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祈愿花燈
“你們,該死!”
它說話的聲音更像是從整個胸腔里發(fā)出來的,那張臉上除了黑色的眼睛,余下都是凄厲的慘白。
這東西正在逐步地進化。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它的聲音聽上去格外的憤怒,原本飄在空中的身體似乎都變大了一圈,黑壓壓地堵在主殿外。
裴宴歇夠了,又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抬腳踢了一下地上放著的利刃,上面沾了些不明的粘稠液體。
“我真懷疑,它的本體是一只惡臭的章魚?!?p>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畢竟在早之前,隆安縣好像就是靠海的。”
秦微聳了聳肩,憋著嘴瞟了一眼放著的利刃,似乎上面的味道她都能想象出來。
顧朝夕蹲下來看了看,伸手過去摸了一下:“嘖,我覺得你說的對?!?p>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被人無視,顯然是讓它感覺到很惱火,聲音都比剛剛更加的震耳欲聾了。
她轉(zhuǎn)頭朝外面看去,像只兔子一樣把雙手踹在了胸前的膝蓋上,臉上掛著一點玩味的笑。
“想要就自己過來拿啊,喊什么呢?”
“還給我!還給我!”
那張臉沉下來,眼里冒著一股黑氣,整個身上都開始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顧朝夕沒好氣地伸腳踹了一腳地上的利刃:“虛張聲勢的東西!”
她站起身,回頭打量著始終慈眉善目的山神,歪了歪腦袋。
“裴宴,我們打不過外面那個丑東西吧?”
“打不過?!?p> 雖然那把利刃能傷到它,可是僅憑裴宴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惡山神的根基。
最終的結(jié)果,估計就是慘死在它的觸手之下吧?
“為什么善山神不現(xiàn)身呢?”
顧朝夕摸了摸下巴,有一抹頭緒就縈繞在它的心頭,但是她始終抓不住那個東西。
“像這樣的東西,都是需要觸發(fā)點的?!?p> 秦微解釋著:“就好比我和裴宴去的上一個位面,那里面能幫助我們的騎士,是需要我們用血液來喚醒?!?p> “觸發(fā)點都是不一樣的?!?p> 似乎擔心她用這個方法,裴宴跟著解釋了一下。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目光落在供臺的蠟燭上。
他們從進入主殿開始,所有的緊張情緒都得到了緩解,大概是來自于村民對善山神的供奉。
信仰讓善山神庇佑他們。
但是惡山神可以自由進入山神廟,也就意味著這樣的庇佑效果是有限的。
她轉(zhuǎn)頭往外看,被黑氣縈繞的惡山神顯然比剛剛更加的龐大了。
一旦它的力量逐漸地超過這種庇佑,它就可以毫不猶豫地進到主殿,對他們進行抹殺。
除非,他們能在它進來之前,喚醒善山神。
既然曾經(jīng)的善山神可以把惡山神封印,現(xiàn)在一樣也可以。
“一點提示都沒有嗎?”顧朝夕閉了閉眼,開始回想從進入位面,自己所看到聽到的東西。
然而等她回想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
“微微,這地方還有什么習俗嗎,隨便什么都好?”
秦微此刻盯著外面的惡山神,被她的話問的有些懵:“習俗?”
她低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這地方的人除了喪葬嫁娶詢問山神娘娘的意見,好像,也沒什么了......不對,還有一點,他們會在新年的時候,做花燈!”
秦微肯定地看著顧朝夕。
“做花燈?”
她的那場夢里,那個看不清人臉的人,和她說過這句話!
顧朝夕有些激動地拉住秦微的手,眼睛里似乎都在放光:“花燈是什么樣子你知道嗎?”
秦微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的有些愣神,還是眨了眨眼解釋著。
“雖說是花燈,但是我看過的相關(guān)材料里,花燈更像是我們所認識的孔明燈,他們用這個來祈愿的?!?p> “原來如此?!?p> 村民始終認為山神娘娘是神,而神都是居住在天上的,那么想要讓神更清楚的聆聽到他們的愿望,他們就要把愿望放飛。
她四處看了看,這山神廟里雖然沒有相應的材料,可四周門窗和窗紙也算是派的上用場。
“還給我!還給我!”
外面的惡山神還在叫囂著,顧朝夕卻直接走到一扇窗前暴力地把窗給卸了下來。
“你要做孔明燈?”
裴宴看她的動作,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顧朝夕壓根沒時間轉(zhuǎn)頭去看他,抬手招了招秦微:“微微來幫忙!”
“裴宴,恐怕還要麻煩你撐一會兒,那東西快進來了?!?p> 她聽到有什么東西撕裂的聲音了,這東西越變越大,已經(jīng)有點影響到主殿那種虛無的保護屏障了。
“好?!迸嵫鐟艘宦?,看了眼地上的利刃。
這東西雖是有些臟,可現(xiàn)在好歹還是有些用處。
他彎腰用雙手把劍柄撿起來,半拖著利刃站在了主殿門口,抬眸冷然地盯著那雙發(fā)黑的雙眸。
人在這樣的巨物面前還是太過渺小,他甚至感覺到那雙眼里透露出的輕蔑。
顧朝夕直接把褲腳撕下一塊,扯成一條一條的布。
精致的孔明燈怕是做不了的,也就只能做個簡陋版的,反正也是虔誠的心意嘛。
好在山神廟當初被建造的時候,算得上精致,窗上的木頭雕花都是比較細的木頭。
她和秦微很快就打造了一個大致的雛形,只要把整張窗紙蒙上去,就算是完成了。
惡山神越發(fā)的龐大,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主殿上,那張詭異的臉整個地掉下來,快要落在地上。
空無一物的手突然緩緩抬起來,就這樣一巴掌朝著主殿拍過來。
裴宴咬了咬牙,抱起利刃狠狠地朝著那只手掌的方向劈過去。
巨大的手指落在門框上的一瞬,利刃也扎進了掌心。
“??!”
像是烏鴉的叫聲,惡山神縮回了手,然而門框也碎了。
裴宴朝里面退了兩步,余光里看見顧朝夕和秦微已經(jīng)拿著東西站了起來。
那東西的手心里流出來的不是液體,而是噴涌出來的幾只微小觸手,連帶著濃濃的粘液,顯得格外惡心。
幾只觸手在空中盤懸著,緩緩地往回縮去。
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手掌心就已經(jīng)恢復如初。
如果不是粘液還掛在利刃上,裴宴都快要懷疑自己剛剛到底有沒有劈到那鬼東西。
“該死!該死!”
它噴怒的吼叫著,整張臉越發(fā)扭曲,兩只眼睛都豎了起來,看的叫人心里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