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們?nèi)遣黄?/h1>
罵人的話脫口而出,那幾個光著膀子的修士被突然沖過來的瘋子樣的女人也震懾住了。
但唬人也只能唬住一瞬,頃刻他們便黑了臉,為首一人上前就要去掐蘇欲雪的脖子。
“哪特么來的騷娘們敢壞老子興致?兄弟們把她剝了丟鍋里剛好一桌?!?p> 落羽軒看著勸不住了不能利落走人,只得上前一把將蘇欲雪攔在身后,伸手擋住了那人遞來的拳頭,冷著臉道:“你們吃的是我?guī)熋玫墓?,我?guī)熋孟屏四愕淖雷?,也是合乎情理的。?p> “合乎情理?你們哪個地界的?”出拳那人隨手遞出柄沾滿血污的刀怒斥,刀上還沾著一些狗肉皮毛,在他眼中語中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
落羽軒略一思索道:“玄宗清的,你們?nèi)遣黄稹!?p> “師兄別跟他們廢話,幫我殺了他們!”蘇欲雪氣急哭出聲來。
在她淺薄的認知了,自家大師兄就是無所不能。
“呵,還想殺我們?不自量力?!?p> 那人不屑大笑出聲呸了口痰出來:“葉清玄門下又如何?我當(dāng)是哪個道上惹不起的活祖宗呢,今兒你們宗主還來過,不照樣巴巴舔著臉求我們辦事?你一個門中弟子又算哪根蔥?!?p> 落羽軒聞言一怔,蘇欲雪也稍稍回過神來,開口試探問他們道:“我們宗主過來干什么?找你?”
落羽軒悄悄記下了這條巷子位置,攔下蘇欲雪的問話,滿心只想先回去再說。
因為他知道,黑市上買賣大多都是要求雙方保密,絕對不可能對一個活人說這么多。
如果說了,只能證明眼前那個活人就快要成為死人了。
落羽軒若是自己一個人多少還有些信心,但是帶著蘇欲雪這個拖油瓶,他實在沒把握,也不敢去打那個賭。
“這你就不懂了吧?各道有各道的買賣。”
為首那人一臉奸邪對身邊的人比了個手勢,看樣子是沒準備對他們兩個留活口:
“能來黑市的玄清宗弟子,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正你們都知道葉宗主行蹤了,估計回去你們也活不了,不如留在這里算了,正好跟你們養(yǎng)的寶貝小狗進我肚子里團聚吧!”
雙方一觸開打,那幾個人布演的是某派的陣法,應(yīng)該是幾個練功走火入魔脫離宗門的陣修,不知用了什么邪門功法,頃刻轉(zhuǎn)變了當(dāng)下場景成了一團汪洋。
那汪洋水籠似有實質(zhì),落羽軒只覺渾身都泡在了冰冷的水里,水壓著他的胸腔,擠著他的肺腑如有千鈞重。
蘇欲雪毫無準備嗆了口水,溺在水里差點憋死。
陣法并非落羽軒強項,他急忙從芥子里召出一只鯤魚,拉著蘇欲雪暫避進鯤魚口中。
“鎮(zhèn)定點小師妹?!甭溆疖庍f給她一截短香,囑咐她到了靈市之外尋個僻靜處點燃,之后什么都不用她管,乘著鳳凰回去門派就好,自己隨后就到。
蘇欲雪還來不及去問香有何用途,鯤魚就帶他們游出水面,隨后汪洋和鯤一起消失。
蘇欲雪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隨后便來到了黑市門前。
來不及思考的她一口氣跑出靈市來到條野河邊,點燃短香焦急等待。
隨后是什么意思?香都燃過一半了落羽軒怎么還沒有來?
蘇欲雪越發(fā)心慌,腦子就越跟不上趟,既想等在此處接應(yīng)又想趕快回門派報信,生怕落羽軒擺脫不開遇到危險。
她將九天鳳凰召出要它趕緊回門派叫韓子衿來,然后開始往自己身上畫符,符咒簡單只是尋常追蹤圖示,以便韓子衿定位方便,可是此時的她手抖眼花居然連畫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后居然嚇得連符紙都拿不穩(wěn)了。
“我闖禍了怎么辦啊鳳凰……羽軒師兄回不來了,他要死了怎么辦啊……”
鳳凰長嘆口氣用爪子在地上勾勒個圈,囑咐蘇欲雪句不要離開便朝著天邊飛去了。
蘇欲雪哭混了眼睛滿臉的淚,眼看短香燃盡更加不知所措,竟起了返回黑市去看看的念頭。
她想起地上安樂那團皮毛血肉就渾身發(fā)抖,不敢想象如果落羽軒也成了那樣,她該如何面對門派,如何面對今后的自己。
真是讓自己死一萬次都不夠贖罪的。
忽然覺得渾身疼的厲害,骨縫里都冒著寒氣般,她驚訝的看見白骨居然從她指尖長出,隱約化作十柄劍狀模樣。
記憶中那個劍靈的聲音自她耳后響起,誘惑她道:“哭有什么用,你敢去黑市救人嗎?”
“我,我不能離開這里……”蘇欲雪顫抖著道。
她記得鳳凰不要她離開畫好的那個圈。
“都是借口罷了。”劍靈噗的笑了,語含嘲諷道:“你就是不敢,你看,你現(xiàn)在站都站不起來。”
蘇欲雪像被戳中了似的哭的更狠了,劍靈陰魂不散步步緊逼,極盡蠱惑著她道:“你要害死你的羽軒師兄了,你確定香燃的位置是對的嗎?你確定沒有忘記他的其他囑托?你確定他能從黑市活著回來?”
蘇欲雪頭疼欲裂。
“去救他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他要死了,你要害死你的羽軒師兄了……”
蘇欲雪痛苦尖嚎,骨節(jié)瘋漲,她好像看見自己身上血肉剝離只剩白骨,她揮手一道劍氣截斷了野河水,往外一揚沖折了河邊楊柳木。
“去啊,你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
為什么不去?你不敢嗎?
你怕死,你的羽軒師兄為了救你困在黑市,而你怕死,不敢回去找他……”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蘇欲雪感到自己好像瘋了,她不知道世間萬物的存在一樣,不知今夕何夕,滿腦子充斥了想要殺人的念頭。
就在她幾乎承受不住快要沖去黑市的間隙,忽然一雙強有力的臂膀?qū)⑺龜堅趹牙?,捂上她的眼睛,溫柔又堅定安慰她道:“不要去!羽軒沒事的,你也不會有事……”
那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讓蘇欲雪冰涼的身子重新找回溫度,她摸索著想要扒開那雙手,想要記住她的樣子,卻只覺得手腳酸軟無力,五感漸漸流失。
“好孩子睡吧,忘記剛才發(fā)生的事,你大師兄很快就來了,他會帶你們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