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是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
尹初穎看見一個(gè)中年漢子扛著貨架往草棚里塞,忍不住問道:“大哥,這篷子是租的嗎?”
大哥很熱情,聞言爽朗一笑:“哪能啊,誰幫著賈老爺蓋房子了,誰就能免費(fèi)在這里賣東西,這賈老爺真是個(gè)大善人。”
“那若是沒有幫著蓋房子,也想在這里賣東西呢?”
“那俺就不知道了,應(yīng)該是找賈老爺租吧,想來也不算貴,賈老爺心善的很,妹子有興趣可以去問問?!?p> “謝謝大哥?!币醴f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繼續(xù)往前走。
這里還在籌備階段,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閑逛,看起來比之前的城南街道更熱鬧。
走著走著,她發(fā)現(xiàn)一個(gè)和善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沒活,跟她說話也不算打擾。
“大娘,我看你怎么沒收拾棚子啊,你準(zhǔn)備做什么生意?”
“哎呦,我一個(gè)老婆子做什么生意?就是賈老爺雇來看花的,不過這花還沒到,我可不是能閑著嘛?!?p> “什么花,賈老爺要賣花嗎?”
那老太太搖頭:“咱也不知道,就聽說從這往后,所有的棚子都得看花,已經(jīng)把看花的人都找好了?!?p> “那您知道賈老爺要種什么花嗎?”
“哪能知道啊,我就一個(gè)老婆子,賈老爺也不跟我商量,你這妮子真逗。若是實(shí)在好奇,過幾日你再來看,到時(shí)候就開業(yè)了。”
“好的,謝謝大娘?!?p> 再往后也不用去了,棚子里一連串坐的全是老頭老太太,能知道的消息也不會(huì)太詳細(xì)。
她滿腹心事原路返回。
“什么?賈老爺要開花店,還要開一條街,這死老頭子不是跟娘過不去嘛?!?p> 董三麥一拍桌子,對賈老爺罵罵咧咧,被董大米穩(wěn)準(zhǔn)狠捂住嘴巴。
“話也不能這么說,這生意又不是只有娘做得,旁人做不得。就是怕賈老爺是沖著娘來的,他們家大業(yè)大,咱們恐怕爭不過?!?p> 董二禾很是擔(dān)憂,眉毛皺成“八”字。
董四粟倒沒那么多想法,搖頭晃腦塞一口花生米,說話含糊不清。
“怕啥,總不能這黃河鎮(zhèn)只能有一家同樣的生意吧?賈老爺干了,娘就不能干了?”
“夫人不必?fù)?dān)心,無論賈老爺培育出多名貴的花,也抵不過夫人的一根雜草?!?p> 尹初穎吐出一口濁氣:“希望如此吧?!?p> 沒有客人的時(shí)間過的很慢,如同時(shí)光停滯,尹初穎每天渾渾噩噩,一覺睡到大中午。
到了后期,她甚至連店門都不用開,就沒有一個(gè)敲門的。
隔壁家早就搬走了,沒了鄰居家的大黃狗陪著玩,董四粟每天閑著無聊對大嘴唱歌,氣得大嘴恨不得吃了他。
尹初穎抽空去了城北街道一趟,篷子里果然擺滿了花,聽說種花人是被賈老爺從京城挖來的,一盆花價(jià)值百兩。
對此,尹初穎羨慕到咬牙切齒。
唯一讓她有點(diǎn)安慰的就是,賈京這么貴的花也沒賣出去。
“娘,來客人了!”
董大米匆忙趕來,小苦瓜臉變成小甜瓜。
尹初穎忙不迭穿上鞋子,來到店內(nèi)看清人后,很是驚喜。
來人不是熟人!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里活了,這個(gè)街道有陌生人看見了!
“掌柜,請問云府如何走?”
尹初穎小臉一垮:“你不是來買花的?”
那人一笑,看也沒看,隨意在貨架上指了一盆。
“就這個(gè)吧,掌柜,請問云府怎么走?”
“五兩銀子,付款后我可以帶著花把你送到云府?!?p> “不用,這么盆花我還是…”男人看向順著竹竿快要爬到屋頂?shù)臓颗;ǎ樣樀溃骸奥闊┱乒窳??!?p> 路上,尹初穎單手托著這盆花,好像托著一座塔。
眾人紛紛駐足偷笑,那男人臉皮都沒紅一下,就跟在尹初穎身邊走。
“掌柜,沒想到你身為女子,臉皮還是很厚嘛,跟我一樣?!?p> “謝謝夸獎(jiǎng)?”
“我叫云萊,是云家最不著調(diào)的孫輩,你應(yīng)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尹初穎抬頭看他:“你很有名嗎?”
云萊感到稀奇:“那你肯定是剛來黃河鎮(zhèn),按理說黃河鎮(zhèn)的人都聽過我云萊的大名?!?p> “既然你對黃河鎮(zhèn)這么熟悉,為什么還不知道去云府的方向?”
眼前一片陰影,云萊慢慢湊近她,眼中帶著深情:“因?yàn)閷φ乒褚灰婄娗?,想跟掌柜有單?dú)相處的機(jī)會(huì)。”
“是嗎?那你親我一下。”
“咳咳咳咳!”云萊劇烈咳嗽,看尹初穎還有向前的趨勢,他急匆匆后退。
“你還是不是女人,怎么這么沒羞沒臊?”
“你有羞有臊,所以你是女人?”
“哎呀!”云萊惡作劇不成,興致不高:“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不喜歡你的?”
“正常人都不會(huì)這么做。”
“哦呦,小爺有一天居然變成正常人了,真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尹初穎心底暗罵一句“神經(jīng)”,便不再搭話,這人看起來癲癲的。
“哈哈哈哈!”
云萊莫名其妙在路上發(fā)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像個(gè)瘋子,尹初穎在他身邊感到拘謹(jǐn)。
她單手抱著大牽牛花都能面不改色,可唯獨(dú)抵抗不了云萊的神經(jīng)病。
她從來沒有如此想要逃離一個(gè)人的想法。
“你說,如果我在奶奶壽宴上拿出這盆花,眾人的表情是不是很搞笑?”
說著,他又彎腰捧腹,聲音之大,好像開了免提,她腦子疼,真的。
等他笑夠了,尹初穎臉色滄桑,抱著牽?;ň屯白?,也不管云萊能不能跟得上。
云府門口。
大紅色燈籠高高掛起,彩帶飄飄,連門口的迎賓丫鬟頭上都綁著兩條紅繩。
身著錦衣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馬被綁在門口,數(shù)量之多,尹初穎差點(diǎn)以為來到賽馬場。
真是開了眼了,要不是親眼見到,誰能想到小小的黃河鎮(zhèn),竟然還能看見這么多遠(yuǎn)道而來的貴人。
這云家是何許身份啊?
“我說掌柜的,你是女人嗎,怎么走這么快?我緊趕慢趕才跟過來?!?p> 尹初穎敷衍搖頭:“我不是,我是套馬的漢子,我威武雄壯?!?p> 身旁的人爆笑,口水差點(diǎn)噴到尹初穎身上,她抱著花盆就躲。
還好,新衣服沒被污染,她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