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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鳳華

17 金陵四公子

步步鳳華 杏雨黃裳 2247 2015-12-08 08:42:10

    連韜初到京城,還未聽過金陵四公子的名頭,看看眼前的蘇錦鴻,既感驚異,又覺本在情理之中,心道蘇哥哥如此相貌人品,聲名在外也不足為奇。

  說起這個(gè),蘇錦鴻當(dāng)然不好自夸,只微笑喝茶。

  程靄破天荒頭一遭遇上傳說中的人物聽她講話,頓時(shí)眉飛色舞:“金陵四公子呀,先是從勛貴之家的閨閣中傳出來的,到如今連百姓們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呢。”

  “這頭一個(gè),就是方才蘇哥哥所說的魯王世子,按說該是蘇哥哥的表兄吧?”

  蘇錦鴻咳嗽了一聲糾正:“是表弟,他尚小我一歲?!?p>  程靄吐了吐舌頭,模樣有些滑稽:“魯王世子別名姬發(fā)公子,正像蘇哥哥所的那樣,聽說誰敢叫他這別號就死定了?!?p>  “姬發(fā)?周武王姬發(fā)?稱他為周武王不是褒崇么?到底啥意思?”連韜一頭霧水。

  凌妝也被勾起了絲好奇心,豎起耳朵細(xì)聽。

  “其實(shí)是一觸即發(fā)——即發(fā)的諧音??!就說這位世子爺是個(gè)火爆脾氣,哪哪點(diǎn)他都著?!背天\說罷用帕子掩著嘴笑。

  連韜不以為然:“就這樣還能排上金陵四公子?”隨即想起魯王世子是蘇錦鴻的表弟,感到不好意思,趕緊閉嘴。

  程靄道:“剛才蘇家哥哥不是說起世子爺痛打唐國公家兒子?這可不是稀奇事,被他揍過的官家公子和地痞多了去,都被編成童謠唱響大街小巷了。”

  蘇錦鴻約莫是想起他那龜毛的表弟,竟然自顧自笑起來,嘆道:“他至今沒被褫奪了世子之位,也是件奇事!”

  凌妝心想,被叫做嗜血狼王的,老皇帝冊了皇太孫,一觸即發(fā)的火藥桶在天子腳下安坐親王世子之位,看來皇帝口味很重,偏愛不走尋常路的年輕人吶。

  程靄好不容易收了嬉笑之色:“我等無緣得見世子,不過聽說他長相俊俏,尤其受貴女喜歡,官媒榜計(jì),名門小姐想嫁給他做世子妃的人數(shù)比想做皇孫正妻的還多,故而排在四公子第一?!?p>  凌妝暗暗搖頭,看來表妹幾乎沒讀過什么書,把市井俚傳的話都照搬來了,無知得緊。

  果然,蘇錦鴻忍不住糾正:“哪來的官媒榜,都是謬傳,便是說他俊俏,也……見仁見智罷了。”

  程靄不好意思,忙說第二位公子:“論這位,身份可比魯王世子高,是老皇爺?shù)睦蟻碜?,老幺兒,九歲上便封了荊王,后來極精通音律,老皇爺就改封了他作律王,封號就同其他皇子不一樣,不論是琴瑟琵琶還是拉弦兒的、吹上口的簫笙笛竽,樣樣拿出手能驚人,那什么高山流水、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都來得,常常技驚四座,聽說外國使節(jié)最愛聽律王殿下弄這些個(gè)了?!?p>  凌妝終于繃不住噗嗤而笑。

  程藹還不知表姐笑什么,她對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滿意極了,將平日里戲文唱曲中聽來的高雅玩意用得得心應(yīng)手,初時(shí)蘇錦鴻好像很關(guān)注表姐,但自從她開始說話之后,漸漸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先前程藹沒把吹拉的樂器弄錯(cuò),凌妝已經(jīng)十分驚異,誰曉得她還是露出了尾巴,竟把四面楚歌都搬出來了。

  程靄不自覺地瞪了表姐一眼,繼續(xù)說:“當(dāng)然,律王殿下不僅在音律上的造詣過人,還秉承了陳貴人的美貌,貌勝潘安?!?p>  凌妝點(diǎn)點(diǎn)頭:“妹妹想是見過陳貴人的。”

  蘇錦鴻強(qiáng)自克制住大笑的沖動,到底牽起了嘴角。

  連韜斜了程靄一眼,干脆暢快而笑。

  程藹唰地白了臉,眼中溢出幽怨之色,默了一小會,突然說:“大表姐學(xué)問好,若是你知道,你來說必然比我說得動聽?!?p>  凌妝初到京城,哪里知道什么金陵四公子,自然也犯不著跟程靄較勁上火,依舊淡淡笑著:“表妹說得動人,就別賣關(guān)子了,一氣兒說完才是?!?p>  程靄打量表姐猶在揶揄自個(gè)兒,臉色緩不過來。

  還是蘇錦鴻打圓場道:“表妹快別生氣,豈能瞧不出你姐姐是跟你鬧著玩?難得有個(gè)金陵通,外頭人到底怎生評價(jià)我等紈绔,便是我也想聽一聽?!?p>  連韜見蘇公子隨著自家表姐稱呼,心下更為親近。

  程靄見蘇錦鴻溫柔似水地開口,自然就沒了氣,扭著帕子道:“說到第三個(gè)了,這位是文淵閣姚閣老家的公子,排行為九,人稱桃花姚九,卻不知是因其風(fēng)流還是相貌。”

  蘇錦鴻問:“他有何風(fēng)流韻事在坊間流傳?”

  “好幾樁呢!”程靄又是羞赧又是雀躍,“頭一件就是他用千里鏡偷窺隔壁吉慶侯家的姑娘,被發(fā)現(xiàn)了,人家自然是不肯的,兩家只好說親,那家姑娘后來設(shè)法相過他,也心甘情愿嫁過去,誰知他又戀上個(gè)翰林學(xué)士的女兒,死活不同意親事。被姚閣老罰跪,要斷氣也不松口,鬧得侯爺家的姑娘上吊尋死,最后沒方兒。倒是他八哥仗義,居然從了父母之言,與吉慶侯家定親,這才解了亂麻。結(jié)果姚九公子緩過氣兒來了,他娘親要給他說翰林家的小姐,他又不樂意了。如此雖然人品風(fēng)流俊俏,但壞了名聲,勛貴之家都不敢再與他說親。是不是就這樣兒的?”

  最末一句問的是蘇錦鴻,聽了姚九的趣聞,他不禁莞爾:“金陵百姓口德不錯(cuò),只傳了個(gè)皮毛?!?p>  正要說到眼前人,外頭一個(gè)婆子打簾子進(jìn)來,似僵著臉,又似笑著蹲了蹲身:“夫人聽說凌家姑娘來了,叫奴婢來請?!?p>  原先蘇錦鴻說打發(fā)人去后院看母親跟妹子得不得空,也沒見他差人,這會子倒是徐夫人打發(fā)人來請,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凌妝忙起身對那婆子道:“遇到公子才知竟是舊識,不想就盤桓了一場,正要去拜見夫人,有勞媽媽跑一趟?!?p>  那婆子又道了個(gè)福:“請姑娘們隨我來?!?p>  程靄老大不樂意,幾乎撅起了嘴,總算好歹知道這才是禮數(shù),再三與蘇錦鴻拜別才跟在凌妝身后出門。

  蘇錦鴻一直送到通往內(nèi)院的垂花門下方才告辭,令人心里熨帖。

  到徐夫人跟前送了禮,陪著她東拉西扯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已經(jīng)到了飯點(diǎn),徐夫人留飯,凌妝請辭,她倒也不太堅(jiān)持,于是著人送了出來。

  從始至終,蘇小姐根本沒露過面,由此可見徐夫人對凌家人的來訪是如何不重視了,唯一能讓她看上眼的,約莫是禮。

  這一趟,徐夫人收禮還是表面親熱,實(shí)則疏遠(yuǎn)的老樣子,收效甚微,與蘇錦鴻直接說上話倒是意外之喜,以后徐夫人那兒基本可以省了跑腿諂媚的功夫,凌妝松了口氣,回府便尋舅舅商議蘇錦鴻入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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