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諾衣和小欣又走上了那座長長的橋。
橋下面是條渾濁的河水,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一瞧,沒有往日那么渾濁。
諾衣和小欣倆人默契的在橋中間停下,她們這幾天幾乎都是往前走。
諾衣低頭看橋底發(fā)現(xiàn)平日看著渾濁不堪的河水,淡化了一些。
“今天的河水比往日少了一些渾濁”小欣說。
諾衣沉默的點了點頭。
夏季快要到了尾聲,氣候也開始降低了許多。
倆人無聲站在橋上,看著遠(yuǎn)處的山,聽著河水流動聲音,空氣里飄著河水味。
“很奇怪,這里居然沒有鳥聲”諾衣說。
她來這里工作也快半年了,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鳥聲。
“這里沒有鳥聲,第一天來我就發(fā)現(xiàn)了”小欣說。
倆人又是一次無聲的對視,但這一次諾衣眼里閃過一絲尷尬。
“每個人都在追求自己滿意又舒適的活法,但有沒有可能當(dāng)下活法是連本人都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毙⌒勒f。
“如果將這個空間比喻一個人的此刻活著模樣,你說這河渾濁的是不是太厲害,這橋上的鐵生銹的厲害,這天氣雖然保持晴朗狀態(tài),空氣里卻彌漫著各式各樣讓人窒息的味道。遠(yuǎn)處的山太過遠(yuǎn),這里除了呼吸,再也沒有別的聲音。這樣的活著方式真的好嗎?”
“太陽是溫暖的,空氣中除了呼吸,還有淡淡的花草香,雨后的清爽味,回家時的飯菜香,耳邊響起鳥聲,嘈雜聲,笑聲,還有彼此惺惺相惜的對話聲,陽光里它會帶來溫暖的微風(fēng),也會帶來冰冷的寒風(fēng),但夏季時它也會偶爾帶來清爽的晚風(fēng),會笑,會哭,會喜怒哀樂,會奔跑,會在爽朗的狂奔的日子里放肆的嘻嘻哈哈大笑?!?p> “所以,真的,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但別忘了,笑聲”
小欣看著遠(yuǎn)處,輕描淡寫的描繪著,仿佛有意,卻又似無心的亂說。
而站在一邊的諾衣,她的雙眼時而空洞,時而明亮,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走吧。天氣慢慢變冷了,天也黑的早了”
小欣說完先轉(zhuǎn)身,諾衣再看一眼那變的不那么渾濁的河水,也迎著步伐離開。
“當(dāng)時,我很喜歡他,那時候在想為什么你可以,我卻不可以,還有我不想將我愛意隱藏,或許我可能成功。”
倆人走到橋頭,諾衣低著頭訴說著,她知道自己該保持沉默,但她還是沒法保持。
低著頭的諾衣像一個犯了大錯誤的小孩,連眼神都不敢抬起頭看一眼對方。
小欣看著那烏黑亮麗的頭發(fā)說:“愛,它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但拒絕和接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
“你將愛意能勇敢說出口,比我勇敢多了。但我們倆好像識人不佳,喜歡上一個人品很差的人。你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就愛玩這套路,永遠(yuǎn)不會追自己喜歡女孩,誰主動跟他告白了,就答應(yīng)誰,最后真喜歡不上,就把問題推給對方,顯的自己什么,因為,看你那么愛我,我不忍心拒絕,才決定和你試試,讓對方誤以為他很好,切,其實就是骨子很差勁?!?p> 小欣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當(dāng)年的愛意,心動,簡直讓她咬牙切齒。
“但是,當(dāng)時我真的很喜歡他。”諾衣認(rèn)真表情說。
小欣停下了憤怒,看著諾衣認(rèn)真表情。
“但他無聲傷害了你,你知道嗎?”小欣說。
“是我明知道情況下,還繼續(xù)的”諾衣回。
一聲無奈的嘆息,在四周散開。
小欣想抬起手臂,她不知道是心疼的撫摸她的頭,還是一巴掌給過去。
她說:“明天休息,你去對面那座山上走走,畢竟人總不能停在原點?!?p> 諾衣來這半個月,除了上班下班,再也沒有去過任何地方。
但看到對面的山,她第一次有了想去爬的沖動。
小欣離開時,留下一句。
“別太較真了”
但諾衣卻覺得,這不是較真是事實。
夜晚,又來臨了。
諾衣依舊來到熟悉的空間,依舊大床,窗戶,清冷的月光還有窗簾和自己。
她縮著膝蓋用自己手臂抱住,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與清冷融為一體。
放空的眼神和大腦,讓人覺得和往常一樣,但唯獨怎么也不愿來的睡意,讓諾衣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在等一個人。……
“這里好清冷”一道陌生的男生在這空間響起,嚇的出神的諾衣立馬其實回看。
是一個高高瘦瘦,膚色有些黑,笑起來卻很有感染力男生。
諾衣害怕問:“你是誰,你怎么進(jìn)來的?!?p> 男生卻沒理會諾衣,自顧自的打量房間。
“好,一個家徒四壁的空間?!?p> 這話說的諾衣,臉頰泛紅。
沒等她支支吾吾反駁,場景又一次碎了。
這時,她才意識到。那女孩不可能再出現(xiàn)了。
“你看,那是我喜歡女孩,漂亮吧!”男生的聲音,洪亮,語氣里流轉(zhuǎn)著小驕傲和開心。
諾衣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那女孩有些熟悉,有點像自己,但卻比自己好看很多。
男生突然抬起腳步向前走,邊走邊說:“那女孩我一開始見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她很漂亮,雖然,不常常笑,但只要一笑,就像那在陽光底下散發(fā)著耀眼的向日葵,自己在也沒辦法挪開眼睛。”
男人臉上一直帶著微笑,但只要說起女孩,那笑容更加深了幾分。
他們來到一家破舊的小作坊,里面擺滿了機器。
那女孩正認(rèn)真的踩著自己手中的衣服。而她身邊男孩正一臉愛意看著她。
但一直做衣服女孩不知道是太認(rèn)真,還是別的原因,卻沒有抬過一次頭。
諾衣看著那女孩,總覺得和自己有些像,但又覺得不是自己。
場景又碎了,他們來到食堂。
男孩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女孩后面。
女孩一落座,男孩就立馬跟上去。
女孩看了一眼,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憋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男孩被人叫走,只剩女孩一個人。
這時迎面來了一個女孩,她與女孩作伴走回去。
她問:“丹這個人感覺挺好的,你就真沒想法嗎?”
這女孩是女孩要好的朋友,平時她們之間也無話不說。
女孩沉默良久說:“我怕答應(yīng)之后,他覺得我無趣,又不再喜歡了?!?p> 這話一出,諾衣呆住了。
而身邊男人卻著急附和道說“我那么喜歡你,怎么會覺得無趣。”
場景碎了,諾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陷入了睡眠狀態(tài)。
第二天醒來,腦海里還殘留女孩那一句話,那句話也是曾經(jīng)自己對自己說的話。
因為,被喜歡人說過,跟她在一起很無趣,根本沒辦法讓他喜歡上。從那一刻起,她覺得自己就是無趣人,就算有人說喜歡她,可能下一秒就不喜歡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天氣,想起昨天小欣說的話,決定出去走走。
諾衣走到了往日的橋停留了會兒,可能休息,也可能再等人。
但也只是停留倆分鐘,她就獨自山上了。
一路爬上來,這座上像鬧饑荒,一顆雜草都沒有。
她爬到了山頂,看到一位老奶奶正在用水管澆這座大山。
這樣行為讓諾衣感到怪異,想著倒回去。
“竟然來了,幫一下我這腿腳不利索的老婆子,澆一下水吧?!?p> 諾衣最后還是向前幫忙,但看著饑荒一樣的山,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哪塊干就澆哪塊,雖然,現(xiàn)在什么沒有,但會有那么一天這里長滿小草,開滿花的”老奶奶將水管給諾衣之后,自己躺在大樹底下的樹蔭休息去了。
諾衣幫老奶奶足足澆了三小時,累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老奶奶看著已經(jīng)澆的濕透的大山很滿意說:“有空,來幫幫我這老婆子唄”
太陽落下那一刻,夕陽染紅了大山,仿佛讓毫無美感的大山,增加了色彩。
諾衣點點了頭,伴著夕陽下山。
邊走邊看著夕陽一點點侵染著大山,將它一點點的包圍起來,就像冬日里那溫暖的圍巾。
諾衣的臉上,身體,頭發(fā),也被包裹著,最讓她觸動是。
她居然感覺到一絲絲來自內(nèi)心深處散發(fā)的溫暖正努力趕走她身上清冷。
“為什么感覺有些溫暖,明明起風(fēng)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