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真是舅舅的小福星
薛宜自從接到白蓮雨的電話之后,本就煩躁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這個安淘,真晦氣,當初怎么沒跟著她媽一起死在外邊?
現在回來,欺負蓮雨不說,居然還惦記上這個別墅,想要鳩占鵲巢?
癡心妄想!以為白家好欺負不成?
薛宜坐在后駕駛座,在回家的路上,與身在國外的白蓮雪通了個電話。
蓮雪自小是家里最聰明的孩子,也頗得薛家二老的歡心。
這次找到安淘,也是蓮雪立得大功,說服了二老將安淘先行安置在白家,不然都不知會出什么樣的亂子。
現在她要和女兒好好謀劃一番,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別說是回薛家,就連白家的門她日后都休想踏進半步。
另一邊的白家,安淘正幫著松明整理回研究所的文件。
“如今外頭流感嚴重,研究所任務繁重,原諒表舅不能時刻陪著你。”松明略帶歉意地扶了扶眼鏡。
“表舅的工作重要?!彼匾源蠓轿⑿Γ瑢⒙湓趬堑尼t(yī)書遞給他,“這本別忘啦,看表舅翻閱好幾天了。”
是《傷寒論》,如今研究所里正苦于研制防疫藥物,每個人都焦頭爛額的。
“謝謝?!彼擅鹘舆^書,正要往包里放,無意間瞥到桌上的研究報告。
這些報告也是安淘為他整理的。
他的目光落到報告里的幾個字眼上。
靈絲一轉,忽然想起什么,火速從公文包里又拿出另外兩本書一一翻看對比。
若不是安淘遞過來的書,還有這份報告,他差點都沒發(fā)現,《傷寒論》、《瘟疫論》還有《溫病條辨》這三本書中治療瘟疫的藥方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創(chuàng)新綜合呢?!
這幾本書他明明倒背如流,居然會忽略這一點?!
三本書中的三個療疫名方,他完全可以提取精華加以并用!
松明沉穩(wěn)的眸底顯少露出這樣的激動之色,他難抑興奮的心情,拍了拍安淘,“哎呀你真是幫了舅舅大忙!”
“嗯?”她仰著臉蛋,一臉茫然的小表情。
她什么都沒干?。恐皇菐椭頄|西而已。
一向冷靜的人,居然歡喜得像個孩子,緊緊抱住了眼前單純的姑娘,“你真是舅舅的小福星!”
安淘仰著腦袋,認真看向鏡片下不知何時通紅的眼,心頭微動,也露出真摯的笑容,“能幫到表舅就好。”
她雖然不懂醫(yī)學,但如今看到他這樣熱淚盈眶,許是有了什么重大突破。
安淘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不說了!我要盡快回所里通知大家做臨床研究!等實驗成功,表舅一定得好好感謝你!”松明著急忙慌地帶上行李出了門。
松曜半倚在前院的吊椅上,一邊寫生,時不時觀察站在門口送別松明的小身影,悠悠道:“咱們家歷代學醫(yī),你大表舅繼承衣缽,都快四十了還沒結婚生子,這輩子全身心都投入在醫(yī)學領域,希望他這次有所收獲吧。”
沒想到大表舅榮耀光輝的背后居然藏下這么多寂寞和艱辛。
她看著松明匆匆離開的方向,鄭重點頭:“大表舅一定會成功的?!?p> “哎~我就不一樣咯,我對醫(yī)學真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道父親為什么非得讓我學醫(yī)……”松曜煩悶地在畫紙上畫了幾道。
此時陽光正好,暖陽被層層疊疊的枝葉過濾,落到少年專注的畫上,變成許多淡淡的燦爛光暈,耀得人眼花。
安淘站在樹下,凝著少年手下?lián)]動的畫筆,心思流轉。
白蓮雨消失的幾天,日子十分清凈,白家上下其樂融融。
薛宜從車上下來,摘掉墨鏡往家走,進門就感覺到煥然一新的氣息。
前院的樹叢被裁剪成別致的造型,石子路光滑干凈,池塘也比以往清澈不少。
她心情大好起來。
沒想到主人不在的這段日子,老王將家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即便蓮雨在她這說了老王些許不好,但看在老王這么會管家的份上,薛宜打算不計較了。
她哼著小曲正往客廳走,卻聽客廳里傳來聲響。
“安小姐,后院按照您的吩咐都打掃干凈啦,您看……”
“辛苦,你去休息吧。”
“安小姐,您看今天晚餐用這些食材好不好?”
“嗯,挺好的?!?p> 薛宜一入客廳,就看見好幾個傭人簇擁著安淘問這問那,態(tài)度謙遜,好似已經將她看成這別墅真正的主人一樣?!
這家是怎么了?!
才離開幾天,一個個怎么都上趕著去巴結這個鄉(xiāng)巴佬!
她的忽然出現讓眾人紛紛一驚,不知是誰突兀地問了句——“夫人……您怎么回來了?”
她徹底被氣笑了,“這兒是我家,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回來了?!管家人呢?!”
話音剛落,老王正巧端著盆綠植從后門走進來,臉上喜氣洋洋的,“安小姐說得果然沒錯,這綠植養(yǎng)在客廳正好!”
薛宜兩眼發(fā)黑,險些就這么暈過去:“老王!”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老王這才看到門口的薛宜。
“哎喲!夫人您回來了!您看這屋子是不是比前些日子整潔上許多?真是多虧了安小姐出的主意……”
薛宜陰狠怨毒的眼直勾勾瞪來,老王面色一變,立刻閉嘴。
傭人們也被嚇得四散開,假裝忙碌起來。
安淘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一身簡約的藍色襯衫裙,將她偏瘦的身形修飾得勻稱又清麗。
“白夫人,我是安淘?!彼渎浯蠓降貑柡?,泰然自若的模樣好似她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薛宜被安淘意外優(yōu)秀的模樣與舉止嚇到,心底的火氣也瞬間被勾起。
主人不在幾天,居然這么不要臉真拿這當自己家?
行啊,看她今天怎么教教這鄉(xiāng)下貨寄人籬下該有的規(guī)矩。
薛宜想著,端上姿態(tài)無視她的問好,直接坐到沙發(fā)上,干咳了幾聲,“舟車勞頓的,嗓子有些干。
安淘,住了這些天,家里你也熟悉,幫阿姨去廚房拿杯熱水吧,要現燒的?!?p> 安淘出于禮貌應下。
當她端著熱水走到客廳,就見薛宜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拿著電話打個不停,根本不理會自己。
正要將熱水放下,就被薛宜一個抬手阻止。
她臉上的假笑晦暗又陰毒,“端著,沒讓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