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老地方，根本都不認識他，哪知道什么老地方！
我把內(nèi)存清了八百遍，也沒找到關(guān)于許云崢嘴里的老地方的半點線索。
阿魏那邊也杳無音訊，眼見著還有倆小時就要到五點了，我越發(fā)地急躁。
面前一輛自行車飛速駛過，濺起的雪水直往我身上招呼。氣得我差點飆臟話。
日程提示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他的忌日”
緊接著，突然感覺長腦子了，那種腦子里靈光乍現(xiàn)的感受無比真實。
老地方，他殺死他的地方。
“喲，來的挺快?！痹S云崢看了眼腕上的表笑著說。
兩年前的屋子里還是當初的擺設(shè)，一塵不染，就連花瓶里都插著新鮮的花，一看就經(jīng)常有人打掃。
厚重的窗簾依舊緊密地合著，深怕見光見風。
許云崢懶散地支著扶手靠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隨意搭在桌上。
我瞥了一眼被兩個保鏢看管著，反手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甚至封住了口，連話都說不了一句的秋司宇。
轉(zhuǎn)而對許云崢說：“接下來呢？需要我做什么？總不至于是許總心血來潮想玩躲貓貓讓我找到你就完事了吧？”
許云崢伸出右手食指，隔空點了點我，語氣里滿是欣賞，“不愧是第一機器人，聰明?！?p> 我皮笑肉不笑道：“過獎。”
秋司宇顯然對自己剛才聽到的內(nèi)容十分震驚，連掙扎都忘了，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你這么討人喜歡，”許云崢朝我走了過來，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湊到我耳邊，柔聲道：“我都有點兒舍不得你死了呢。”
“嗚嗚嗚！”秋司宇又猛地掙扎了起來，但凳子就跟焊在了他身上一樣，不管怎么掙扎都沒動彈半分。
“許總還是不要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吧。”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他猛地拉開了窗簾，火紅的霞光瞬間闖進來搜刮了房子的每一寸角落，他指著樓下某處說：“你還記得那里嗎？”
那場車禍發(fā)生的地方。
他直勾勾地瞪著秋司宇，眼里滿是怨毒。
“故事就是從那里開始的，”他扯過長袖和高領(lǐng)，露出藏起來多年的猙獰傷疤，“要不是你，他就不會出事，我也不會那么痛苦！”
“我插一句?！蔽覜]理會許云崢的怒視，繼續(xù)道：“講道理，是你們先害的人，‘許云崢’如果沒有開車撞他，會出事嗎？”
許云崢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你知道？”
“略知?！?p> “那你應該知道，你們是斗不過許氏的，許氏早就掌握了最先進的技術(shù)，你們不過是垂死掙扎?！?p> 我挑起了眉，將他掃視了一遍，不屑道：“掌握了最先進的技術(shù)，東拼西湊出你這樣的怪物的技術(shù)嗎？”
“你！”許云崢氣不過，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p> 我輕笑一聲，也扣上了他的脖子，手下只要稍用點力就能直接將他擰碎，“到底是誰死到臨頭，要不要比比，看看是骨頭硬還是鐵更硬？”
許云崢憋的滿臉通紅，發(fā)出聲音都艱難，卻還是獰笑著說：“是嗎？我動不了你，還動不了他嗎？”
說完他就偏頭看向了秋司宇那邊。
保鏢接到指示，將早就準備好的汽油盡數(shù)潑到了秋司宇身上，從頭到尾一點兒沒差。
這輩子真是欠了他的了，煩悶的心情瞬間充斥，我朝許云崢威脅道：“別輕舉妄動，別忘了你脖子有多脆?！?p> 許云崢倒是想得開，嗆咳兩聲后呼吸都變得微弱了，愣是沒皺一下眉頭，“像我這樣的，他們的實驗室里，多得是，你以為，以為他們會，管我的，死活嗎？”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芯、片。”
“好，給你。”我松開了他，指著秋司宇說：“但是我有個條件，放了他，并且以后都不能找他的麻煩?！?p> “你知道的，芯片跟他有關(guān)系，如果他這輩子不得善終，那你們永遠也別想得到芯片?！?p> “成交。”許云崢揉著脖子，聲音沙啞。
秋司宇拼命地搖著頭，雖然他不知道什么芯片，但是他知道，那對于我來說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真的是欠了你的了，”大難臨頭我居然一點兒都不慌張，反而還笑得出來，搞得我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魄力了，“可惜我沒有靈魂，連你們?nèi)祟愓f的輪回都入不了。”
“所以，來世也不見了吧。”
秋司宇拼命地掙扎，發(fā)出動靜，可我沒再朝那邊多看一眼。
手起刀落，冰冷的刀刃劃過足以以假亂真的肌膚，沒有痛感，也見不著半點鮮紅，我精準無誤地取出那枚芯片。
幾十個人半生的心血，用生命換來的東西，還是回到了它初的結(jié)局。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我看向眼眶通紅的秋司宇，淚水已經(jīng)浸濕了膠布，他終于能開口說話，可我聽不見了。
我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成功了，秋司宇，我成功了，我終于幫你完成了你的夢想。
用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