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結(jié)束
沈祁回過神來。被打偏的臉動了動，慢慢的看向她，那通紅掛著清淚的狐貍眼，蒼白的臉看起來失去了生機，眼角委委屈屈的聳拉。痛苦又充滿著死氣的眼神看著她不說話。
宋鹿笙大罵：“你以為你自殺什么事就能解決了？并不會??！甚至過于傻比，這都已經(jīng)無法用正常的語言來罵你了！”
沈祁的雙手被她的襯衫包住。無法動彈，但是也因為痛得已經(jīng)感知不到手的存在了。
沈祁：“……”
他的雙眼通紅，不斷的流露出痛苦的求死欲望。
宋鹿笙只是平靜的直視著他。
他的發(fā)絲有些濕汗黏膩。凌亂的劉海有些擋住他的眼睛，但在黑夜中不知為什么，盈盈淚光格外醒目。
望她的目光似黑夜中的一顆淚鉆。碎星點點。
她沉默了一瞬。
“沈祁。你媽媽會心疼你這樣的?！?p> 沈祁虛弱一笑。慘白慘白的臉色露出嘲諷的表情。
此刻的他好像一朵被暴雨瘋狂摧殘的白玫瑰。
他緩聲低落的說道：“我的媽媽不在了?！?p> 話音一落，一顆顆的淚珠從殷紅眼眶落下。
“她，是我被害死的。我，讓自己沒了媽媽?！?p> 沈祁悲愴一喘。他仰起頭，閉上了眼，痛苦的說道：“她的一切災(zāi)難全都是因為我?！?p> “我是束縛她的枷鎖。她那么好。該死的人是我，而不是她?！?p> 他的身體都在發(fā)抖。深夜的涼風(fēng)吹得令人發(fā)寒。冷意簌簌，灌穿了兩個人。
宋鹿笙默了一下，便道：“你不是。你忘了她有多愛你了嗎？”
沈祁睜開眼。
宋鹿笙：“你的名字是她取的。沈祁，你就是她的神奇，她的奇跡?！?p> 她低聲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和嫉妒你?！?p> “她是個好媽媽?！?p> 宋鹿笙想起姜白苒死前說的話。
“死亡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另一個開始。沈祁?！?p> 她堅定的望著沈祁那綴滿了碎星點點的眼睛。
“你是她的另一個開始?！?p> 沈祁死氣沉沉的眼睛才有了一絲絲的生機。
宋鹿笙繼續(xù)說道：“你是她生命的延續(xù)，你不應(yīng)該就這樣結(jié)束了。你是她的神奇啊。”
沈祁突然一個前傾，往宋鹿笙的肩上倒去。
她身體一僵。
沈祁的頭靠在她的肩上，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能感到肩上有濕潤感。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了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救護車還有沈家的人全都烏壓壓的一片，紅藍(lán)光白光不同的燈光照射他們兩個人身上。救護車急促的警鳴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在身后響徹。
宋鹿笙這才有了動作，很是熟捻的抬手給沈祁擋掉投射過來的那些紅藍(lán)白光線。
直至到沈家還有救護人員過來扛著擔(dān)架，本來安靜的夜，瞬間不平靜。
“快快快！把人扶好，小心一點?。。倓偝鲕嚨湹娜瞬荒軄y動的??！”
醫(yī)護人員小心的把沈祁從她身上小心挪開。
宋鹿笙這才發(fā)覺沈祁的眼睛緊閉，似乎是暈了過去。還好胸膛是有些起伏。
他暈過去的原因應(yīng)該是剛剛被那些燈光顏色看暈過去的。
沈祁這個人連眼鏡都沒有帶就狂飆，還有那特別深的刀痕。求死之心真的很強烈。但他人的生命力也真的強。
她的襯衫被醫(yī)護人員小心扯開，極速的處理開始消毒包扎。還聽見說什么先止血，后續(xù)要手術(shù)縫起，傷口太深了之類的話。
宋鹿笙看見沈祁已經(jīng)被安全送上救護車后，就拍了拍身上的塵灰。往別的方向走遠(yuǎn)。
她回頭看了下閃著紅藍(lán)燈的白色救護車伴著嗚鳴聲在黑夜里漸漸遠(yuǎn)去。
打在她身上的燈也從一開始的耀眼，到逐漸暗沉。
宋鹿笙走了好一段路后，反復(fù)的確認(rèn)沒有那些NPC的人在她后面。
她沉默的45度仰望天，抬起剛剛扇了沈祁一巴掌的右手，并感嘆道：
爽?。。?p> 好爽！??！
真的好爽?。?！
她尼瑪終于能扇了沈祁一巴掌了！
解氣！
不過還不夠，還差一巴掌。
宋鹿笙發(fā)誓過要給他兩巴的。
能打兩下就絕不會少給一下。
媽的，個個逼逼賴賴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好抱怨的?？蓱z嗎？想讓人同情嗎？做這些事的意義何在？
每一個人都不是自愿來這個世界的，但降生在這個世界后的生命是死是活全憑個人意愿。
沈祁擁有的很多。同樣，他也失去了很多。變得冷漠無情又瘋癲。
他輕易擁有的東西都是很多人求不來的。因為容易得到，所以會很輕易的忽略了。
他只在乎自己失去的。也只想著自己失去的。一直回頭的人容易陷入泥潭。
宋鹿笙很早就已經(jīng)不去在乎自己失去的。從小就被拋棄的她，早早知曉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摸爬滾打，與年邁的奶奶相互支撐。她曾經(jīng)為了維持生活，撿過垃圾廢品，吃過別人不要的剩菜剩飯。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游蕩在路邊。被人嘲被笑被欺負(fù)，這就是她的童年。
沒有父母的她很早就已經(jīng)學(xué)會獨立照顧自己還有照顧他人。
也懂得了，容易被拋下的人是因為沒有人在乎。
但是她有奶奶在乎，就覺得足夠了。她們一起的生活有苦具多，但是也有一些開心的回憶在。奶奶的在乎，就足夠讓她能夠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不是一個完整家庭長大的她，也能擁有強大心理。
她只能表示：一個個的，真是都弱爆了！
但宋鹿笙很同情的是，小時候的沈祁就親眼目睹了自己母親割喉自殺在自己眼前。
這個陰影非常的強，強烈到影響了宋鹿笙本身。搞得她也有了一點陰影，還有那濃重顏色的血腥畫面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她非常的好奇，姜白苒她身上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那個項鏈上面的男人……
宋鹿笙非常確定和肯定的是，她見過這個男人。
是在一篇報道上。那報道是講感動人間人物傳的。里面記錄著有不同的感動，貢獻(xiàn)，犧牲，無私付出，勇敢，愛與溫暖的小故事。每個故事都附上了一張照片。其中一個故事，她記憶深刻。
那故事是講，有一位放棄了自己的前途，來到了深山中教書，幫助山里因為交通，因為貧窮限制而無法上學(xué)的小孩。他花光自己的積蓄，建立了一所只有他一個人的學(xué)校。他既是校長，也是老師。也是那些留守兒童們的父親，也是那些留守老人們的兒子。他付出了一切在那深山中。本家境殷實，學(xué)術(shù)研究也有小成就，有無限前途的他，將一生奉獻(xiàn)給社會，給那深山。
最后是記者采訪他為什么這么做的時候。回答的不是頗為宏大的什么報答社會想幫助那些孩子，或者說什么那是他應(yīng)該做的這種之類的話。
他只回答道：“因為一個約定。”
報道描述，他的神情堅定，眼神溫柔。
他說：“我要實現(xiàn)一個約定。我要替他，去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當(dāng)記者問道，這個人是誰的時候，他只沉默不語，微笑著輕輕搖頭，擺擺手，拒絕回答。
后面就是很多關(guān)于描述他的贊美了。
他的報道上照片與姜白苒項鏈上的照片上的人很像。但在報道中的照片，比姜白苒項鏈上的相片老了不少，臉黑了不少，頭發(fā)也白了幾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如項鏈上照片的好。但是笑容依舊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
他與姜白苒又是什么故事？他的約定與姜白苒有關(guān)嗎？還有沈祁知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
太亂了。太亂了。
豪門太大，太亂了。
宋鹿笙的好奇心也在無限的放大膨脹。她絕對會因為好奇心大而死的?。?！
就那樣。她心里想著關(guān)于沈家的事，沿著深夜漆黑的大路上走。凌晨的光在慢慢蘇醒在天邊。
——
雖然在宋鹿笙的時間觀念里，這不過才過那么一個小時的事。在夢里就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了，而且關(guān)于沈祁車禍這件事如同那當(dāng)年一樣炸了一樣，很多人都在討論。
這次不一樣的是，不知道為什么，沈祁這個話題人物還帶了宋鹿笙她本人。
夢里的NPC真的很敬業(yè)啊。
她被沈家人送了表揚錦旗還有昂貴的寶石項鏈表達(dá)謝意。校長笑著夸她，把她的處分給撤了，不再停課。
宋鹿笙：……
求求你還是給我處分吧！
沈祁這個主要人物不在的時間像是被加速了一樣。快進(jìn)到他恢復(fù)身體狀態(tài)重返到校園后，時間就停止了加速。
宋鹿笙：這經(jīng)過像看了一場2.0倍速的視頻一樣。
她悲催的要作為一個老師要做的，什么要上課用的教材，布置作業(yè)等等之類的。而且身為班主任要做的更多?。?！
宋鹿笙都在想要不要她故意把校長在校園的湖里養(yǎng)的錦鯉給釣上來給烤了，背個停課處分之類的。
到了沈祁重返校園的時候。宋鹿笙正托腮看著手上的表格。
又是點名。說什么，要做一次關(guān)于駕駛安全的教育課。
應(yīng)該是被沈祁那樣給嚇到了，所以發(fā)了個這樣的通知。宋鹿笙非常無語。
更加無語的是，這個夢怎么還不結(jié)束？！！！
難道是因為她的那一巴掌給打沒了？？？？
累，太累了。
而且偏偏是在沈祁恢復(fù)傷勢回來時弄這一出。她懷疑是沈祁本人搞的鬼。
好歹自己也是救了他。雖然打了一巴，但是從某種角度來看，她可是救命恩人啊！
她認(rèn)命的拿著表格，前往教室。
又是要咬牙使勁的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在她費力的推時，突然感覺一輕，那門自己打開了。
她回頭一看，是沈祁。
他逆著光一手撐在她的右邊，白光柔柔打在他臉龐，并笑瞇瞇的看她說道：“老師，你的力氣那么小，那天是怎么推倒我的？”
宋鹿笙：……
她糾正道：“是阻止你，不是推倒你。不要說得我那么猥瑣好嗎？”
沈祁只是瞇著他那好看的狐貍眼，笑著不說話。像極了一只慵懶愜意的狐貍精。
宋鹿笙借著他推門的力，一下子進(jìn)了教室。沈祁跟隨其后。
她踏上講臺處，拍了拍麥克風(fēng)。
“請各位同學(xué)們坐好。”
教室里瞬間安靜。
不過，不同的是，沈祁沒有坐到最后一排，也沒有戴耳機環(huán)手一抱隔絕世界了一樣的樣子。
他坐到了第一排最前面的中間處。
他走向第一排時，本來在那邊的同學(xué)們瞬間飛快的收拾東西趕緊溜了。
沈祁長腿一邁。隨意一坐，然后就撐著臉，饒有興趣的看著宋鹿笙。
她清了清嗓。盡管這是個夢，但是作為里面有身份的她，為了避免會發(fā)生不好的事，還是得敬業(yè)一點的。
她緩聲一個個的開始點名。接著就是學(xué)生們一個個聲音高低不一的說到。
宋鹿笙：“好。點名結(jié)束。接下來我要講關(guān)于交通意外教育，學(xué)校通知每一個班都要做。交通意識——”
沈祁挑了挑眉，撐手歪著頭說道：“宋老師，你是不是忘了點我的名字？”
宋鹿笙：……
這是什么意思，上次點個名就惹到他給她潑了一頭的水。
這次她故意跳過他不點，他反倒找茬說怎么不點他的名。
宋鹿笙：“沈少爺你就坐在最中間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就不點名了吧?！?p> 沈祁：“這可不行啊老師。這樣算不算你一點都不嚴(yán)謹(jǐn)？我可以投訴的哦?！?p> 宋鹿笙：投吧投吧，她巴不得。
她面無表情，不去理會那個癲公。
繼續(xù)講自己的。
沈祁笑而不語，看起來也不生氣。也沒有要做什么事，就這樣撐頭看著宋鹿笙講課。
直到結(jié)束后，宋鹿笙準(zhǔn)備要走。沈祁也跟著她一起。
她瞬間警惕起來。干什么？難道要報復(fù)她的那一巴掌？？
在沈祁幫她推開那厚重的大門后，她立馬一溜煙跑得賊快。如同一陣風(fēng)刷的一下跑老遠(yuǎn)了。像是后面有猛獸追趕一樣。
沈祁：……
之前不是挺愛跟蹤他的么。怎么開始躲著他了？
他也一溜煙似的，跟了上去。
宋鹿笙面露猙獰的趕緊跑遠(yuǎn)。跑到了那個之前壓著沈祁揪他耳朵的那個大公園坪地上。
宋鹿笙：……
怎么又是這個地方?。?！感覺來這個地方會發(fā)生不好的事。
這次她想得沒錯。
沈祁一路跟過去，屬實沒想到她跑到了他們當(dāng)初互壓的地方。
宋鹿笙看見沈祁跟了過來，她的表情瞬間死寂。
沈祁：“……你這什么表情?！备鷤€表情包庫一樣，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表情。
宋鹿笙：“要打就打吧，雖然我是女的。但是你這癲仔看人從來不分男女，也不指望你會下手輕。我只有一個要求。”
她真誠的說道：“可以兩個人一起互打嗎？”
沈祁：“……你到底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要打你?！边€有就是這要求怎么那么奇怪。
宋鹿笙：“你不是要報復(fù)我嗎？”
沈祁輕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為什么要打你？”
宋鹿笙：“……你腦子應(yīng)該沒被撞壞吧？”
她當(dāng)時可是一點都不收力，帶著怨念和憤怒以及一絲絲的興奮狠狠甩的一巴掌。那殺傷力，能清晰的看見上面指節(jié)分明的紅印子。
在他那小白臉上浮腫起，很明顯那被打的那邊臉都比另一邊臉都變大了。
可惜當(dāng)時她打爽了，忘記補另一巴了。
不然能打?qū)ΨQ，把他打成豬頭。
沈祁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宋鹿笙老師，對于之前對你一點都不尊重的行為，現(xiàn)在向老師你道歉?！?p> 宋鹿笙：？？？
沈祁：“我應(yīng)該尊師重道。以后宋鹿笙老師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宋鹿笙警惕道：“你想耍什么花樣？”
沈祁就離她只有兩米的距離時停下。表情很溫柔，眼底都是笑意。金絲眼鏡襯他此刻溫柔又文雅。
他這個樣子讓宋鹿笙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日，第一次看見這癲公這種表情。那感覺好恐怖啊啊啊。
沈祁：“我知道之前我的所作所為給老師很多不好的印象。但是，我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以后都聽你的?！?p> 宋鹿笙：“……？什么都聽？”
沈祁笑道：“什么都聽。”
宋鹿笙：“那我問什么你都回答？”
沈祁乖巧回道：“嗯?！?p> 總不能是因為昨天她救了他，讓沈祁改性子，變得很好說話的了吧？
宋鹿笙：“那你那天為什么欺負(fù)人家。”
沈祁瞬間露出很委屈的表情，無辜的眨巴眼看她說道：“沒有欺負(fù)。他……”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表情有些陰沉。
“他說我是個沒媽的有錢公子哥，不懂一些規(guī)矩和教養(yǎng)很正常?！?p> 宋鹿笙：……
“那為什么帶三個人過去？要教訓(xùn)一個人，要用對方法。暴力解決不了問題的?！笔聦嵣?，暴力最能解決問題。但是不能老以暴制暴，容易出問題的。但她作為老師很敬業(yè)的沒有說出來。
沈祁：“那三個人不過是為了討我歡心，自作主張罷了。”
他又露出委委屈屈的眼神。
“老師以后我不會了?！?p> 宋鹿笙：……噫。
“請你正常一點。”
“我很正常啊。”
宋鹿笙：不?。∧阋稽c都不正常?。。∧莻€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逼哥沈祁沈大少爺呢？？
宋鹿笙：“請你變回那個囂張的沈少爺?！?p> 沈祁垂眸。
“我很討厭沈少爺這個身份。”
宋鹿笙：……
“我討厭我自己，我討厭我自己的出生?！?p> 湖面起了微微漣漪。風(fēng)吹翻起他的衣襯。
他長睫微顫，嘴角微嘲。
“我是一個災(zāi)難。是束縛了自己母親的一道枷鎖。讓她被囚于華麗的籠子里?！?p> “我聽……別人說，她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她的夢想是想當(dāng)一名老師?！?p> 宋鹿笙：！
……老師？
她的腦海里突然有什么東西連在了一起。
沈祁向宋鹿笙走近了幾步。
“她的夢想，是當(dāng)老師。她想成為一位能夠幫助別人的人?！?p> “可是，卻有一天，她被剝走了一切。她的夢想，她的人生。一切都被困于名為‘家族’的鎖鏈。”
“而她的家人，卻親自為她上了鎖鏈?！?p>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化為碎片。如同破碎的鏡子。
她心中一驚！
這是！是要結(jié)束了嗎？
“在我出車禍的那天，我知道了一些真相。關(guān)于她自殺原因之一。”
世界的邊緣慢慢崩塌，一點點化為碎片飄散，慢慢延伸向他們。
“在她還在讀大學(xué)時期，她被我的父親，沈景初，給強奸了。”
宋鹿笙：?。?！
天空也開始裂開。周圍的一切似一張映照現(xiàn)實世界的一面鏡子，然后碎開來。
沈祁似乎沒有發(fā)覺這一切的變化。
他靠近宋鹿笙，俯首對著她說。
“她還只是學(xué)生的時候，被我的父親強奸了。后來，她不斷的逃離我父親身邊，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抓走。之后，他向她的家里人施壓。”
“她的家人，貪婪的眼神看我的父親。他的身份，他的財富，他的名聲。一邊貪心的望著沈家背后的利益，一邊道貌岸然的說選擇權(quán)在我母親身上，怎么樣都可以?！?p> “她怎么選，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下場?！?p> “最后——”
他俯身，直視宋鹿笙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太多碎星。不知是什么情緒才能講述著這一切。
“她被親人們注視著，那目光如同沉重的枷鎖，一步步的把她帶進(jìn)那囚籠里。折斷了她的羽翼，再也無法肆意的飛行?！?p> 他們的周圍已經(jīng)化為黑暗，世界的碎片散在他們的四周，倒映著他們兩個的身形。
“我認(rèn)為，我也是她的枷鎖之一。她本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的?！?p> 修長的手指慢慢撫上宋鹿笙的臉。
“但是，你說我是她的生命的延續(xù)?！?p> “宋鹿笙，你是我見過，最耀眼的存在了?！彼完堑馈?p> 在宋鹿笙的注視下，他那驚艷，純白無暇，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的臉漸漸向她湊近。
她的唇，被溫柔親昵但曖昧卻又純潔的一觸。
最后他們一起墜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