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少步驟了?!
眾人臉色都難看起來,紛紛掏出保命的手段。金玉河更是氣的不輕,直接拔出佩劍,握劍的手抖得厲害。
禁術是什么,那是一步都不能走錯的東西,一步錯步步錯,嚴重的話甚至會被禁術反噬!
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變成怪物!
幾乎是在張青意識到自己少了步驟的同時,她身上的死氣驟然爆發(fā),圍著她瘋狂旋起來,風聲夾雜著鬼泣聲,數(shù)道怨魂從死氣中沖出來,嘶吼著朝她撲過去,要將她絞碎。
金素兒和阮瑞白心一緊,同時喊起來:
“青青!”
“張青!”
易曲生眼疾手快,剛要祭出防御法器,卻看張青淡定地站在死氣漩渦的中央,巍然不動,連身后的黑色銀杏葉也未曾飄動一下。
金玉河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張青身邊雖然死氣濃郁逼人,但卻未能入侵她分毫,仔細看去,張青體表覆蓋著一層黑炎,其顏色與死氣太像,眾人一時沒分辨出來。
“大家不用擔心,我說過了,無傷大雅?!睆埱喟鸭抟码S意地搭在棺材邊緣,騰出手來一把抓住三個撲過來的鬼魂,手里升騰起黑炎。她一邊聽著鬼魂的慘叫,一邊向眾人解釋道:“此禁術的第一步是先招魂,第二步才掀棺蓋,是我心急,讓大家看笑話了?!?p> 金玉河:“……”
易曲生:“……”
阮瑞白:“……”
金素兒:“……”
他們笑不出來。
她這樣……算沒事嗎?
……
張青花了一晚上,在小山一般高的功法堆里翻出來一卷《鬼娘子》。
這《鬼娘子》分上篇和下篇,上篇教人如何煉制鬼娘子,先尋一個剛死不久的女子,趁著肉身還沒腐爛,魂魄還沒來得及下地府,將女子的魂魄拘回來,封印在肉身里,肉身已死,魂魄卻未散,做一個鬼娘子就是這么容易。
鬼娘子擺在喜堂中,有聚財效果。
上篇簡單,開啟禁術后,就能短暫地操控死氣,也可以清晰地看見魂魄。張青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棺材上身型模糊的季云香。
季云香顯然是聽過了眾人的對話,她非常配合張青的指示,穿過棺材蓋子附到了自己的肉身上。在外人看來就是幾道黑氣進入了棺材。
再由施術者張青拖進喜堂。
輕輕松松地就完成了鬼娘子的制作。
下篇比較難,教人如何保存好尸身。
一是先召幾個魂,將其壓縮,用異火炙烤祛除死氣,除去死氣的鬼魂便沒有威脅性。再輔以符箓封印,制成鬼丸。
開棺,把鬼丸放在尸體旁邊,可以給鬼娘子提供陰氣,減緩腐爛的速度,還能滋養(yǎng)魂魄,相當于冷凍保鮮。
若先開了棺再招魂,就會像張青現(xiàn)在這般被鬼魂襲擊。
二是用自己找個能保存尸體的特殊法器。
比如張青搭在棺材旁邊的暗紅色嫁衣,不僅可以保護尸體,修復肉身,還能增添尸體氣色,使其宛如活人。
但缺點是使用前需要裝修一下周圍的場景。
張青在法器堆里一眼相中它,決定拿出來做個雙重保障。
……
昨夜,張青翻看這卷禁術時,上篇的竹簡邊角發(fā)黑發(fā)黃,薄如紙片,大部分字跡也模糊了,一看就是被人翻看了好多次。
而下篇卻干干凈凈,字跡清晰,沒有半點破損和暈染。
翻到最后一個竹片,筆跡更新鮮。
【上一個施術者死于怨魂啃食,呵,不愿意保存尸體也就罷了,連埋都不埋,全部拋在荒山野嶺不管,嘖嘖嘖,被那些女鬼生啃了也是活該?!?p> 落款是張侖靈。
……
手里的鬼丸漸漸成型,嘶吼聲也停了。
鬼丸色澤青黑,面上印著個尖叫的鬼臉。
張青將其放在季云香的旁邊,這時候她才仔細打量這位師娘的模樣——溫婉可人,我見猶憐,素兒的長相隨她。
張青把暗紅色嫁衣扯過來蓋在她身上,以靈力催動,下一刻,季云香的消瘦憔悴消失不見,轉(zhuǎn)而變得活色生香,水分充盈,臉頰紅潤,仿佛下一刻便能睜開眼。
張青周身的死氣還在繚繞,金玉河不敢靠近,但他看見了棺中季云香的轉(zhuǎn)變,眼眶再次濕潤起來。
自打季云香生病,金玉河就再也沒見過她這般健康。
術法完成,張青舒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退開幾步,帶著一身死氣遠離喜堂。
眾人立馬撲過去看季云香,金玉河首當其沖,扒在棺邊仔仔細細地瞧。
就像睡著了一樣,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季云香并沒有活過來。
金玉河的眸光肉眼可見的黯淡了幾分,但能將尸體變成這番模樣,他也略感欣慰了。
但那個妮子怎么辦?
金玉河看張青站在十步遠的地方,死氣依舊纏著她。
此刻張青也在思考如何妥當處理。
驅(qū)散?不行,還會再聚集起來。
燒了?好像燒不掉,死氣會被黑炎隔開,但是并不會被消滅。
總不能一直帶著吧?
張青低頭,自己腳下草地已經(jīng)被死氣侵蝕,全蔫巴了。
耳邊還有鬼魂在喊叫,對耳膜不太友好。
張青手掌覆著黑炎,一巴掌扇死一個鬼魂。
“青青!”金素兒僅僅看了一眼季云香,目光就抬起來尋摸張青去了:“你有后手嗎?”
“正在想!”張青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中氣十足,不再像之前那樣飄渺,顯然已經(jīng)切斷了和死氣的聯(lián)系。
阮瑞白抬手用靈氣凝結(jié)了一個透明的冰棺棺蓋,給季云香蓋上,然后也抬頭看著那一團龐大陰冷的死氣,眉頭緊鎖。
易曲生思考片刻,將自己體內(nèi)白色的異火召喚出來,學著張青覆蓋在自己身上,然后朝她走過去。
“大師兄……”張青微微仰頭,狐面下的眼神淡定且無辜。
易曲生低頭與裝無辜的張青對視,咬牙切齒:“你……你就不能和我們商量一下再做這些嗎?”
“你知不知道禁術多危險?”
“現(xiàn)在不僅師娘沒救活,還要把你賠進去!”
“你有多少靈氣支撐異火?能隔絕死氣一時,能隔絕一輩子嗎?!”
“你明明知道禁術……”
“我是跟你學的啊?!睆埱嗬碇睔鈮?,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你明明知道我父親是魔尊,還敢算計我。”
結(jié)果被她爹一巴掌拍在墻上,斷了好幾根骨頭。
算計魔尊和使用禁術,誰比誰好似的。
“你!你……我,這能一樣嗎?”易曲生支支吾吾了好一陣,臉都紅了。
好的不學學賴的!
他想起來先前還因張青學謝卿羽而吃醋。
易曲生現(xiàn)在又氣又惱,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嬌羞。
心里像打翻了調(diào)味料似的,什么滋味都有。
北堂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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