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燈光灰暗，不似以往透亮，像蒙上一層灰調(diào)的濾鏡。
鐵柵門外面是護士站，再往前走是活動區(qū)，麻將桌，棋牌，教室等。
值得一提的是，院長是個非常愛看實體書的人，特意騰出一個房間當(dāng)圖書館，很多病人喜歡去坐坐。
左側(cè)有扇鐵柵門，是病房和食堂，右側(cè)治療區(qū)，穿過能看到一扇大門，門外是接待室，還有下樓的樓梯，電梯。
噠噠噠。
兩人還沒靠近鐵門，外面忽地傳來深淺不一腳步聲。
季九昭迅速拉著時沐進入旁邊的病房。
一名護士從治療區(qū)方向走來。
頭顱低垂，耳朵異于常人的大，左手自然下垂，右手緊握尖端染紅的剪刀，看上去像血，走路速度很快，好似游魂。
季九昭沒著急收回目光，腳步聲不止一個，護士后面還跟著東西。
大約一分鐘，高大的身影闖入視野，大概兩米高，頭顱兩側(cè)沒有耳朵，速度很慢，每個動作好似慢鏡頭。
渾身肌肉壯實，寬大的護士服被撐的猶如緊身衣，手持巨斧頭。
那斧頭不知由什么制成，通體漆黑，沒有一絲光澤。
這兩個護士與上個完全不一樣，實力顯然要強上許多。
醫(yī)院的護士不會都變成不同怪物了吧？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季九昭探頭望向生活區(qū)，矮護士頭顱低垂，快速游走在走廊中，路過周圍房間連抬眼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時沐抓住季九昭的衣角，慌忙壓低聲音，“小九，怎么辦，我們怎么出去？”
季九昭想了想回，“別擔(dān)心，她們沒發(fā)現(xiàn)我們，等她們走到別的地方，我們趁機躲進護士休息室?！?p> 時沐點頭，稍微冷靜下來，她也發(fā)現(xiàn)兩名護士沒有檢查房間。
*
等了一分鐘，矮護士進入活動區(qū)，高護士走進左側(cè)病房。
季九昭快速上前，視線落在過道上，動作有條不紊，打開鐵門后，帶著時沐拐進旁邊護士休息室。
矮護士剛好巡邏完活動區(qū)，調(diào)頭走向她們這。
進入沒多久，時沐拍了拍季九昭的肩膀，“小九，那里！”
護士休息室柜子有很多東西，大都是病人不得帶入病房，但比較常見的生活用品，比如剪刀，水果刀，打火機。
有些病人家屬看望病人，會帶皮比較厚的水果，例如一整個西瓜，柚子，病人便可以去護士休息室借刀，不過全過程有機器看管。
季九昭眼前一亮，快步走過去，打開柜子，一眼看到里面的水果刀和打火機。
手握武器，心安不少。
那么，要不要嘗試殺死外面的矮護士？
她拿不定主意，看向時沐，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木頭，你說我們要不要對矮護士?！?p> 時沐微咬嘴唇，猶豫很久后，重重點頭。
“嗯！那個護士速度太快，我們很難找到機會，同時避開兩人，去治療區(qū)。”
想了想，時沐繼續(xù)說，“高護士沒有耳朵，她應(yīng)該聽不到，這是個機會?！?p> 這意味動靜鬧得大些也沒關(guān)系。
季九昭頷首，認(rèn)為她說的很對。
將兩個椅子搬到門口，季九昭坐靠在窗戶下，手里拿著不知是誰的保溫杯。
矮護士第15次經(jīng)過窗戶后，高護士終于巡邏到窗外。
聽著外面一下比一下重的腳步聲，季九昭不重不輕敲擊墻壁。
咚。
保溫杯發(fā)出的聲音比腳步聲要清脆的多，很容易分辨，但外面沉重的步伐沒有停止。
季九昭不確定是不是對方?jīng)]發(fā)現(xiàn)，加大力度又敲了一遍。
時沐輕咬唇，緊張的盯著毫無動靜的門，心跳強而雜亂，似要破開皮肉獨自游走。
季九昭再次加大力氣。
步伐仍然沒停止。
時沐朝外面瞟了一眼，高護士臉上有一層黑霧，看不清容貌，“她果然聽不到。”
季九昭停止動作，聲音比她要大，“等她去活動區(qū)。”
*
昏暗過道里，矮小身影機械似邁動步伐，每步距離都一樣，染紅的剪刀滲著寒光。
在精神病院病人通常沒什么隱私，沒有攝像頭和眼睛的地方，只有廁所和浴室。
為便于觀察病人，晚上過道和病房甚至不會關(guān)燈，不過比起平常的燈，亮度要暗的多，太亮病人可能睡不著。
這導(dǎo)致夜晚的精神病院恐怖異常。
咚。
不遠處傳來低沉敲擊聲。
矮小的身影脖子瞬間180度大轉(zhuǎn)，蒼白的臉上滿是猙獰，以極其夸張的步伐沖到聲源處，那是一扇鐵門。
嘭！
伴隨著貪婪的哈氣聲，欲望使她失去理智，一頭撞上去，門瞬間大開，不是她用力過猛，而是門沒關(guān)。
矮護士迫不及待舉起屠刀，似要大開殺戒，然后她飛了出去。
頭磕在地板上，物體破裂聲，黑色液體流了一地，惡臭迅速在空氣中蔓延，嗆的人呼吸困難。
季九昭瞪著無神的眼睛，腳踩護士腹部，嘴角平淡，不知該她夸理智冷靜，還是罵沒有同情心。
鞋子微陷，仿佛踩在一灘爛泥上，她將高腳凳尖角朝外，猛的再次砸向?qū)Ψ筋^部。
可憐的護士還沒完全爬起來，又被打下去，臉狠狠被凳子壓在地上，雙腿彎曲，下體向上發(fā)力，剪刀刺出。
季九昭下意識抬腳，但還是被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殷紅的液體瞬間冒出，她臉色毫無變化，用力踩向?qū)Ψ接屑舻兜氖滞蟆?p> “啊啊啊——”
時沐尖叫著快步單膝跪地，顫抖的雙手握緊匕首刺出。
看得出她很緊張。
過往無數(shù)次試圖將匕首插入自己心臟，今天第一次轉(zhuǎn)換目標(biāo)，傷害他人也要付出勇氣。
噗呲——
刀陷入肉體的聲音。
咔噠——
剪刀落地，護士小姐帶著不甘閉上眼睛，臉上猶掛著惡意。
時沐連忙放開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倒退好幾步。
季九昭冷眼看著護士，被攪碎的胸口流出黑色液體，“她是怪物，她會傷害很多普通人。”
時沐點頭，道理是這樣，但她還是很惶恐，平時連條魚都不敢殺，更別說殺人了，只能偏過頭，卻一眼看到季九昭血肉模糊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