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應(yīng)該愛過吧
今日是特意給姑姑開的宮宴,等快到開宴了,阮枳便提前趕了過去,宴席上的位置都是按照品階排好,文臣和武將的位置分為左右兩邊,阮枳找到母親后,就隨著母親哥哥們一同入座。
入座后,阮枳有意無意的朝對面尋了過去,席家是四品武將,應(yīng)該往后坐些,可看過去,只見席家的人都在,卻唯獨不見席如風(fēng)的身影。
他今天沒來?有事耽誤?還是因為上次傷口還沒恢復(fù)好?
坐在一旁亂看的席婉萋察覺她的眸光掃來后,連忙朝著她招了招手。
阮枳笑了笑,點頭回應(yīng)。
“萋萋,不能在宴會上胡鬧”明氏察覺小女兒的小動作,立馬出聲阻止。
不過明氏沒看見席婉萋是對著阮枳揮手,還以為她這是坐不住。
“母親,我沒有胡鬧”席婉萋被訓(xùn)斥的有些不開心。
“你當我不知道偏廳發(fā)生了什么事?還好阮枳在那,要不然你可就要被人欺負的哭鼻子,如今你就安生的坐這,別再去惹什么禍端了?!?p> 可提起阮枳時,她雙眸也不禁帶著些惋惜,要怪只能怪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將這么好的一個姑娘給丟了,當年自己兒子那般和離,鬧得兩家都沒了臉,她們席家永遠欠阮枳的。
席婉萋聞言在一旁撇了撇嘴:“知道啦”
宮宴準時開始,大家紛紛舉杯遙祝太后。
宮宴行至一半,阮枳覺得煩悶,她側(cè)身同程氏道:“母親,我想出去透透氣”
“去吧,別走太遠了”程氏知曉自己女兒也是個坐不住的,想著。在宮里也出不了什么事,便同意了。
可就在她前腳走出大殿,另外一人也偷偷跟著出了大殿。
出來吹了陣夜風(fēng),果真舒爽了不少。
她以前在宮中待過,也認得一些路,她轉(zhuǎn)頭看了眼還頗為熱鬧的宴席,想著一時間也散不了,記得這附近有一處小花園,要不就去那歇著吧。
進來后,這花園的樣子倒是沒變。
“阮枳,真是你?這么多年不見,你的樣子還是沒變”阮枳前腳剛走進涼亭,后腳就有一個人緊跟著進來。
“齊桑?”阮枳轉(zhuǎn)身看去,臉上露出些吃驚。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叫什么”兩人許久不見,如今見上倒是另外的一種心境了:“宮宴前,在正廳我就看見你了,后來想去尋你,結(jié)果你被太后給請過去了”
“你跟著我來的?”阮枳挑了挑眉,難不成當年的情敵要來這算她的賬
“如今我都嫁人了,你還把我想成什么?”齊桑挺著肚子,在她身前的石凳坐下。
兩人隔的近了,阮枳這才看出她已經(jīng)懷孕了。
還記得少時,她們兩人在上京城也算是死對頭,只要兩人在一塊,那必定爭鋒相對,不讓一分,原因無他,少時齊桑一心所屬席如風(fēng),奈何席如風(fēng)一心就撲在阮枳身上,旁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席如風(fēng)看不出來,可齊桑一眼就看出來阮枳喜歡的是南銜,那時她就特別看不慣阮枳,明明有席如風(fēng)了,心里卻還惦記南銜。
“阮枳,你跟南銜還有聯(lián)系嗎?聽說他在齊州與她的世子妃又生了一個男孩”齊桑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肚子,回憶起了以前:“你說,從前我們爭的那般較勁,到頭來大家卻是各自成家,誰也沒在一塊,說起來也挺好笑的?!?p> 聽到這,阮枳指尖微微蜷縮,思緒也被她帶到了以前:“是啊,以前我們吵的那般,卻沒想到也還有機會心平氣和的坐下,談我們的從前。”
“阮枳,你后悔嗎?后悔把南銜逼到封地,后悔嫁給席如風(fēng)”齊桑突然直盯著阮枳的雙眸:“其實我知道,南銜他喜歡你的,你也喜歡他”
后悔?后悔嗎?前幾年她也一直在心中這樣問自己,她想,她最后悔的應(yīng)該就是利用了席如風(fēng),然后傷害了他,若有機會彌補,她一定要彌補他。
席如風(fēng)腳步一頓,他剛剛被一些事給纏住了,本想穿過這花園,抄近路趕到宮宴上,卻不曾想在這能聽到這兩人的對話,他側(cè)身閃進一旁的假山里。
“阮枳,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嫁給席如風(fēng)只是為了利用他,將南銜逼走,阮枳,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南銜,若是愛他,你又怎么會那么甘心的將他逼回齊州,兩個人在上京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不好嗎?”齊桑見她不答,轉(zhuǎn)而又接著問道。
“我應(yīng)該是愛過吧”阮枳起身走到亭邊,看著不遠處殿內(nèi)傳出的燭光,跟殿內(nèi)的推杯來往的熱鬧相比,她眼中多了些落寞。
席如風(fēng)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他重活了兩世,可再聽到她說的這句時,胸口也還會傳來頓疼,他嘴角溢出絲絲自嘲,果然,她心里有的只有南銜一個人。
“你愛他,可你為什么又要嫁給席如風(fēng)?”齊桑聽著她的回答,情緒難免帶著些質(zhì)問:“阮枳,就因為你,因為你的自私,你害了所有人,你害的席如風(fēng)那么一個顧盼生輝的人,為了你上了花樓,搞的聲名狼藉?!?p> “你難道就一點都看不出席如風(fēng)給你做的一切,你難道一點就不曾愛過席如風(fēng)嗎?”這一直都是齊桑想要當面找阮枳問清楚的事,她雖已經(jīng)嫁作人婦,可她始終替席如風(fēng)感到不值。
南銜是齊王的次子,齊王手握重兵,先皇一直將他視為眼中釘,后來先皇借故將他的兒子接到上京,欲作為質(zhì)子的意思。
可將此子接回上京后,先皇卻不愿看見此子,裴太傅便提議帶回自家教導(dǎo),先皇一向信任裴太傅,進而答應(yīng)。
再到后來,齊王病危,先皇打算讓這個留在上京多年的質(zhì)子去接位,這樣也比齊王的其他幾位兒子好拿捏。
可那時南銜幾欲抗旨,不愿前往齊州。
她沒愛過席如風(fēng)嗎?
阮枳想說自己沒愛過,可她又真的沒愛過嗎?
若要否認,她心中不免想起以往種種,席如風(fēng)對她的好。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沒理清楚她對他情感。
“阮枳,當年的席如風(fēng)真是看走了眼,竟然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齊??粗聊徽Z,是真心替席如風(fēng)覺得不值。
兩個人這次也同往年一般不歡而散。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這些話全都被本人聽去了。
等她們都走后,席如風(fēng)從假山中走出,他一身黑衣像是要融入這黑夜里頭了般,他斂了斂神情,再抬眸時,臉色又冷了幾分。
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