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放肆一把
張青的直覺告訴她,那些記憶之中的事發(fā)生過不止一次,否則在觀看那些慘烈現(xiàn)場的時候自己的內(nèi)心怎么會如此的平靜。
或者說麻木。
只有看到易曲生的頭顱時,她才感覺到些許的心痛。
此刻易曲生站在旁邊,抬手搓了搓胳膊,感到一陣寒冷。
“這也太糟糕了,不知道何時發(fā)生,也不能避開,天山門究竟招惹了什么才會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
張青眉眼低垂,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不知道,師兄,我什么都不知道?!?p> 自從獲得了那些記憶,她就再也維持不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tài)了,誰知道哪一步就會讓他們剛好走上這條覆滅的路!
兩人走到銀杏樹下,靠著樹干緩緩坐下來,心亂如麻。
易曲生與張青之間只隔著一小段空間,他現(xiàn)在腦子里亂七八糟,甚至在認(rèn)真思考自己要不要現(xiàn)在做些什么,萬一真的掉了腦袋也不算有遺憾。
而張青也在放飛思緒,想著為什么獨獨看到易曲生的慘狀自己才覺得難受。明明阮瑞白也斷了一條胳膊,金素兒也昏迷不醒。
他們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如何解決覆滅的問題,任由思維發(fā)散。
易曲生懊惱地?fù)狭藫项^,索性站起身來,語氣故作輕松:“別想了青青,走,師兄帶你去放肆一把。”
張青抬起頭,疑惑地看向他:“放肆一把?你不會要帶我去青樓玩兒吧?”
張青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易曲生就放言要把陷害他的弟子的犢鼻裈扒下來扔在最熱鬧的花街上。
她倒是不介意和香軟的姐姐妹妹貼一貼,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
易曲生察覺到她的想法,嘴角抽了抽:“想什么呢,師兄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
他伸手拉起張青,往后山深處走去,興致勃勃,完全沒了剛剛的萎靡:“我們兩個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好法子,不如先干點別的,萬一靈機一動就有主意了呢?”
他帶著張青走進林子深處,在樹林里仔細(xì)辨認(rèn)著,讓張青也忍不住好奇起來:“師兄你在找什么?”
“一棵樹?!币浊每吹奶一ㄑ畚⑽⒉[著,神識掃過每一棵樹的樹干:“我在這里藏了酒?!?p> 張青愣?。骸熬??你要帶我喝酒?”
易曲生輕笑一聲,知道她在擔(dān)憂什么,扭過頭來,唇角勾起:“果釀而已,哪怕是沒修煉的小孩都能喝,當(dāng)果汁就行了?!?p> 張青聞言,頓時放下心來,她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不過若是如他所說,凡人的孩子喝了也沒事,那她應(yīng)該也沒問題。
那就,放肆一把好了。
易曲生很快找到了自己藏起來的兩罐果釀,它們被一塊白布裹著,埋在一棵樹下。
張青瞇眼看了看,那塊白布顯然是什么法器,像是從他那件外衣的邊角料:“師兄你還真舍得。”
易曲生遞給張青一罐,毫不在意地說:“有法器護著,才不至于有松鼠老鼠什么的過來偷喝啊。”
有道理。
八月炎熱,但果釀清涼,祛除了兩人心中的些許不安,甚至生出幾分安逸來。
張青咂咂嘴,嘗到荔枝的味道,貪心地捧起罐子又喝了幾口。
這喝起來一點真的酒味也沒有,易曲生說是他親手做的,也不知他從哪兒搞來的荔枝來釀酒。
好喝歸好喝,但是怎么有點兒暈乎呢?
可能是先前記憶涌入識海的后遺癥吧,多喝點兒放松一下腦子。
易曲生灌了一大口,放下罐子痛快地舒了一口氣:“哈……有時候我覺得辟谷真是沒有必要啊,世上明明有如此多的瓊漿玉液,山珍海味……”
他和張青坐在一塊柔軟的草地上,仰著頭看陽光從樹冠里透過來,如碎金子一般灑在地上。
“都說修士要抑制欲望,真是可笑,滿足一下口腹之欲能對修煉有什么影響?我看那些主張清心寡欲的人也不見得多么純真啊,至少我在這片地方就沒見過幾個心思干凈的修士,天山門山腳下的花街,凡人可沒幾個去的,去的都是各個門派的年輕修士……”
易曲生洋洋灑灑地說著,發(fā)現(xiàn)旁邊的張青一聲不吭,于是偏過頭來看,頓時哽住。
張青抱著酒罐,嘴唇微微張著,雙眼迷蒙,臉頰微紅,坐在他旁邊微微搖晃。
易曲生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青青好像醉了,他這要是回去少不了被金素兒訓(xùn)話。
得想想怎么才能避開金素兒的那些眼線……
易曲生抬起頭正苦惱著,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靠了過來,身體頓時僵住。
“青,青青?”
張青放下了酒罐子,摟著他的脖子,臉頰埋在他側(cè)頸處嗅來嗅去,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诓鳖i上,讓易曲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不敢動……
張青暈暈乎乎的,看見易曲生白皙的脖頸,心里想著這脖子的味道一定很好,便伸手想撈回來,但頭暈得控制不了自己,于是就變成了掛在易曲生身上。
感覺到少女溫?zé)崛彳浀拇皆谧约翰鳖i處輕輕蹭著,還有要咬的趨勢,易曲生的耳根和臉燒的通紅,手足無措地想把少女扶起來,連自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軟了。
“青青,青青我不是吃的……”
“唔呣……”
易曲生心里瘋狂地嚎叫。
明明平時靠得近些都會被嫌棄,為什么醉了反而會主動貼上來???!
這感覺也太……
啊……
易曲生半推半就著,眼神染上些許暗色,感覺張青在輕咬自己的脖子,喉結(jié)動了動。
然后突然想到自己脖子上有為了遮蓋奴隸印記做的偽裝,趕緊清醒過來,紅著臉將人推開。
“不行不行,別把胭脂水粉什么的吃進去?!?p> 被推開的張青有些不太樂意。
她感覺易曲生的脖子真的很細(xì)嫩,口感特別好,她方才咬的正上頭呢。
還想咬,牙有點癢……
于是她直接撲了過去。
易曲生瞪大了眼睛,他做夢都不敢想張青這樣對他。
“青青,青青!”
“唔啊!別這樣,快起來!”
“青青,青青……”
易曲生想反抗,但是脖子上的印記忽然熱了一下,緊接著他就沒了力氣。
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張青的奴隸,張青想對他做什么自己是反抗不了的!
易曲生內(nèi)心復(fù)雜了起來,一邊不想就這樣被張青占了便宜,一邊又在心底不要臉的暗戳戳享受張青的強迫。
?。。。。】蓯海。。?!
萬幸奴隸印記不會限制他的嘴,他還可以開口勸阻,只是效果怎么樣他不敢說。
“青青!別咬脖子!我脖子上有胭脂?。 ?p> “不干凈,快呸呸呸……”
張青還是能聽進去一些話的,她微微抬起頭來,兩只手在易曲生的脖子上胡亂抹了抹,很快便把胭脂水粉擦掉了,露出一圈黑色的花紋,看著花紋,她嘴角掛上了晶瑩的口水。
易曲生看著她的神態(tài)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讓你停下,不是讓你把我擦干凈再吃啊……
喝點兒酒怎么還降智了?
張青看著花紋,腦海中想起那天,易曲生故意仰起脖子來給她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脖子的花紋上緩緩滑過,嘴角勾著,桃花眼魅惑地瞇起來看她。
易曲生很好看,而且他知道自己很好看。
這樣的人去故意勾引別人是很可怕的。
雖然張青是奴隸關(guān)系中的主子,但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奴隸契約的影響,潛意識里覺得易曲生柔軟可欺。
“青青,青青你先起來,聽我說……”
聽到他說話,張青再次抬頭看過去,看了一眼她便呆住了。
少年原本白皙的臉上染著紅暈,耳朵則是全紅了,桃花眼里略帶水汽,粉色的薄唇一張一翕地說著什么,長發(fā)散落在周圍的草地上,臉頰上還沾著草葉上掉下來的露珠。
少年嬌羞水靈的模樣就像她剛剛喝過的果釀。
張青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俯身下去咬他的臉。
易曲生也愣住,滿眼的不知所措和羞赧。
他看少女恍惚了一會兒,還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勸阻了,結(jié)果對方卻變本加厲地咬上他的臉。
她沒醒,還醉的更厲害了!
北堂九云
易曲生,你是一塊美味的荔枝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