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連狗血偶像劇都沒看過嗎?
黑色面紗,悄然散落。
妙清背對唐栗,所以唐栗看不見她到底長什么樣子。
但從摘掉墨鏡后,許成杰震驚的表情上判斷,那該是一張足夠驚悚的臉。
“怎么樣?”
妙清伸出干枯的左手,撫上脆弱的臉頰。
“平時我都用易容術,把這難看的、紙做的皮遮一遮。這回遇上你們,我特意解開了法術?!?p> 最初的情緒波動過后,許成杰很快鎮(zhèn)靜下來,甚至敢盯著妙清看。
“如果非要我說,你像是把一幅畫上的美人像剪下來,然后披在自己身上。只不過,這平面的紙上美人,你非要硬塞一個身體進去。畫紙撐破了,原來畫的再好看,現(xiàn)在也不美了?!?p> “小子,眼力還不錯。想當年,我雖算不上絕色,也是個清秀佳人。師傅要我為他騙來什么男人,我都能手到擒來,不費……”
“啊,這位女士。停,停下。我對你的血淚史沒有興趣?!?p> 許成杰根本不打算按妙清的節(jié)奏走,直接一句話打斷她,還把裝著金雞鉆石的絲絨盒子,重新放回口袋里。
“你說你和我家沾親帶故,能拿出證據嗎?僅憑一張嘴,就要我把一億美金的黃鉆給你,這不可能。你要是沒有現(xiàn)金,有值錢的東西也行。我不挑的?!?p> 妙清頓時暴怒,她生氣的時候,臉上貼著的紙片嘩嘩作響,好像立刻就要被怒氣吹走一樣。
“洪師弟是師傅收的養(yǎng)子,我跟他同在師門二十余年,那小子拿起筷子,我就知道他要吃幾碗飯!你去問問他,我是誰!”
“啊,這不能當證據。別說外婆,和她娘家的人,就連我母親,我都有二十多年沒見過了。找不到證人。你換一個吧?!?p> 許成杰站在那兒胡攪蠻纏的時候,被掛在欄桿上的唐栗,突然發(fā)現(xiàn),樓底下站著的人群,似乎能看見她了!
哦,原來是這樣?。?p> 如果妙清要讓許成杰看見她的臉,那她就必須解開障眼法;她一旦解開障眼法,那樓下的人,找到天臺來,不就只是個時間問題嗎?
不得不說,真夠聰明的!
唐栗明白了許成杰的用意,盡量用腳勾住欄桿,穩(wěn)住身體的平衡,然后努力揮動雙手,讓樓下的人看清楚,她的身后,還站著一個馮有德呢!
“哎,上邊是唐栗吧!”
“沒錯!”
“栗子啊,你等等,姐這就去救你!”
樓下的喧嘩,一瞬間奪取了妙清的注意力。許成杰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幾大步撲過去,用了點格斗的技巧,將妙清的雙手束縛在她的后背,然后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強迫妙清跪下。
“老妖婆,你完了?!?p> 妙清半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跪在地上,笑得格外陰險。
“我要是這樣就會被抓住,師傅就算被燒成了灰,也會還魂回來,罵我學藝不精,有辱師門名聲。小子,別太得意,你被我折磨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說完,她霎時化作一縷黑煙,直接從許成杰手里成功逃脫。
“馮有德,把唐栗扔下去!馮有德!把唐栗扔下去!”
虛空中,妙清這一聲尖叫,沒完沒了地循環(huán)播放。
她人是走了,噪音還在。
被抽離了意識的馮有德,不過是個人肉傀儡工具,只知道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妙清的命令。
許成杰喘著粗氣撲過去,想把馮有德拉開,卻不見這個胖子挪動半步。
他的一切感覺都被妙清剝奪了,所以不論許成杰怎么揍他、踹他,馮有德都不作出任何反應。他的體重和許成杰不在一個量級上,許成杰也拉不動他。
而唐栗不僅失去了馮有德給她的拉力,小腿上還被他踹了幾下,差點就因為怕疼,把腿松開,大頭朝下地墜樓!
妙清的命令,還在魔性地循環(huán)。
唐栗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意識逐漸模糊。
要,死在這里了嗎……
放棄的消極一旦生根,疲倦感,便席卷全身。
堅持下去,活下來了,又能怎么樣呢?
放完假,還是要上班。
那幾千塊的工資,交完房租就只夠吃飯的,還要買化妝品和新衣服,不打扮,領導要嫌棄她難看;要買節(jié)假日回家的機票,不回家,爸媽又要打電話過來念叨。
活著,好累啊
死了,多輕松啊。
每天就是睡覺……睡覺……
“??!好燙!”
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灼燒感,唐栗被它重新拉回現(xiàn)實。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許成杰后槽牙咬緊后,分外清晰的下頜線。
他上半身全部探出天臺圍欄,左手攥住唐栗的一只手腕。力度之大,唐栗的手腕都充血了。
他們兩個人還沒掉下去,全靠許成杰的右手,在用力支撐。
唐栗隨便往下一看,整個人都麻了。
她懸空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把纏在欄桿上的腿松開了。
“喂,你好歹自己使使勁,往上爬不行嗎?”
許成杰漲紅著臉,擠出來這么一句,唐栗聽完,趕緊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向上方摸索。
粗糙的墻面切開她的皮膚,唐栗能感到,有粘稠的液體從指尖涌出,大概,是血吧。
“不行,一個能抓的地方,都找不到!”
“哦。那。我放手,怎么樣?”
“???”
唐栗直勾勾地盯著許成杰,仿佛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你連古早偶像劇都沒看過嗎?這種狗血橋段不都是,男主角大喝一聲,帥氣爆棚,然后把女主角拉上去嗎?”
許成杰悶悶地哼了一聲,累到說不出話。
那男主角是牛頓的親戚嗎?可以暫時無視地心引力?
他這種長年健身鍛煉的身體條件,都拉不動,要只靠一只手就把唐栗拉上來,那得安排個奧運冠軍上場吧?
“我……衣服里……找一找!”
“哦!衣服里是吧!”
唐栗按他說的,試著把手,伸進許成杰的大衣里。
快要爆炸的胸肌和布料緊緊貼合在一起,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勉強找到個縫隙,把手指擠進去。
難以忍受的灼燒感再度來襲,唐栗意識到,那是金雞鉆石在發(fā)熱。
唐栗也顧不上細想,這種危急關頭,許成杰讓她拿大鉆石能管什么用。她猛地用力,想一次就把絲絨盒子,成功抽出來。
這最后一根稻草,壓斷了大衣上的云母紐扣。
許成杰胸前兩片衣襟散開,絲絨盒子,順勢從口袋里滑落。
金雞鉆石,直直地朝地面,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