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孫喆琪一邊摩挲著那只玉鐲一邊說。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李嘉卿需要這只玉鐲,而你們最初在天和典當并沒有找到,而當問了金叔之后,他剛好就從那么多手鐲中挑出了這一只,真的有男人會喜歡這樣一只如此秀氣的蛇形手鐲嗎?”,孫喆琪把手鐲伸到我面前。
聽她這么一說我突然意識到確實有些過于巧合。
“如果說,你在一開始去當鋪找的時候就找到了這只手鐲,那也就算了,而你是在沒有找到之后才又從金叔那里拿到的。”
“這能說明什么嗎?”
“這說明這只鐲子不僅對李嘉卿很重要,對張家同樣很重要,所以他們才會把它收起來,而當你跟金叔詢問這只鐲子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知道你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甚至可能猜測你已經(jīng)知道了李嘉卿遇害的事,但在這種情況下金叔還是主動把鐲子送你了,所以,”說著她定睛看向我的眼睛,“這只鐲子是他們故意給你的?!?p> 聽到這我渾身汗毛一下豎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孫喆琪:“啊!你別說了!我要被你嚇死了!”
我不禁又想到在張顯碩家吃飯的場景,如果真的如孫喆琪所說,那我下午經(jīng)歷的那一切,就猶如一只小白兔掉進了狼窩,想想都覺得可怕。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嬌嬌,我是不是已經(jīng)成了他們家的眼中釘了啊!”
“你也別這么緊張,我剛剛所說的也只是我的猜測,我只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想的有點多,到底是不是事實也不能全憑我剛剛的推理,所以你先別自己嚇自己”,孫喆琪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太聰明了,你不說我都沒想到!”,我揪了揪被子裹在身上。
“不是我太聰明,是你當局者迷”,她突然嚴肅地看著我繼續(xù)說,“而且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要弄明白,并且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俊?p> “你覺得這里面的一些事情,張顯碩知道嗎?”
聽到說到這里我不禁心里一沉,是啊,他是張家的人,如果說對于這件事的內幕他全然不知,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
可是......從我們的相處,從他的反應,都不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樣子,并且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他真的會騙我嗎?
“賀思逸,你們已經(jīng)四年沒見了,四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的,就算你覺得你對他很了解,你又能確定他還是四年前的他嗎?”,見我不說話,孫喆琪立馬讀懂了我的心聲。
“我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理由去懷疑他,畢竟這都只是猜測?!?p> “對,現(xiàn)在一切都是猜測,希望是我想多了”,孫喆琪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隨即眼前一亮,“欸,對了,你不是有玉哨嗎?你把李嘉卿叫出來啊,把玉鐲給他,看看有沒有用啊!”
“對對對,我都忘了?!?p> 我趕緊從外套口袋里翻出那枚玉哨吹了起來,吹了一聲見沒反應,我又急迫地吹了兩聲。過了十幾秒,上次那條小青蛇從臥室的窗戶縫里緩緩地爬了進來,它兩只圓圓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嘴里還不時吐著信子。
“我靠!太酷了!賀思逸!”,看見那條青蛇孫喆琪抑制不住地喊了起來。
而我看著眼前的情景也出了神,這一幕居然發(fā)生在我真實的現(xiàn)實生活里,雖然上次在遛狗的時候情急之下見過一面,但是再次見到還是會覺得太抽象了,以前這一畫面只可能出現(xiàn)在我的小說里啊!
我的恍惚被它冰涼濕滑的觸感打斷,它從地面順著床頭柜爬到了床上,又悠悠地爬到我的腿上,它將頭伸進我手中的玉鐲,將玉鐲盤于自己身體中。
“它是要變身了嗎?”,孫喆琪撅著屁股趴下身來看著它。
“看這樣不太像啊,是不是得適應適應,融合融合能量啊?!?p> “真絕了賀思逸,感覺像做夢一樣!”,看得出來孫喆琪對于這次經(jīng)歷確實很興奮。
“是啊,所以剛剛我一直都覺得很恍惚。
“這事說出去都沒人信?!?p> “等等吧,看看它會不會變身?!?p> 我倆就這么盯著他巴巴等了倆小時,可它除了吐信子就是用它那冰冷的眼神盯著你。
“李嘉卿!你再不變我可睡覺不管你了啊”,我故作嚴肅地跟他說,繼而又覺得撒個嬌或許有用,“你就變一下嘛,好不好,聽話呀?!?p> “我靠,這鐲子不會是假的吧?”,孫喆琪一臉驚恐地看向我。
“不能吧,沒理由啊,給都給了還能給個假的嗎?”,我小心地把鐲子連同青蛇一起捧起來端詳了一會,“算了算了,咱們先睡覺吧,要是明天還是不行,我再去找張顯碩。”
說完我把青蛇和玉鐲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今天忙活了一天實在太累了,我和孫喆琪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后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不是賀思逸,而是三百年前的沈汀蘭。我和李嘉卿挽著手奔跑在一片長滿野花的山坡上,風中充斥著鮮美的青草味道,適時正值太陽落山,金黃的陽光撒到山坡上,給那些草、那些花,連同站在山坡上看黃昏的我們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賀思逸”,正夢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里。
聽到聲音我用我強大的意志睜開了我沉重的眼皮,然而就在下一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清醒。沒錯,是李嘉卿,是一個人形的李嘉卿。
“李嘉卿!你真的出來了!”,我激動地一個起身就抱住了他,隨機我趕緊轉身晃醒孫喆琪,“孫喆琪!你看!李嘉卿他真的出來了!”
孫喆琪被我嚇了一激靈,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嗯,好好好,李嘉卿出來了,李嘉卿出來了”,說完她猛地一下睜開眼,“什么!李嘉卿出來了!”
“沒錯,我出來了”,李嘉卿半跪在地上用他那盈盈的眼眸看著我倆,然后他緩緩拉起我的手,“謝謝你,這一天我終究是等到了,這么好的陽光,我又能摸到了?!?p> 他依舊穿著夢里的衣服,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在他的臉上,他向那道光伸出手,就像一株干涸已久的植物期待雨露一般,他有些出神地看著,手腕上戴著的那只蛇形玉鐲,也在陽光的照射下平添了幾分清澈。
“你需要吃飯嗎?”,孫喆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可以不用”,他把手伸了回來,“每晚的月光就是我最好的能量?!?p> “那,你需要上廁所嗎?”,孫喆琪又一本正經(jīng)地問了一句。
“......”
“還有啊,那你......”
“別這那的了”,我打斷了孫喆琪,真不知道接著問下去她會問出什么尷尬的問題,“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去天和典當”,說到這里他站了起來,俯視著我。
“也是,去吧,正好跟張顯碩要身衣服穿”,孫喆琪一臉認真地說。
聽到孫喆琪這句話我真想照她腦門上給她一下,她這個腦子在線的時候比誰都聰明,不在線的時候就不知道會隨機說些什么了,但遺憾的是,她的腦子大部分時間是不在線的。
“呵,張顯碩”,他雙臂抱于胸前微微一笑,然后將目光看向我,“那就麻煩賀小姐,幫我向您的朋友借身衣服穿了。”
說完他便轉身走向了客廳里,連給我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雖說我知道李嘉卿早晚是會去天和典當?shù)模€是不想在今天就這么讓他去。
一來是怕他就這么去了,在不了解張顯碩的情況下倆人會產生什么誤會,張顯碩畢竟是他的仇人之后,李嘉卿積攢了幾百年的仇恨很有可能就撒在他身上了。
再一個,關于李嘉卿的身世和秘密,我也還沒有跟張顯碩說,如果今天兩個人貿然見面,一個揣著仇恨,一個不明所以,那種混亂的場面我簡直不敢想象。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我先跟兩邊說明一下情況,待兩方相互了解之后再相見是最好不過的。
正在我內心糾結怎么辦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張顯碩打來的。
“賀思逸!你抓緊過來!我這有重大發(fā)現(xiàn)!”,還不等我開口,張顯碩便十分激動地說道。
“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
“你過來再說!關于你夢中情人的!”
“哎,行吧,那我這正好也有重大突破?!?p> “什么???”
“一會帶個人見你?!?p> 既然這么巧,那就是天注定,干脆今天見面把該說的都說了,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好了。
“誰啊?”
“李嘉卿”
“我靠!”
“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