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純妃之墓
“夫君大人，前面有條小溪，我們過去歇會兒，讓馬兒也喝喝水。”
她歡快的轉(zhuǎn)過頭對著赫連長夜笑，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小溪。
這一瞬間，赫連長夜已經(jīng)想了千回百回。
他微笑道：
“好。”
下了馬，顧清璃蹲在溪邊，捧起一汪溪水，清亮的觸感霎時傳遍了全身。
“長夜哥哥，你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
她清亮的眸子和清澈的溪水相映成趣。
波光倒映在她的臉頰上，盈盈可破。
赫連長夜有一瞬間的愣神。
顧清璃笑著湊了上去：“想什么呢？”
他收回思緒，淡然道：
“小時候偷偷出來玩發(fā)現(xiàn)的，這里人跡罕至，因此景色絕佳?！?p> 他忽而轉(zhuǎn)頭，視線落在遠(yuǎn)處的密林里。
神情涌現(xiàn)出一股哀思。
顧清璃在王府里呆久了，沉浸在美景中沒有察覺。
反是調(diào)侃道：“呀，你小時候也偷偷出來玩呢？”
可這次赫連長夜沒有回應(yīng)她，而是岔開了話題。
“璃兒，我?guī)闳ヒ娨粋€人?！?p> “見人？”
顧清璃不明所以，剛才他還說這里人跡罕至呢。
“嗯。”
赫連長夜確認(rèn)了一遍。
此時，顧清璃才察覺到他的神情不同往日。
有些哀傷，也有些肅穆。
她也被這氣氛所感染，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走吧?！?p> 再次翻身上馬，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馬的速度快了許多。
不過片刻，二人已至密林深處。
周圍鳥兒在肆意高歌，樹葉沙沙作響，陽光斑斑點(diǎn)點(diǎn)地灑落下來。
“長夜哥哥，這是哪里？”
顧清璃被赫連長夜扶下馬，掃視一圈，卻只發(fā)現(xiàn)地上一座孤零零的墳?zāi)埂?p> 他未答話，牽著她的手，走到墳?zāi)骨啊?p> 墓碑上刻著幾個字：慈母白靈之墓。
白靈？
顧清璃迅速在腦海中搜索。
當(dāng)今皇帝的純妃就叫白靈。
而純妃，就是赫連長夜的生母。
只是她的墳?zāi)共皇菓?yīng)該在妃園陵嗎？為何會在這里？
似乎察覺到了顧清璃的疑問，赫連長夜耐心解釋：
“這是我為母妃立的衣冠冢。當(dāng)年父皇說母妃失蹤，估計(jì)已經(jīng)不在人世。所以我才立了這個衣冠冢，想她的時候便來看看。”
今日，顧清璃提起了自己的師傅，也是不知所蹤。
他便想到了自己的母妃。
顧清璃明白了，她突然松開和赫連長夜緊握的手，上前幾步。
鄭重地在墳?zāi)骨肮蛳隆?p> “兒媳顧清璃拜見母親。”
上一世，顧清璃并沒有在意過純妃的下落，只知道純妃是在跟皇上外出游歷時失蹤。
見著她肅穆的模樣，赫連長夜的眼神也變得柔情。
“夫君大人原是帶我來見婆母。我嫁過來這么久，都沒想起此事，這個兒媳當(dāng)?shù)脤?shí)在失職……”
她怎么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不過，赫連長夜特意帶她過來拜見純妃，想必也是接受承認(rèn)她這個王妃了。
“你若還算失職，那可叫宮里的娘娘都臉紅?！?p> 赫連長夜想起王府一片生機(jī)盎然，開始給顧清璃戴高帽。
一把夸得顧清璃臉都紅了。
“唉，給你說正事兒呢……”
兩人不禁打鬧起來。
玩了半日，回到王府，赫連長夜便徑直帶著顧清璃去了書房。
從前赫連長夜是絕不讓她靠近書房的，這還是她今生第一次來。
“璃兒，你來?！?p> 他打開一個暗格，從里面拿出一張畫像。
卷軸已經(jīng)略微發(fā)黃，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但是上頭卻一塵不染，想必主人時常拿出來清理觀看。
顧清璃湊上前去，畫上是一名少女站在梅花樹下。
一陣風(fēng)吹過，樹上的梅花被吹落幾許，落在了女子的肩頭。
女子面目柔情，但手里卻拿著一柄長劍。
整幅畫看起來有些怪異。
“這是母親？”
顧清璃沒見過純妃，但是畫中的女子和赫連長夜眉眼有些相似，心中有了猜測。
赫連長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失蹤的時候珠珠還很小，對母親的印象也是靠這幅畫。就連本王也快忘記母妃的樣貌了……”
顧清璃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她看著畫中的人，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但是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純妃。
大抵還是和赫連長夜相似的緣故吧。
想起小姑子，她提議道：
“正好，也到飯點(diǎn)了。今日叫珠珠一起吃飯吧?！?p> 赫連珠珠帶著赤云過來的時候，夫妻二人已經(jīng)就坐。
管家見人齊了，也開始讓人上菜。
顧清璃已經(jīng)幾天沒見著赤云了，人一進(jìn)來便好奇的打量。
赫連珠珠看出了她的好奇，故意朗聲道：
“赤云，你就在跟前伺候吧。”
說著，還朝顧清璃甩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是?！?p> 赤云沒抬頭，微微俯身行禮后，就開始為眾人投洗凈手的毛巾。
為赫連珠珠布菜，又及時將滿了的骨碟收走。
從始至終，她都低著頭。
整個過程畢恭畢敬，沒有一絲逾矩。
哪里還有從前故意冒出來刷存在感的樣子。
顧清璃默默的為赫連珠珠點(diǎn)贊。
“珠珠，奴婢調(diào)教的不錯，讓你待在王府倒是屈才了?！?p> 她笑著打趣道。
赫連珠珠擺擺手，笑著回道：
“我小時候見多了宮里的嬤嬤是如何調(diào)教的，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不過就是照貓畫虎，根本不在話下?！?p> 聽了這話，赫連長夜不由好笑：
“若是你練字能有這般用功，我也不用煞費(fèi)苦心的幫你尋那么多的字帖了。”
似是責(zé)怪，語氣卻滿是寵溺。
三人說說笑笑，全當(dāng)一旁的赤云不存在。
此時此刻，赤云垂下的眸子里，眼中恨意滔天。
太子殿下分明是送她過來監(jiān)視顧清璃的，如今被赫連珠珠插一腿，變成這副模樣。
受盡侮辱，毫無尊嚴(yán)。
赫連珠珠卻不給她喘息的機(jī)會。
“喂，你愣什么神呢？沒見嫂嫂茶杯空了，去倒啊。”
說著，還給了赤云一腳。
赤云壓下心思，剛要上去斟茶，就被凌兒一把推開。
“伺候王妃，輪得到你？”
她語氣輕蔑，然后親自給顧清璃上了茶。
這一來一去，簡直是把赤云當(dāng)猴耍。
連顧清璃都有些于心不忍，便解圍笑道：
“都多大人了，還搶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