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
大安國,石頭村。
天剛蒙蒙亮,一個身著麻布裙,身量不高,但滿臉兇氣的老太太,快步走到一個破爛的小院中。
“賤蹄子,滾出來,你給老娘滾出來,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破爛貨,自己姑姑的未婚夫也敢搶……”
“又來了,沒完沒了了?!?p> 趙清瑜煩躁的一把掀開蒙在頭上的破被子,猛的睜開眼睛,眼里閃過殺意。
右手從枕頭下抽出一把菜刀,快步?jīng)_了出去。
“小賤人……”
“唰?!?p> 趙清瑜手里的刀帶著勁風(fēng),貼著趙老婆子的腦袋飛了過去,直直插在趙老婆子身后的木門上,半個刀身沒入木門內(nèi)。
“嘖嘖,”趙清瑜咂吧下嘴,對這個結(jié)果很是不滿,肚子太餓,刀法都不準(zhǔn)了。
院門前趙老婆子罵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眼睛瞪的像銅鈴,眼里滿是驚懼,雙腿打著擺子。
手顫抖著指著趙清瑜,嘴里含糊不清說不出話。
院子瞬間安靜下來,趙老婆子緩慢的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恐慌的盯著趙清瑜。
以前這個賤蹄子最是軟弱好欺,怎么今日變得兇神惡煞的?
未等趙老婆子想清楚,趙清瑜已經(jīng)冷著臉,在趙老婆子的注視下走到門跟前,輕松拔下刀,又回了房子去睡覺了。
回到自己破敗不堪的床上,聞著被子隱隱散發(fā)出來的霉味,趙清瑜也顧不得嫌棄,扯了過來堪堪蓋住身體。
“這見鬼的天氣怎么這么冷,”趙清瑜擰眉裹緊被子,自言自語道。
原本還很瞌睡的趙清瑜,被趙老婆子一通打擾,怎么也找不到睡意。
煩躁的坐起身,抓了抓與雞窩無異的頭發(fā),又隨意倒在了床上。
她在現(xiàn)代時,是一名雇傭兵,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時被人背叛,當(dāng)場斃了命。
再睜眼,就來到了這里。
今天是她穿越來的第三天,這老婆子連著罵了三天。
她先前一直接受不了穿越這件事,懶得與她計較,誰知這老婆子越來越過分,罵得越來越臟。
若不是她現(xiàn)在被困在這個小山村,定要給這老婆子一刀,讓她嘗嘗厲害。
據(jù)她繼承到的記憶,這趙老婆子是原主趙大丫的親奶奶。
前幾日,原主的姑姑,也就是趙老婆子的小女兒,趙馨柔定親。
趙馨柔,一聽這名字,也能知道這趙馨柔在趙家有多受寵了。
趙老婆子一共三兒一女。
大兒子趙大橋,二兒子趙大河,三兒子趙文博,小女兒趙馨柔。
趙文博和趙馨柔是龍鳳胎。
趙老婆子懷龍鳳胎那年正值大旱,民不聊生,餓殍遍野,一大家子差點餓死在荒年。
說來也巧,龍鳳胎生下那日,突然天降甘霖,救活了莊稼。
趙老頭也被鎮(zhèn)上一家有錢人看上,去宅子里做了長工,雖然月銀不多,好歹撐起了一家的嚼用。
至此,趙老婆子兩口子便覺得是雙胞胎給帶來的福報,不僅找人給兩人起了好聽的名字,平時對兩人也是多方寵溺。
更是為趙馨柔找了個鎮(zhèn)上的未婚夫,名叫秦毅。
秦毅是個童生,長得一副翩翩公子樣,很得姑娘們喜歡,每回來村里時,村里總有姑娘有意無意的往上湊。
每每惹得趙馨柔白眼、臟話不斷。
再加上秦毅家里又是在鎮(zhèn)上開油坊的,更是惹得村里人眼紅不已,恨不得是自家和童生家結(jié)姻親。
趙老婆子母女兩更是因為這樁姻親驕傲,出門逢人就要說趙馨柔找了多好的婆家。
話里話外都是炫耀。
可見將這門親事看得有多重,誰敢說一句不好的,趙老婆子能當(dāng)場將人牙打掉。
可就在定親那日,童生的娘不知怎么想的,隨口說了句:“大丫這樣貌在村里了不少見呢!”
說者有沒有意不知道,但聽者有意了。
趙家人當(dāng)時就變了臉色,礙于秦家人在,沒說什么。
等秦毅一家離開,趙老婆子立刻叫囂著要將趙大丫趕出家門。
趙大丫哭著求一向還算公正的趙老頭,因為這個家也就只有趙老頭沒打過她。
誰知趙老頭黑著臉一拍桌子,狠狠瞪了一眼趙大丫就出門去了。
趙老婆子得了趙老頭默許,更是肆無忌憚,各種惡毒的話不絕于耳。
趙大丫的爹在鎮(zhèn)上做工沒回來,她娘摟著弟弟瑟縮在一旁,生怕牽扯到自己,再被老太太責(zé)罵一番,竟是一眼都沒給趙大丫。
村長聽了這事,倒是有心管一下,但被趙老婆子一句話,噎了個面紅耳赤,拍拍袖子走了。
趙大丫便如同一個物件一樣,被踢出了趙家,一口吃的也沒分到。
但幸好還有個老房子能讓她歇腳。
當(dāng)天夜里,天降大雨,趙家老屋房頂?shù)拿┎荩缇捅伙L(fēng)吹的不知去了何處,只剩下三堵土墻和一扇破門。
破門被風(fēng)吹的吱呀作響,到了后半夜,直接掉在了地上。
趙大丫又餓又怕,當(dāng)天夜里就發(fā)起了高燒。
在這個時代,就算及時治療,風(fēng)寒也是個致死率極高的病。
何況趙大丫沒有人照顧,也沒有藥物治療,在破屋里苦苦掙扎了三日,便抱憾而終。
緊接著,她趙清瑜這個倒霉蛋就穿過來了。
沒有金手指,沒有空間,穿越的標(biāo)配統(tǒng)統(tǒng)沒有。
只有原主那短暫十六年的痛苦回憶。
“咕咕咕……”
還沒等趙清瑜想通接下來怎么辦,肚子又開始唱空城計了。
用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趙清瑜自嘲的笑笑。
還以為肚子和她一樣麻木了,原來還有反應(yīng)。
無奈的坐起身,隨意將頭發(fā)綁起來,剛才太過生氣,沒有感覺,這會才覺得有又冷又餓。
趙清瑜無奈的裹緊滿是補(bǔ)丁的麻衣,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麻木地抬頭看著頭頂蔚藍(lán)的天空,心情壞到了極點。
好在如今是初春的天氣,哪怕沒有錢,挖些野菜,也能勉強(qiáng)度日。
趙清瑜深深的嘆口氣,拖著沉重的雙腿下了床,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一個像樣的工具。
趙清瑜都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真是窮的八面漏風(fēng),老鼠進(jìn)來都要打道回府。
在院子隨意找了根棍子,趙清瑜拄著棍子,一走三搖出了門。
趙家老屋就在山腳下,山不陡,趙清瑜費了老大勁才上了山。
只是這山,卻不是她想象中的山。
趙清瑜只想仰天長嘯,小說誤人呀。
說好的滿山奇珍異寶,山珍野味呢?
為何她看到的只有滿山的人,有的在摘野菜,有的在打豬草。
兩三個人一群,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反觀她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小可憐。
趙清瑜掙扎著想要蹲下去找些野菜,沒曾想,餓的虛浮的腳,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好在年輕,眼疾手快抓住了旁邊的一棵小樹,才堪堪站穩(wěn)。
小樹剛長出的嫩葉,被趙清瑜一把薅了個干凈。
趙清瑜挫敗的甩甩手,慢慢蹲下去找野菜。
好一點的野菜早已被摘走,只剩下別人不要的,被踩的亂七八糟。
趙清瑜冷哼一聲,別人不要的,她也不要,無奈只能拄著拐,繼續(xù)向深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