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必然有內(nèi)情
果然,一個眼生的媽媽從樹后頭跳出來,攔在了初九面前。
傻少年呵呵地笑,伸手去抓初九:“娘你幫我,姐姐要跑,咱們一塊兒抓住她。”
來人正是和賴媽媽交好的劉媽媽,傻少年正是劉媽媽的兒子,小名叫寶子。
事已至此,劉媽媽只得狠下心腸教著兒子:“寶子,你抱住她,扯開她衣裳就行了?!?p> 初九聞言冷笑,她不是原來的初九,對付這兩人不成問題。
寶子有親娘壯膽,就張牙舞爪地?fù)湎虺蹙牛蹙偶y絲不動,等寶子到了跟前,伸腿將寶子絆倒。
劉媽媽嚇了一跳,她最知道兒子的力氣有多大,見初九輕輕巧巧地就讓兒子倒下,便著急起來。
她和賴媽媽早就約好了時間,在賴媽媽來到之前,她和兒子必須拿下初九。
這兩日,劉媽媽只要一有閑暇,就給兒子灌輸要娶媳婦的念頭,剛才寶子對初九說的話,是劉媽媽一個字一個字地,幾乎磨破了嘴皮子才教出來的。
寶子啃了一嘴泥,仰頭向親娘求助:“娘,娘,姐姐不聽我的話……”
劉媽媽心疼兒子,急忙過去安撫:“寶子別怕,你快起來?!?p> 初九冷然道:“你們?yōu)楹嗡阌嬑???p> 原主的記憶里沒有面前這兩個人的痕跡,初九想不通,所以有此一問。
劉媽媽心急如焚,將心底對初九的一絲愧疚壓下,對兒子道:“寶子,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你這媳婦就要跑了,快,咱們一起抓出她!”
寶子笨拙地爬起來,劉媽媽則跑到初九身后,一前一后地將初九圍住。
初九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這才不急著脫身,她不能無緣無故地被人害,總得問明白原因。
既然是有禍患,就得根除了才能安心。
初九道:“我絕不可能給你這傻兒子做媳婦,你說,為何盯上了我?我不記得與你們打過交道,我們有什么冤仇,為什么害我?”
劉媽媽面露祈求:“初九,我家寶子是傻了點,可是傻有傻的好,他這輩子會一心一意地對待你,我也會把你當(dāng)成親生的女兒來疼愛,你嫁過來,家里的事都讓你做主,不成嗎?”
初九斷然拒絕:“不成!既然你說不出原因,那你就認(rèn)倒霉吧!”
她要把寶子狠狠地揍一頓,讓劉媽媽后悔去!
“這是做什么?”
一道聲音打斷了初九。
劉媽媽大吃一驚,看著來人喃喃道:“二公子?!?p> 來人是周亦璟同父異母的弟弟,姨娘所生的庶子周亦遠。
初九問心無愧,見有人來只是驚訝,寶子根本不知道害怕,只有劉媽媽瑟瑟發(fā)抖,心道完了。
周亦遠疾步走過來,目光在三人身上看了一遍,然后定在初九臉上:“你叫什么?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看眼前情形,覺得這小丫鬟是挨欺負(fù)了。
初九身體僵直,呆若木雞。
那一世里,初九死的時候是二十歲,十八歲那一年,高考結(jié)束后,暗戀的男生林一凡對她表白,他們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后來,他們被同一所大學(xué)錄取,不出意外的話,前景美好又令人心動。
可是,就在那一天,他們約好了去看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初九在電影院等不到人,電話打不通,到了晚上才知道,林一凡在前往電影院的路上被車撞了,當(dāng)場就沒了呼吸。
此時此刻,在初九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回的身影清清楚楚地站在面前,初九不自禁地濕了眼眶。
初九低喃:“林一凡,是你么?”
青春年少時第一次心動的對象驟然離世,初九的心已經(jīng)死了一半,兩年后奶奶去世,初九因為神思恍惚,同樣遇到了車禍,并因此穿越。
誰能想到,就在初九穿越后,居然見到了“林一凡”。
初九的眼里蓄滿了眼淚,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只是癡癡地看著周亦遠。
在周亦遠看來,這是初九受了欺負(fù)滿腹委屈,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救星。
對侯府的下人來說,周亦遠是主子,卻沒有什么發(fā)號施令的權(quán)力,但做賊心虛的劉媽媽此刻見到周亦遠,不免嚇得哆嗦。
“他是什么人?”周亦遠不悅地看向?qū)氉印?p> 侯府內(nèi)院里出現(xiàn)了一個傻子,其中必然有內(nèi)情。
“二公子,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把人帶走?!眲寢屆靼?,今日的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她必須盡快帶兒子離開這里,省得惹出禍端。
周亦遠的眉頭擰的更緊,他一向有些優(yōu)柔寡斷,此時的情景他并不知道如何處理,或者,應(yīng)該先叫人去稟明侯夫人?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周亦遠正糾結(jié),就看見不遠處走來了一伙人。
侯夫人正在其中。
賴媽媽走在侯夫人身邊,正諂媚地笑著:“夫人,您看,依著您的吩咐,我叫人把這一片的草木都換了,新種下的幾種花長得甚好……”
賴媽媽這些日子負(fù)責(zé)園子里的草木種植,今日侯夫人來巡視,自然需要賴媽媽做說明。
周亦遠忙上前:“母親?!?p> 劉媽媽急得眼前一陣發(fā)黑,只恨無法把自己的傻兒子藏起來。
賴媽媽往這邊瞟了幾眼,頓覺不妙。
怎么二公子在,瞧這情形,根本不對勁兒啊。
見到周亦遠,侯夫人不冷不熱地給了個眼神,一個妾室所生的兒子,她見著了能生出喜悅才怪。
周亦遠猶豫著看了看初九:“母親,這里……”
侯夫人眼睛一亮:“初九,你怎么在這?”
初九茫茫然地轉(zhuǎn)頭,視線雖然朝著侯夫人所在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神卻虛散著,一瞬之后,初九重又定定地看著周亦遠。
自從見到周亦遠,初九就像是沉入了夢境,她似乎是對外界全無感知,也似乎是在逃避現(xiàn)實,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醒來,因為只要她清醒,林一凡就會消失。
侯夫人的聲音,并未喚醒初九。
侯夫人身邊的海棠深覺怪異,急忙走到初九身邊拉了一把:“初九,夫人在叫你呢?!?p> 初九猛然回神。
海棠的臉在初九眼前從模糊到清晰,使得初九大驚,她急忙推開海棠,面向著周亦遠問道:“一凡,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樣,穿越到了這里?”
所有人都聽不明白初九的問題,周亦遠更是一臉困惑。
這小丫鬟在胡言亂語些什么?難道她不知,侯夫人正看著,假如言行不當(dāng),會出大事的。
一時間,周亦遠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連連后退了幾步,像是在證明,自己和初九全無干系。
海棠不解道:“初九,你在說什么呢?夫人在這,你快給夫人行禮?!?p> 夫人?行禮?
初九執(zhí)著地盯著周亦遠,心中卻有什么在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