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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死對頭的狗后我平定天下

第42章 探望(二)

  秋老虎正烈,正午的太陽將大地烤得冒煙,青蓮山莊的大部分屋子皆門窗大開,讓涼風穿堂而過,送來清爽。

  然而,山莊中心,最氣派的一個屋子,雕花大門卻緊閉。

  簾幕低垂,室內一片幽暗。

  八角雕花大床的錦繡堆里,埋著一個人。

  半天沒有動彈,不知是死是活。

  直到“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床上的人睫毛顫了顫,將自己攏成一團。

  “段哥!”

  少年明亮的聲音響起。

  床上的人驀然睜眼,一臉茫然,掙扎著坐了起來。

  “鳴鶴,你怎么樣了?”

  段延威疾步走向床邊,伸手就要掀開床簾。

  “等一下…”

  段鳴鶴微啞的聲音透過層層簾幕傳來。

  段延威頓住了手,雙唇緊抿,眼底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痛色。

  他攔住了急著往前湊的朱祁連。

  簾幕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雙蒼白的手掀開了簾賬。

  病殃殃的段鳴鶴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朱祁玉往前擠了擠,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濃重的藥味兒也掩蓋不了的腥臭。

  這龜孫子的傷口又惡化了?

  她正打算再往前湊一步,余光卻瞥見一旁軟榻上搭著一件沾著血的外袍。

  這好像不是凌波池遇襲那天段鳴鶴穿得那件。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龜孫子穿的一身青,像個黃瓜。

  這件外套是絳紫色的,繡工很是精致,一看就十分名貴。

  只可惜袍子上破了好幾道裂縫,看形狀,似乎是……

  鞭痕?!

  朱祁玉被自己的發(fā)現(xiàn)嚇了一跳。

  她從小修習母親的家傳——響云鞭,對鞭法再熟悉不過,看這一條條裂痕,她甚至能推斷出持鞭人揮鞭的軌跡和力道。

  聯(lián)想到她方才聞到的一股腥臭……

  難道……這龜孫子又被人突襲了?!

  但這里是皇家的地盤兒!

  山莊外的竹林里埋伏了至少十幾個高手。

  什么賊人能有這膽量和本事闖進山莊襲擊世子?

  如果不是外敵,難道是內賊嗎?

  朱祁玉暼向被段延威和朱祁連圍在中心的段鳴鶴。

  他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扣子扣得嚴絲合縫,一點皮膚都沒裸露出來,和他平時不羈的穿衣風格大相徑庭。

  奇怪……

  如果這龜孫子被內賊偷襲了,他為什么要隱而不發(fā)?

  就算他目前傷重打不過,只要喊一聲,全山莊的高手都會飛過來給他保駕護航。

  他有什么理由放過賊人?

  朱祁玉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心中的懷疑放在一邊,目光開始在屋內各個角落逡巡。

  肚子里還有一顆毒丸,時刻提醒她的任務。

  就在她東聞聞,西嗅嗅,狗爪在屋里刨來刨去,找得正起勁兒時——

  “咣當”一聲。

  段鳴鶴突然抄起玉枕向她砸了過來。

  朱祁玉沒注意閃避,硬生生地挨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向龜孫子,氣得汪汪大吼。

  這龜孫子莫不是失心瘋了?

  “段哥!”

  朱祁連也是一驚。

  段鳴鶴神色蒼白,整個人倚靠在床柱上,胸膛劇烈起伏。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

  “這畜生越來越沒規(guī)矩,誰允許它亂翻我東西?”

  朱祁玉雖被抓包,但毫無羞愧之意。

  沒想到遭段鳴鶴這般羞辱,她恨不得立即跳上床給他一巴掌。

  她狗腿一蹬,正兇神惡煞地往他床邊撲,一個身影卻擋在了她面前

  段延威眉頭蹙起,眼眸沉沉。

  朱祁玉只得剎住腳步。

  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咬大周的皇子……若是咬了,外面的暗衛(wèi)絕對會沖進來把她撕碎。

  “鳴鶴,你平日里說不定就是太慣這只畜生了,主子說上兩句,就敢呲牙?!?p>  段延威走上前,踹了她一腳,冷冷道:

  “畜生不聽話,就得打?!?p>  朱祁玉硬生生受了。

  她心里憋屈到爆炸,呼吸變得急促,再怎么忍,還是有淚珠子簌簌落了下來。

  段延威大吃一驚:

  “這狗是罵不得,也打不得?怎么還哭上了?”

  只見雪白的大狗眼眶里閃爍著晶瑩的淚珠,沿著毛茸茸的臉頰,一顆顆滑落。

  黑豆似的小鼻子輕輕抽動,耳朵耷拉下來,身軀微微顫抖,樣子無比令人憐愛。

  段延威頓時升起一股罪惡感。

  朱祁連撲了上去,抱住狗脖子,淚珠也在眼眶里打轉:

  “嗚嗚,阿彪不是壞狗,它一定不是故意……”

  段延威的罪惡感更重了。

  一道嘆息聲響起。

  段鳴鶴懨懨地杵在床頭,手指按著額角,聲音很是疲憊:

  “你們先回去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段延威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將蹲在一邊哭唧唧的朱祁連拉了起來。

  “把狗一起帶走?!?p>  段鳴鶴擺了擺手,放下床簾。

  朱祁玉卻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而且她憋了一肚子火,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這龜孫子?

  她的狗爪子牢牢扒住地面,跟生了根似的,任朱祁連怎么扯,就是不走。

  “汪汪汪,汪汪汪!”

  她的叫聲一陣急過一陣。

  只要這個龜孫子腦筋還正常,就不可能聽不懂她的暗示!

  然而,簾幕后的段鳴鶴卻像死了一樣,一聲不吭。

  “好阿彪,聽話,和我回去吧……”

  朱祁連軟言輕哄,拉住狗子的后腰,把狗子一點點往外拖。

  朱祁玉的爪子緊緊扣地面,就是不愿走,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劃痕。

  早就踏出門外的段延威,無奈地等在一旁,旁觀一人一狗的僵持。

  朱祁玉只恨自己不會開口說話。

  不然非得狠狠把龜孫子臭罵一通。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事要找他,就是不理。

  可惡!可惡!

  朱祁連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大狗拖出了院外。

  他擦了把額上的汗,剛送一口氣,一轉眼,一道白影“出溜”一下,從他手下躥了出去,再次沖進房間。

  “啪”得一聲,大門關上了。

  朱祁連匆匆跑到門前,拉門,拉不動。才發(fā)現(xiàn)門已經鎖了。

  段延威在院門前看得目瞪口呆:

  “這狗還會鎖門?成…成精了嗎!”

  “汪汪汪,汪汪汪!”

  滿腔憤怒的朱祁玉鎖好門,毫不猶豫地就往八角雕花大床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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