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落英紛紛。
桃花開的滿山都是,隨風(fēng)飄落著花瓣,在地上落成厚厚一層,寺廟里的和尚拿著笤帚緩慢地掃著。天色漸漸沉了下來,佛音裊裊,鐘聲悠遠(yuǎn)。天色濃如潑墨,寂靜的夜,能聽清鳥鳴蟲吟。
黑暗中,亮起一盞孤燈,與這深山里的寺廟氣質(zhì)截然相反的男人持燈走了出來?!笆┲?,天暗了,路上小心。”“嗯?!蹦腥它c頭。
夜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打濕了男人的西裝,弄亂了男人的黑發(fā)。他似毫不在意的用手擦了兩下,繼續(xù)往山下走。
山上的小路幽靜,雨水擊打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泥土散發(fā)出芬芳新鮮的味道,似是在宣誓著大自然生命的氣息,男人走的很快,手中的燈火開始搖曳,但他已經(jīng)走到山腳。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路邊,站在車邊的人看男人下來,慌忙撐傘跑過去。
“您怎么自己下來了?”“不說了,開車。”他進(jìn)后座,長嘆一口氣。雨水順著他的衣服滴到了坐墊上,他用手背蹭了蹭?!胺蛉私裉煸趺礃??”“夫人今天狀態(tài)一般,吃的也不多,說沒什么胃口?!蹦腥擞謬@了口氣:“開車吧?!?p> 他摸了摸后領(lǐng),不知從何處,摸出一片桃花瓣來,他略顯驚訝的看了一會兒,把花瓣放進(jìn)了口袋。
女孩兒誕生在初春的雨夜,男人緊握著女人的手,他們看著窗外的雨景。女人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翻看著那片桃花瓣。她笑了下:“老公,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嗎?”“什么?”男人問到。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shù)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迸丝恐募?,輕拍著襁褓,“落英繽紛,落英,多美啊。”
“我也希望我們的孩子也一樣美。”她抬頭,因為先前失血面色有些發(fā)白,但五官輕靈,一雙桃花源炯炯有神,“叫洛英好不好,正好你也姓洛?!?p> “好,聽你的?!?p> 桃花瓣掉落在女孩兒的臉上,襯著她恬靜的睡顏。
“那你就叫洛英啦,乖乖,希望你能像落花一般好看啊。”女人喃喃著,笑著,蒼白的臉上泛著淡薄的紅暈。
同樣在這個初春,女人永遠(yuǎn)閉上了眼睛。
女孩兒確實長得跟落花一般漂亮,雙眸清淺,眉眼如畫。只是同她母親一般,膚色蒼白,跟大病初愈一樣。她不愛笑,似乎總是抿著唇,如一塊被打碎的美玉,又如零落的花朵。
“洛英。”她聽到父親在喊她,扭頭,“該回去了?!彼c頭,把懷里那簇桃花放在母親墓前,輕輕的摘下一瓣放進(jìn)兜里?!奥逵??!薄皝砹?,”她答道。
陽光下,女孩的膚色更顯蒼白,男人摸了摸她的頭。“要好好吃飯?!彼鋈坏??!拔抑赖模职?。”
她看向不遠(yuǎn)處正爭相開放的桃花,打開了窗,隨著風(fēng),眼睫輕顫?;ò晁茽幭瓤趾蟮拿撾x了樹枝的禁錮,在春風(fēng)中旋轉(zhuǎn)著,舞動著。
啊,又是一年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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