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懂事
接過閨女，江老漢眼睛都粘在閨女身上了。
“寧寶，吃飯了沒有?。俊?p> 江老太笑笑，“早吃過了，孩子給我，你們也去吃吧?！?p> 江老漢不愿把剛抱上的閨女遞過去，直接抱著孩子跑向廚房。
“我?guī)ч|女去廚房，吃完飯就回來?！?p> 江老太怒罵：“你個老東西，外面涼快，你要是把閨女凍著了看我扒不扒你的皮?！?p> “放心吧?！?p> 江壹安慰道：“娘，阿爹心里有數(shù)的，您別太擔心?！?p> 抱著香香軟軟的閨女，江老漢心都不在飯菜上，偶爾吃一口。
江寧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順著香味看到桌上擺著一道燉雞，眼睛瞬間亮了，她饞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好香，好多肉，我要吃肉，饞死我了。
她拽向江老漢袖子，到底是剛出生沒多久，力氣小的讓江老漢感受不到，沒領會她的意圖，還盡責地逗她笑。
“寧寶，給阿爹笑一個?！?p> 江寧急得快開口說話了，手剛伸出襁褓就被江老漢塞回去。
“寧寶乖，手手不能伸出來，不然會凍著的?！?p> 江寧急得“啊啊”叫。
“哎呀，阿爹寧寶真聰明，會回應阿爹了?！?p> 只旁邊目睹全程的小老三斟酌開口：“阿爹，有沒有可能，是妹妹想吃肉了？”
聞言江寧震驚看向江叁，默默點頭并表示你說的對。
江老漢反駁：“你又瞎說什么，你妹妹才剛出生一天，哪能吃肉，老子看你真是腦子出問題了?！?p> 被罵的小老三委屈地低下頭，扒著碗里的飯，小聲吐槽：“那說不準呢?！?p> 毫不理會老三的委屈，江老漢迅速吃完碗里的飯，抱著江寧回了房間。
江寧眼巴巴看著燉雞，揮揮小手告別，雞啊，等我長大點再來吃你。
剛推開門，江老太一記眼刀射向江老漢。
江老漢賠笑：“嘿嘿，老婆子，生氣呢，那幾個臭小子惹你生氣了，看我揍不好他們?！?p> 江寧：“啊，啊啊啊，啊?！保€不是你惹得，讓你不經(jīng)過娘的同意把我抱走，該！
江老太一把搶過江寧，下逐客令：“今天，你不許在這間房間待，去跟那老三老四睡。”
“老婆子，我睡地上可以不？我想守著你和閨女，萬一閨女起夜或者餓了，我好隨時準備?！苯蠞h可憐道。
江老太抓起他的枕頭砸過去，忍住怒火，“滾出去！”
江老漢接過枕頭灰溜溜地跑了。
江老太轉變表情，溫柔道：“娘沒有嚇到寧寶吧?！?p> 嚯，這表情堪稱變臉的教科書啊。
江寧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盡力摟住江老太，“啊，啊啊啊。”，娘沒嚇到我。
看到自家老爹被趕出來的狼狽樣，幾個兒子憋笑憋的難受，還是老四年紀小，一下沒憋住，“哈哈哈”笑了起來。
老二和老三在心里豎起了大拇哥，真是勇士。
江老漢正憋著火，小老四這一笑，導致他抓起掃把對著小老四打去。
“臭小子，還敢笑老子，老子打壞你?！?p> 小老四抱頭鼠竄，一會鉆老二后面，一會跑老三后面躲著，像老鷹捉小雞似的。
跑了一會，江老漢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指著躲在他大嫂后的小老四：“今天你睡地下，老子跟你三哥睡床上?！?p> 說完跟勝利的公雞一樣，昂首走向左邊房間。
小老四蔫巴了，拽著他三哥，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三哥，俺不想睡地上，地上有老妖婆，會吃掉俺的?！?p> 寵弟狂魔的江叁心里此刻冒著愛心泡泡：啊，我弟好可愛啊，那眼睛圓溜溜的轉著真可愛，好可愛啊。
江叁對旁邊的江貳說：“你跟阿爹睡，我?guī)Ю纤乃愦??！?p> 不容江貳拒絕，許叁拉著弟弟也走進房間里。
只有江貳受傷的世界達成。
江貳：？？？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你寵弟歸你寵，拉上我干嘛！
心軟的吳悅拉住江貳：“我們房間有張小床，不然你睡那張床?！?p> 陰轉晴的江貳剛要答應，轉頭看到大哥正挑燈夜讀，不想讓大哥分心，拒絕了大嫂的提議。
“大嫂，不用了，大哥還有兩個月參加鄉(xiāng)試，我不能打擾大哥，讓他分心，謝謝大嫂?！?p> “不就是跟阿爹睡一張床嘛，沒多大事，他又不能一腳把我踹下去。”
后半夜被踹下床的江貳懊悔地抽自己一耳光：我這張破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丈夫用功讀書的模樣印在吳悅眼里，她心知不能拖后腿，只能讓江貳回自己房間。
吳悅走向廚房，做了碗甜水端到小木桌放涼，拿起扇子輕輕扇。
雖說夏天夜里有涼風吹來，讓夜晚沒有那么熱，但還是殘留白天的熱氣，使江壹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
江壹學完已是后半夜，吳悅早已抵不住困意，撐著下巴睡著了，手還是時不時扇一下。
他放下書，小心抱起吳悅，慢慢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再輕柔的動作也讓吳悅感受到，朦朧地睜開眼睛，喃喃道：“你把甜水喝了?！?p> 不等江壹應答，又沉沉閉上眼睛。
江壹哭笑不得，又覺得暖心，端起碗一飲而盡。
把碗洗好放好，他躡手躡腳上了床，摟住吳悅，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呼吸漸漸平穩(wěn)。
半夜，江寧餓醒了，她不好意思把熟睡的江老太叫醒，獨自忍受饑餓。
但身體處于覓食的本能，她忍不住戳江老太。
戳了半天也不見醒，江寧“嚶嚶嚶”啜泣，眼淚控住不住下落。
寶寶心里苦啊。
聽到一陣很小的哭聲，江老太瞬間清醒過來，忙抱起江寧，掀開衣領。
“寧寶是不是餓了，怎么也不大聲點哭啊，這哭得跟貓叫似的，娘沒聽見，是娘的錯。”江老太愧疚道。
江寧現(xiàn)在眼里只有糧食，根本沒聽見江老太說的什么，大口吮吸。
江寧瘋狂進食讓江老太的愧疚無限放大。
江寧吃飽，眼皮上下貼嚴實，“呼呼”睡了過去。
江老太偷偷抹掉眼角的淚，閨女餓得掉眼淚都不吵醒她，乖巧的過頭，讓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江老太溫柔撫摸江寧，“寧寶可以不用這么乖的，餓了可以大聲哭的，你只是一個小孩子，不用那么懂事?！?p> 睡夢中的江寧如果聽見這番話，又該哭泣了。
前世她是一個孤兒，她年齡本就偏大，院長媽媽讓她懂事，所以她從來不敢哭，老實帶著弟弟妹妹，即使被欺負，也只敢偷偷抹掉眼淚，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