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沒好氣地指著我道:“你怎么那么不要臉,還敢賴在這里!”
說著就要來拉扯我,可還沒等近我身,就被秋司宇扣住了手腕。
他周身散著寒氣,面色陰沉得嚇人,沉聲道:“你跟我去那邊聊聊。”
孫瑩怨懟地瞪著我,還想繼續(xù)開口,卻被秋司宇突如其來的一聲,“閉嘴!”給嚇得縮了回去。
不遠(yuǎn)處,秋司宇背對著我看不清表情,但看得出來孫瑩面色確實(shí)不太好,不知道秋司宇對她說了什么,下一秒就見那位當(dāng)紅的流量小花帶著哭花的妝跑遠(yuǎn)了。
我費(fèi)勁把喝醉的秋司宇扛回了家,平時這種社交場合他都是人精,盡量避著被灌酒,基本上不會把自己喝醉,今天屬實(shí)是個意外。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去幫他脫外衣,扯袖子的時候一張卡片從他兜里滑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張照片,一張覆著的照片。
我正準(zhǔn)備撿起來幫他放回去,身后卻突然一重,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被秋司宇死死禁錮在了臂彎里。
“干什么呢?”
秋司宇喝酒不上臉,但脖子和耳尖卻是熟透了,他雙目失焦,顯然還沒清醒,他搖了搖頭,費(fèi)勁地死死盯著我。
我被他壓著有點(diǎn)兒難以呼吸,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子想要推開他,可還沒來得及上手,就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將胳膊收得更緊了些,甚至帶著點(diǎn)哭腔嘴里喃喃著:“不準(zhǔn)走。”
這人還真是,腦子不清醒都不會忘記霸道。
在不傷著他的前提下我實(shí)在是掙脫不開,想著等他睡著了再走算了,可一晚上只要我一有動靜他就能察覺到,到最后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裝醉裝睡了。
“早啊?!蔽掖蛄斯罚睦锉P算著該去維修一下了。
秋司宇剛從浴室里出來,陽光穿過樹影照亮他周身的水汽,白皙的肌膚被點(diǎn)亮,恰巧路過的清風(fēng)送來清爽的茶香。
他擦著頭發(fā)下意識地抬頭,嘴角擒著笑意,發(fā)絲上還掛著未干的小水珠,就像氤氳霧氣里盛著朝露發(fā)光的茉莉。
但這僅僅維持在我手上那張照片被翻過來之前。
秋司宇驀地僵在了原地,嘴角的笑意再難以延續(xù),他慌忙沖了過來,一把搶走了我手里的那張照片。
“那是什么?”
秋司宇艱難扯起了嘴角,卻笑得勉強(qiáng)又僵硬,囁嚅著說:“沒,沒什么。”
說完還自欺欺人地將東西往身后藏了藏。
我深吸了一口氣,毫不客氣地拆穿他:“你都知道了?”
秋司宇討好似地小心翼翼牽起我的手,聲音有點(diǎn)兒發(fā)顫,哀求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
“秋司宇。”
我感覺胸腔里突然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舒服感,悶悶的壓得人喘不過氣,我終究是沒忍住,皺著眉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打斷了無謂的喋喋不休。
秋司宇緩緩低下了頭,結(jié)束了無濟(jì)于事的解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盡管他只是全局里的一枚棋子。
他低垂著頭,半張臉都隱在陰影里。
僵持了片刻,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跟我說一句話了,正準(zhǔn)備起身時,對面突然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隨著笑聲逐漸放大,秋司宇也跟著抬起了頭。
他笑得燦爛,眼里卻冰冷得可怕,最終還是從身后拿出了那張被他攥得皺不成樣的照片。
那是一張雙人合照,可兩人的臉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嘛,情有可原。
“怎么,一開始就對我好,眼巴巴的往我身上貼,是盼著我是他的重生?還是覺得他根本沒死,只是失憶了?”他淡笑道,嘴角的弧度夾著心酸和譏諷。
轉(zhuǎn)而刻薄地給人下判決書,“可是,怎么辦呢,他是我親哥,我們是同時存在的兩個人,很失望吧?哈哈?!?p> 他將那張皺皺巴巴的照片扔給我,我看了眼腳邊的照片,又看了眼他,只感覺有股不存在的氣血直沖腦門,下意識地抬起了手。
最終那一巴掌還是沒能落在他臉上,畢竟憑什么呢?我不是受害者,他也并不是加害人。
“我走了,你保重。”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