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曦一覺醒來只覺得半邊身體疼得厲害,這才想起自己從馬上摔下來的事情。
當時事態(tài)特殊,面對那些埋伏她的人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忽略那點疼痛。
回來之后著急又查出母親中毒的事情,怕再拖下去線索會被抹去,便也把這事給忘了,此時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是真的難受得厲害。
“春如,春如……”
陸云曦喊了兩聲便停了下來,她習慣性喊了春如的名字之后,才想起春如家里有事,前些日子和她告了假回家去了。
正猶豫著是自己起來,還是換一個人叫,就見春如推門走了進來。
陸云曦有些驚訝,“春如?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中午回來的,”春如說著,有些自責的道,“若奴婢沒有告假回家就好了,也許夫人和小姐就不會遭了算計……”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倒是都挺會往自己身上攬責任的,人家要是真想算計我們,哪里會……”
陸云曦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坐起來,卻一個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疼得她齜牙咧嘴的,趕緊招呼著春如過來,“快扶我一下,嘶,好疼……”
春如幾步到了陸云曦床邊,小心扶著她,擔憂的問道,“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昨天從馬上摔了下來,回來之后忙著處理母親中毒的事情,當時也沒有覺著太疼,就給忘了,哪里想到……嘶,輕點,輕點,現(xiàn)在會這么疼……”
春如動作更放輕了些,“小姐覺得疼,要不再躺一會兒?奴婢讓人去給您請大夫來?”
“我不躺了,還有事呢,”陸云曦站起來,她疼得厲害,實在不想在做大動作又牽扯到哪里,便讓春如幫忙穿衣裳,“春莫呢,她帶人回來了嗎?”
春如給陸云曦穿上外衣,將扣子扣上,“奴婢回來就沒有瞧見春莫,她應(yīng)該還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陸云曦皺了皺眉,“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未時三刻了?!?p> 未時三刻?
那豈不是快五點了?
春莫早上就出去了,怎么還沒有回來?
該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
才有陸母中毒,和她半路遭人埋伏的事,陸云曦難免想多,當即便有些急了起來,匆忙自己系上最后一粒扣子便想去找人。
她這一下動作有些大,又一次扯到身上痛的地方,疼得她直叫。
“嘶……”
“小姐你怎么了?”春如原本正幫陸云曦系扣子,沒想到突然自己上手了,這會兒還明顯扯到了傷處,趕緊將人扶住了,“小姐你慢點,有什么事您同奴婢說,奴婢幫你去辦?!?p> 陸云曦倒也沒有逞強,放緩了動作“你去問一下是誰送春莫出去的,看看那人回來了嗎?再派人去一趟牙行,看看春莫有沒有去,她這么久沒回來,我怕她出事?!?p> “那您先坐下,奴婢先去看看,紅椿去打熱水了,等會兒她會讓伺候您洗漱?!?p> 陸云曦恩了一聲,“你扶我在書桌前坐下吧,我要寫些東西?!?p> “好?!?p> 春如扶著陸云曦在書桌前坐下便離開了。
陸云曦自己動手磨墨,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頁紙,這時候的紙還有些粗糙,不過比起前些年要好多了。
她將紙平鋪在桌面上,低頭開始寫著什么,不過沒寫幾個字,紅椿端著水盆,身后跟著兩個丫鬟帶著她的洗漱用品進來了。
陸云曦抬頭瞧見她們進來,“怎么還把東西帶進屋里了?”
她往日更習慣自己在院子里洗漱。
紅椿將水盆放到靠近窗戶的架子上,“春如姐姐說您昨日摔著了,現(xiàn)在不太好走動,奴婢想著把東西帶到屋里您也不用再費勁出去了,也省的折騰?!?p> “來,小姐,奴婢扶您起來?!?p> 陸云曦一只手撐著桌子,隨著紅椿起來,不可避免的,又是一陣酸痛,她抿了抿唇,任她們服侍著洗漱。
“娘親那邊還好吧?沒什么事吧?”
“夫人沒事,奴婢方才去夫人院子里瞧過一回,夫人精神著呢,正在教著五小姐讀書?!?p> “那就好?!标懺脐啬弥磷硬亮耸?,將帕子放回盆里,“府里一切都還好嗎?沒有再出什么事吧?”
這兩天府里實在有些亂,就怕有心人趁機挑弄是非。
“沒有?!?p> “你們多注意些府里的情況,最近有些特殊,我們不能再出事了?!?p> “小姐,我明白的?!?p> 紅椿見她洗漱完了,端著盆和兩個丫鬟一起離開了。
陸云曦于是繼續(xù)寫著她之前沒動幾筆的東西。
春如去到馬廄問了情況,送春莫出去的馬夫還沒有回來,她正要讓人去牙行問問情況,就見門房帶著一個制衣坊的丫頭匆匆進來。
春如叫住了他們,“這么急匆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春如姑娘,”門房認得她,停下了腳步,恭敬道,“這丫頭是制衣坊的人,說是春莫姑娘讓她來傳話的,我正打算帶她去見小姐?!?p> “春莫?”
倒是巧了。
春如挑了挑眉,當即道,“我?guī)グ??!?p> “那您帶她去,”小姐院子里的人要帶她去,門房自然沒有意見,“那小的這就回去了?!?p> “春莫在制衣坊?”
春如領(lǐng)著那丫頭朝院子里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是的,制衣坊里出了些事情,春莫姑娘在處理?!?p> 春如心里有了數(shù),沒再開口,帶著人去見了陸云曦。
“小姐,春莫在制衣坊,這個丫頭是春莫派來傳話的?!?p> 陸云曦擱下筆,抬眸看向丫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丫頭立馬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今天原本是西街的錦繡閣里來取衣服的日子,今日來的是紫嬋姑姑,如果是別人,往往最多也就是點一下數(shù)便帶著東西走了。
紫嬋姑姑不一樣,她會一件件的去看過衣服的布料,花紋,于是便發(fā)現(xiàn)這一批衣服里,有一半用的都是次一等的布料,當時便鬧了起來。
正巧春莫去牙行經(jīng)過制衣坊,想著來看一眼,于是就撞上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