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嘈雜的酒吧之中,昏暗的燈光搖曳,渴望自由的男男女女在酒精中放縱沉淪。
吧臺前,郁星瓷聽著好友長達三小時對前男友的控訴中,撐著下巴生無可戀咽下最后一口飲料。
“我要是再遇到那個渣男,我一定要用磚頭拍死他?!痹诤糜训谑握f要拍死渣男后,郁星瓷連敷衍都不想敷衍,耷拉著眼皮,打著哈欠,她明天上班一定會遲到。
“你居然打哈欠,你不跟我一起罵他,你居然打哈欠,郁星瓷,你是不是我閨蜜?!笔菋I娜看郁星瓷這般敷衍,抓著她的肩膀瘋狂搖晃,“你不跟我罵他,你還敢打哈欠,你不愛我了,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錯了?!庇粜谴杀局桓砉恚绕涫鞘俚淖砉碛嬢^的原則,開始道歉。
“錯了就完了,啊,道歉就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了嗎?”是婭娜質(zhì)問道,“嗝,你這個渣女,你怎么能這樣,你還記得當初……”
“對對對,你說得對,是我的錯,我道歉?!庇粜谴珊薏坏媒o自己兩巴掌,她為什么要多嘴。
就在這時,是婭娜電話響了起來,郁星瓷在心中感謝這個時候打電話救她于水火中的恩人,她可以為他上柱香。
是婭娜看了一眼,接通鍵還沒點下去,嘴里的臟話已經(jīng)出來了。
是前男友的。
郁星瓷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等著她的坑爹閨蜜掛電話。
在拒絕第三波搭訕的人后,郁星瓷耐心耗盡。
一處角落的卡座里,男人的視線一直在郁星瓷身上,從她剛進來就一直盯著。
好友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別看了,長得好看也不能這么看啊,你倒是上啊?!?p> “滾蛋?!蹦腥税琢撕糜岩谎郏b模作樣喝酒,視線卻依舊沒移開。
好友視線在二人身上移動,反應過來:“鐵樹開花,一見鐘情了。”
“老子是那么膚淺的人嗎?”男人連忙否認。
“那就是見色起意?!焙糜压醋∷募纾瑧Z恿道,“甭管是什么,趕緊上,晚了人可就走了?!?p> 男人喝完杯中的酒,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又倒了一杯,走向郁星瓷。
好友笑瞇瞇地看著男人,看著自己的好大兒成功邁出第一步,十分欣慰,這么多年了,終于開竅了,不過這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絞盡腦汁想了許久,總算想起來了。
“壞了,兄弟你保重?!焙糜呀o男人發(fā)了消息,慌忙逃離現(xiàn)場。
男人滿腦子都在思索搭訕的詞,裝模作樣坐在郁星瓷身邊,酒杯見底才終于說出來:“一個人嗎?”
郁星瓷滿臉不耐煩,張嘴就要拒絕,卻再看清楚人后,愣了一下,笑了笑,睜眼說瞎話:“是啊,怎么,你也一個人?”
“嗯?!蹦腥它c頭。
“好巧啊?!庇粜谴牲c了杯酒給他,撐著腦袋笑看著他,“請你?!?p> 隋周看著眼前的酒,總覺得不太對。
這么順利?她不是拒絕了好幾個,怎么就請他喝酒,難道是也看上他了。
這么一想,隋周坐得更直了。
郁星瓷見他這樣,湊近幾分,視線交織,呼吸似乎都能感覺到,她拿起酒杯,晃了晃,笑著問道:“怎么,怕我下藥?”
“怎么會?!彼逯鼙幻郎T惑,直覺拋之腦后。
郁星瓷將杯子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將酒杯遞到他眼前,撐著下巴問道:“有女朋友嗎?”
“沒有。”隋周接過酒杯,喝了一口,誰有女朋友來這兒。
郁星瓷點了點頭,很滿意他的回答,又湊近了些,隋周下意識往后一躲,卻被郁星瓷扯住衣領(lǐng)拽了回來。
兩人挨得更近,差一點就能吻上,昏暗的燈光下,一切變得曖昧起來。
隋周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呼吸交織,動也不敢動。
郁星瓷很滿意他的反應,松開手,退后一些,盯著他的眼睛笑道:“我們玩?zhèn)€游戲吧,要是我輸了,樓上就是酒店,怎么樣?”
隋周愣住,這是什么進展,他就是想要個聯(lián)系方式,口都沒開呢,方向怎么就變了。
“不……”
郁星瓷湊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灑在耳朵上,似是嘲諷:“怎么,怕了,那干嘛搭訕我。”
怕個錘子,隋周勝負心被激起,問道:“什么游戲?!?p> 郁星瓷連點了好幾杯酒,放在他面前,又要了一副牌:“最簡單的比大小,看最后誰喝得多,怎么樣?”
“行?!彼逯芤豢诖饝摵染?,他怕過誰。
郁星瓷洗好牌,一人選了一張牌,隋周輸了,仰頭一飲而盡,沒有一點猶豫。
郁星瓷挑了挑眉,繼續(xù)洗牌,邊洗邊問道:“談過戀愛嗎?”
“嗯?!彼逯芾蠈嵆姓J,“你呢?!?p> “秘密?!庇粜谴上春昧伺疲伴_始吧?!?p> 又是隋周輸,第三把隋周洗牌。
郁星瓷撐著下巴看著他:“談了多久?”
“一……”隋周想起什么,話到嘴邊又換了方向,“你都沒告訴我?!?p> “女生不想說的話題,要是一直追問的話,是很敗好感的?!庇粜谴蛇x出一張牌,打開。
隋周看了眼自己的,又輸,只能繼續(xù)喝酒。
幾輪下來,隋周已經(jīng)眼冒金星,晃了晃腦袋,不應該啊,他酒量沒這么差吧,還想說什么,腦袋栽就趴在了吧臺上,不省人事。
“七杯,酒量不錯啊?!闭{(diào)酒師說道。
“麻煩把他送樓上酒店,他付錢?!?p> “好。”
郁星瓷起身,一把揪住是婭娜后衣領(lǐng),把人揪了出去,扔到車里。
“郁星瓷,你干嘛?!笔菋I娜委屈道。
“閉嘴,睡覺?!?p> “哦?!笔菋I娜乖乖給自己系上安全帶,靠著椅背睡覺,時不時還能冒出來兩句臟話。
回到家,郁星瓷在雜亂的沙發(fā)上騰出一個地方,把是婭娜扔在上面,回屋趴在床上,準備閉眼睡覺。
三秒之后,郁星瓷又認命爬起來,滿臉怨氣地進了浴室。
是婭娜抱著靠枕,感覺有點冷,輕車熟路進了房間,抱緊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舒服地睡去。
郁星瓷出來后,看著床上的醉鬼,長嘆了一口氣,也不想跟醉鬼再計較,拿了毯子縮在一旁。
入睡之前還在心底發(fā)誓,她要是再在她失戀的時候湊上去,她就是智障,人菜癮還大,得虧聽勸。
幾個小時后,嘈雜的鬧鐘響起,郁星瓷掙扎著爬起來,踹了踹旁邊的是婭娜。
“起床,你要遲到了?!?p> 是婭娜驚坐起,看了看時間,反應過來:“郁星瓷你有病啊,老子現(xiàn)在是無業(yè)游民?!?p> 郁星瓷拿起手邊的枕頭,砸在是婭娜頭上:“你無業(yè)游民就讓給我陪你是吧,你知不知道我還要上班?!?p> “關(guān)我屁事,趕緊走,誰讓你當時逼我考研,滾啊,我要繼續(xù)睡?!笔菋I娜裹緊被子,根本不搭理她。
郁星瓷深吸一口氣,起床洗臉刷牙,火急火燎騎著自己的小電瓶車上班。
趕在最后一分鐘打卡成功。
很好,沒遲到,沒有打破她一貫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