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沖動的路稚寧
自己班上的人也比隔壁班的給力，還知道放松力度，假裝幫著拉路稚寧，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讓路稚寧發(fā)泄個爽，對方似乎也看出來這一點了，眼看著個人矛盾快要激發(fā)為班級矛盾，似乎一場在所難免地快要一觸即發(fā)的群架即將拉開序幕。
路稚寧皺了皺眉，不情不愿地裝起來了。
“天吶，路稚寧你還好嗎？你怎么站不穩(wěn)了？”
隔壁班正要說話，他們又開始了干吼：“路稚寧?。∥业男值?，你要挺住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路稚寧死了。
隔壁班：“林文也……”
“老路啊！你再堅持一會兒，老師就來了。”
并且倒打一耙：“他這么無緣無故跟你動手，肯定是要給你一個說法的。”
隔壁班話又?jǐn)嗔艘话耄骸懊髅魇悄恪?p> 加音量，再次倒打一耙，路稚寧聽的腦門兒陣陣發(fā)疼，是被友軍誤傷的：“媽呀，手也太黑了，路稚寧你臉都青了?！眰€個都像長了幾只嘴的，句句都要帶上路稚寧，生怕圍觀群眾誤認(rèn)‘受害者’。
圍觀群眾一聽路稚寧臉傷了，這還了得？路稚寧這張臉可是他們中的門面，他們天天跟市其他中學(xué)吹噓路稚寧有多帥，要是最近出去碰到了，被人說：就這？好啦。
誰能負(fù)這個責(zé)任？所以這個叫林文的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打人不打臉，林文你也太過分了！”
“你該不會是嫉妒校草長的比你帥，成績比你好吧?！?p> “下這么黑的手，把校草打出問題了你能負(fù)責(zé)嗎？”
“你不就是為了方露嗎？她退學(xué)關(guān)校草什么事？有本事動手打人，有本事陪她去??！”
說到方露此人，大家就更氣憤了，在場的各位很多都是看過那些視頻的網(wǎng)絡(luò)達(dá)人，沒看過的也基本都聽說過，大部分人都對方露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恥，七嘴八舌地開始說起來。
林文這下聽了更瘋，甩開胳膊兩邊的人，大家都怕傷到自己就松手了，只有周寄安還傻不愣登地掐著別人的手，路稚寧趁著眾人都在聲討方露，便悄悄溜到她后面，很不高興地看著她抓著林文的那只手：“還要抱到什么時候去？”
周寄安被這貼著她耳朵說的話驚得手一松，然后路稚寧語氣突然變了，帶著些愉悅又繼續(xù)道：“想不到你手勁兒這么大，看你給人掐的。”
“如果不是他，方露會去動那個犯心臟病的女生？她會被退學(xué)？”
有同學(xué)反駁：“哪里來的受害者有罪論？你搞清楚，方露被退學(xué)是因為霸凌同學(xué)，不只是因為那個女生，非要算起來，校草也是受害者！”
周寄安一低頭就看到那人的胳膊上面都被掐出了好幾個深陷的指甲印，她自己也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五個手指，上面是才被修剪過的，都沒有冒出頭的指甲。
路稚寧把她拖離了旋渦中心。
“那照你這么說，要不是你在這打架生事耽誤我學(xué)習(xí)的時間，我都可以上重本了?！?p> 林文吼道：“那參與的就只有方露嗎？憑什么就只有她一個人退了學(xué)？”他指了好幾個人，“你，你，你……你們沒參與過嗎？憑什么你們就可以好好的上學(xué)？她卻要被退學(xué)？”
被指到的幾個人神色慌張：“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林文冷笑一聲：“敢做不敢當(dāng)是嗎？以為沒有證據(jù)嗎？那視頻里面還有你們的聲音！”
那幾個人慌亂地辯駁：“什么視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林文箭頭一轉(zhuǎn)，直指路稚寧：“你們的校草可以拿出來放放啊，視頻不就是你發(fā)出來的嗎？”
“背地里這么陰一個女生，你好意思嗎？”
頓時，空氣都安靜了。
路稚寧冷靜地看著他：“哦。”
林文氣得眼睛都紅了：“你有本事再承認(rèn)一次？”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圍觀的群眾依依不舍地陸續(xù)回到教室，零零星星幾個人還站在邊上‘看熱鬧’，門邊和窗邊還隱約露出了幾個人頭，姍姍來遲的老師驅(qū)趕著學(xué)生：“無關(guān)的人回教室上課，剛剛打架的跟我走?！?p> 路稚寧推了一把周寄安：“去洗手。”
周寄安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去洗手？”
他再次發(fā)出不容置疑的聲音：“去?！?p> 她只得往廁所那邊走，一邊洗手一邊側(cè)頭看這邊的情況，正好看見路稚寧跟著老師下樓梯的側(cè)臉，她匆匆跑過去，在經(jīng)過自己班門口的時候被人拖了進(jìn)去，嚇了她一跳，拖她的那人嘟囔了幾句：“路稚寧也是厲害，跟個神算子似的，知道你也會跟著去?！比缓髥査澳愀ジ墒裁?？你又沒打架?！?p> 周寄安道：“我去作證?！?p> 那人道：“架都要打完了你才來的，作什么證，老班正往學(xué)校趕呢，他們這飯吃的可真是時候……”
兩個班主任急匆匆地趕到辦公室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就向自家學(xué)生了解事情經(jīng)過。
周寄安偏頭看著緊閉的教室門近乎一個小時，姿勢都沒有換一下，忽然余光瞟到窗子外面有兩道人影，手中轉(zhuǎn)動的筆由于執(zhí)筆者不再動作的手指而驟然掉落在桌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他們過了第二張窗子之后遲遲沒有出現(xiàn)在第一張窗子的位置，然后又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人走過那張窗子打開了教室門，是老班：“周寄安，你出來一下?！?p> 她頂著全班人的目光走了出去，路稚寧就靠在第一扇和第二扇窗子之間的墻上，老班道：“你們兩個來辦公室。”
兩人走在老班的后面，周寄安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沒說話。
路稚寧朝她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進(jìn)了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隔壁班的班主任和林文都在，老班的辦公桌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而隔壁班主任的位置處在老班的對角，也就是面對門口的位置，所以一進(jìn)來就打了一個照面。
老班徑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你們都坐?！?p> 路稚寧讓她坐到了背對隔壁班兩人的位置，這屁股還沒坐熱乎，老班就單刀直入了：“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談戀愛？”
兩人對視一眼，做出了毫無掩飾的嫌棄對方的表情，仿佛在說：我喜歡他（她）？路稚寧的面部神態(tài)更為明顯，因為平時表情都不是很豐富，所以此時的這個表情包則顯得尤為的珍貴，英挺眉毛的眉峰在眼尾偏前面一點的位置揚起，深深的雙眼皮褶皺顯露出來，上唇和下唇之間微微露出一點縫隙，臉上所有能用來表示怎么可能這一含義的五官都參與了，包括瘦削的臉上只帶有的一點點肉。
周寄安看的很惱火，左邊嘴角習(xí)慣性向上抽起表示嫌棄：“你那是什么表情？”
路稚寧說話有點慢：“那你又是幾個意思？”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秉持著一致對外堅決不要窩里反的原則的老班打圓場道：“沒有談戀愛就行。”末了看兩人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又覺著樂呵，便加了句，“關(guān)系還挺好的?！?p> 誰知這兩人就像火炮一樣炸裂了：“誰和他（她）關(guān)系好了？”
被炮彈無辜波及的老班深覺這兩人簡直是太‘放肆了’，炮筒對著路稚寧：“關(guān)系不好，會因為別人說她壞話去就揍別人？”
說完瞟了一眼隔壁班訓(xùn)斥完畢的師生，等他們出去之后就更加無所顧忌地講話，“解決事情的辦法千千萬，我是不知道為什么你要冒著受處分的風(fēng)險去打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沖動的人，一定是有些什么原因才這樣的，肯定不僅僅是聽到了那些話，我也不多問，反正你也不樂意說?！崩习嘁彩欠浅Ｇ宄分蓪幮愿?，不太相信老師，能解決都自己解決了，通常不會鬧到這么大。
“這次不會記過，以后做事情三思后行，別再給我鬧這么大動靜了?！?p> 周寄安來之前，這事已經(jīng)解決的差不多了，路稚寧也說的很清楚，除了操場開會時發(fā)生的事之外，走廊上面林文一直在辱罵躺槍的周寄安，路稚寧記性一向很好，每一句話都能背下來，面無表情，口無波瀾地背誦時，老班聽得臉都?xì)饧t了，隔壁班主任臊得連連打斷他的復(fù)述。
他先動手的原因也很簡單，林文挑釁他說：要是個男人，就干一架。
而他只是尊重事實。
輪到林文陳述事情經(jīng)過時，他也沒有否認(rèn)自己說的話，東拉西扯說路稚寧和周寄安早戀，大庭廣眾之下干不雅觀的事，被自己班主任打斷幾次都還在堅持說方露視頻的事，攀咬路稚寧。
后來，兩個班主任找了幾個班的人確認(rèn)事情經(jīng)過后就單獨教育了，明顯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路稚寧確實不是個沖動的人，他那個萬無一失的計劃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搞定林文這個人，不過當(dāng)時他在走廊上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也確實是產(chǎn)生了想不顧一切地把他揍一頓的想法，然而作為一個超級能忍的人，他沒有沖動。
但是下一個瞬間腦子里面閃現(xiàn)過下午周寄安離開操場時委屈沮喪的表情，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肢體上的行動已經(jīng)掠過了大腦的指揮，所以他就選擇了當(dāng)時的最佳選項：繼續(xù)打。
反正打都打了，還猶豫什么，要揍就揍個爽。
這算是路稚寧十多年來干過最‘離經(jīng)叛道’的事，很不符合他運籌帷幄的性格，但是很爽。
老班解決完一個又開始噴另外一個：“還有你?！?p> 老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周寄安最近有什么刺可以挑的，只得說，“既然關(guān)系不好，你等會別跟他去醫(yī)務(wù)室?！?p> 周寄安被堵得啞口無言，在知道路稚寧打架有她的原因之后她怎么可能不去？就是沒她的原因，她也還是要去的。
兩人并肩想要走出辦公室，顯然這是不能實現(xiàn)的，因為那個門實在是太小了，兩人互相擠兌一番，以周寄安的‘退讓’告終，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沒有發(fā)現(xiàn)背后那道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目光。
老班才不管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只要兩個人成績保持在那里，是分是合都不影響成績，他其實覺得高中談個戀愛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作為一個老師，表面上還是要‘守’點規(guī)矩的，睜一眼閉一只眼又不難。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嘴巴上面不承認(rèn)，別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不過看樣子，路稚寧都還沒開竅。不明白自己的種種行為究竟是為什么，兩人竟然連地下黨都不是，先讓他笑一分鐘。
周寄安在教室里面發(fā)呆之余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走向，只是有些難以置信一向動口不動手的路稚寧居然選擇了這么簡單粗暴的方式，都有點不像他了，說真的要不是看到后面的‘混亂局面’，她還真以為這個人一點也不在乎。
這時，林文走到他們面前，不情不愿地說：“對不起?！备舯诎喟嘀魅卧谒麄儼嗤饷婵粗@邊的情況。
路稚寧停了一下，微微張了下嘴巴：“呵?！?p> 林文顧及著班主任，捏緊了拳頭，沒說話。
周寄安跟上路稚寧，小聲問：“除了眼角還有哪里被打到了？”
“沒了。”
“真的假的？”
“脫了衣服你自己看？”
周寄安閉嘴了一秒又問：“疼不疼？”
“不疼，沒什么感覺。”
周寄安看了眼青紫的眼角：“你到底為什么打他？”
“他話太多了，吵死了?！甭分蓪幠_步一停：“你不會真以為是因為你吧？老班那么說，只是他自己的猜測，我可沒承認(rèn)過?！彪m然我也沒否認(rèn)過。
周寄安：行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對了，剛剛你們打架的時候說的那個方露是欺負(fù)同學(xué)的那個？”周寄安雖然沒有看過視頻，但也略有耳聞，“她的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她正要說什么，肚子突然咕嚕響了一聲，手往兜里面一摸，這面包也是頑強(qiáng)，在激戰(zhàn)中都沒有丟失，剛拿出來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只手：“干什么？你沒吃晚飯？”
路稚寧這人完全不知道寡廉鮮恥四個字怎么寫：“我還在長身體，而且你怎么又在加餐？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自己？”
他還真以為她心大到自己一個人就出去吃飯了，周寄安分了三分之二給他：“我也沒吃好嗎？你能長身體我就不能嗎？以后你要是長高了，三分之二都是我的功勞，從小含辛茹苦地把你喂到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