了念想，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只盼著能夠順利抵達方城。

　　“恭喜小月途經(jīng)八座山，達成隱藏成就【輕足已過八重山】，獎勵積分100點?！?p>　　“統(tǒng)寶，下次升級需要多少積分呢？”

　　“親愛的小月，你可太努力啦！只需要2000點積分，就可以升級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聽見“只需要”這三個字，林高月由喜轉(zhuǎn)悲，無語地握緊了拳頭。以后升到三級，不會要扣3000點吧？

　　她本想和芹姑姑一起去林間尋找草藥，但人潮涌動，別說草藥了，就連雜草都被薅沒了，有些人甚至開始啃食樹皮。

　　荒年時期，更有些苦命人用觀音土來充饑。雖能暫時緩解饑餓，但服用過多，會導(dǎo)致腸道堵塞，危及生命。

　　程夫子提過，方城山在漢代時期因堵水而得名堵陽城，在北魏時期被改為赭陽城。自古有“南襟湘漢，北引河洛；東挾江淮，西脅武關(guān)”之說，其地理位置極為特殊。

　　遠遠的，林高月便看到了高聳的城墻，巍峨壯觀。七頂山為主山，鎮(zhèn)其城后。護城河寬數(shù)十米，深數(shù)米，環(huán)繞整個城池。

　　城墻整體呈方形布局，夯土和磚石結(jié)構(gòu)相結(jié)合，高度約為十米左右。有多個城門，門洞高大寬敞，城樓飛檐翹角，其上還設(shè)有瞭望臺和射擊孔。

　　城樓之上，一位身穿常服的中年官員神情嚴(yán)肅，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隨著日頭西下，城門緩緩打開，一隊官兵來到空地上，維持秩序。下人們開始搭建施粥攤，很快，一口口大鍋架起，熊熊烈火燃燒起來。

　　長長的隊伍，蜿蜒曲折，只能看見最前方的棚頂。饒是這樣，流民們也激動不已，腳程快的人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沖了上去，一時間塵土飛揚。領(lǐng)到粥的人回來說，是按人頭發(fā)放，連小孩也能得到半碗。

　　最外圍，程夫子等人圍在一起，經(jīng)過一番商議。林高月和王光珍留在原地，照看三只牲口和剩余的物資，其他人都去排隊。

　　一道身影在原地躊躇，原來是李茹。她的雙手捏著衣角，不時地回頭張望。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件，她如驚弓之鳥般，不敢離開小寶半步。

　　林山財拉了拉她的胳膊，低聲道：“茹娘，你站到前面去，等會兒能早點兒回?！崩钊泓c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然后加快了腳步。

　　為了避免上次的慘況，林高月騎在王光珍的脖子上。大白兔和大黑驢一左一右貼在他們身邊，騾子一臉迷茫地抖了抖身體。

　　向遠處眺望，四周都是巡視的士兵，幾道模糊的身影佇立在城樓之上。

　　突然，林高月大聲喊道：“落三哥！”雙手仿佛無意般遮住了王光珍的眼睛，同時，對統(tǒng)寶說道，“兌換三十斤粟米，把二十二個饅頭取出來，一起放進竹筐里?！?p>　　“放好了哦，小月。”

　　大白兔感覺到突如其來的重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哼，為了糖，它忍了！不然早就尥蹶子不干了，這不是欺負驢嗎？

　　在王光珍的視線里，不過是一瞬障目。他踮起腳尖，仰著脖子尋找：“小寶，俠士呢？”

　　林高月隨手指了指，老實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剛見他放了什么在大白兔那里，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消失了?！惫?，還是光珍叔好忽悠呀！

　　聞言，王光珍走近竹筐，翻找了起來?！鞍　钡靡宦曮@呼，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左右瞧瞧，見沒人注意，才松了口氣。

　　老天爺呀，他們多久沒吃干糧了？要不是人多，他可真想跪下來，給恩人磕個頭。

　　粥棚處，輪到程夫子時。他拱手笑道：“向小哥請教一些事?！北M管這位中年男子看起來較為冷漠，可據(jù)他觀察，其他攤位的粥遠不如眼前的濃稠。

　　對方見他一副讀書人的模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男子并非等閑之輩，而是方城于家的二管家，于家布行遍布裕州。并且，知州的小舅子與于老爺乃是連襟，這使得于家在裕州的地位少有人能及。于老太爺更是樂善好施，廣結(jié)善緣。各地慈幼局的衣物，大多得益于于家的慷慨捐贈。

　　于財與身邊的人耳語幾句后，領(lǐng)著程夫子，徑直走到后方偏僻處。

　　程夫子溫和地問道：“可否告知在下，這新政到底是何內(nèi)容？”

　　他皺了皺眉頭，語氣冷淡地說道：“無路引者，可就地占籍，登記戶帖，由官府安排去處。但需開荒三年，可得七成的荒地。若要定居鎮(zhèn)上，每人需繳納二十兩銀子，童生減半，有功名者可免。”

　　說完這些，似乎想到了什么，補充道：“于家明日便不再繼續(xù)施粥?！?p>　　程夫子追問道：“多謝告知，其他可……？”于財搖了搖頭，嗤笑一聲：“我也不知，約莫他們還會繼續(xù)吧?！?p>　　此刻，程夫子站在人群中，略有幾分不安。以往朝廷多蠲免減征或以工代賑為主，極少會就地安置和分田。

　　當(dāng)眾人陸續(xù)回來后，王光珍便拉著他們，小聲地轉(zhuǎn)述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林老太仔細地查看了竹筐，滿是褶皺的臉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發(fā)給每人半個饅頭，剩下的妥善保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一碗粥泡著半個饅頭，大家喝下去后，深覺飽腹感十足。

　　這時，程夫子不失時機地站了出來。他清了清嗓子，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諸位……”

　　聽完這番話，現(xiàn)場一片沉默。

　　他們各自在心中權(quán)衡著利弊。若能在此安居，無疑是不錯的選擇。并不是每個城鎮(zhèn)都能這樣寬容地接收流民，甚至有些地方還會武力驅(qū)趕。

　　若是在此安居，無疑是不錯的決定。并不是每個城鎮(zhèn)都能接收流民，甚至有地方還驅(qū)趕。

　　只有林高月知道更多，大夏朝早已名存實亡。這意味著，此處也并非真正的安全之地，遲早會被波及。戰(zhàn)亂、饑荒、瘟疫……這些字眼不斷在她腦海中閃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