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這一世的種種可以發(fā)現(xiàn),造成永定侯府合府全滅的慘狀,并不只是蕭成章一人的手筆。
若是沒有襄王做靠山,永定侯府也不會淪為皇權(quán)傾軋的犧牲品。
所以對于謝承胤來說,太子登基,是改變永定侯府命運的關(guān)鍵。
“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保住太子以及未出世的小皇孫,如今襄王在明我們在暗,行事會便利許多,只是東宮對我們的信任怕是不多。”
聽了謝承胤的話,晏辭搖了搖頭,“這你可想錯了,東宮對我們的信任,比你以為的要多,前些日子太子妃還曾送信給我,邀我去東宮坐坐,那時候我不想明面上與東宮有過多牽扯就婉拒了,如今,正是時候?!?p> 謝承胤有些吃驚,晏辭竟是從未提過這件事。
“姜蘊?她邀你去東宮做什么?!?p> “我猜,他們是知道了大婚上宮女墜亡的真相了?!?p> 沈詔雍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刺殺他的他會不知道嗎,而且他雖然不理事,但其太子的身份卻是名正言順的,不少人還是為他所用的,調(diào)查一個刺殺案是綽綽有余的。
除夕將至,各府邸也都收到了宮宴邀請,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來年能不能順風(fēng)順?biāo)侔l(fā)財,全看宮宴上皇帝的態(tài)度。
隨著新的賦稅制度在各地的順利推行,且成效顯著,天慶帝的心情甚好,準(zhǔn)備過了宮宴,就讓晏辭回家去了。
雖說在宮里當(dāng)差的這些日子也沒有被為難,甚至還得了天慶帝的親自教導(dǎo),可到底是沒有在晏府時自由。
能出宮回府,晏辭心里還是有些小激動的。
今年的除夕宮宴,原定的是三品以上官員入宮飲宴。
天慶帝高興,大手一揮,就令朝中官員,無論大小,皆入宮參加除夕宴,一時之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鴻臚寺卿韓琦原本不在宮宴之列,他官位四品,與三品差了一截,加之韓涼一事,他在官員之中臉面無存,想著借除夕宮宴淡化他的存在感。
現(xiàn)在可好,他一個四品的官員也要入宮參加除夕宴了,百官聚首,除了聽皇帝的訓(xùn)話,少不了閑言碎語的聊些八卦。
韓琦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他八成就是那個八卦。
韓涼卻顯得異常興奮,跑到韓琦身邊道:“爹,帶上我吧?!?p> 韓琦一張臉登時就綠了,“你去干什么!還嫌臉丟的不夠。”
除夕宴是可以帶家屬的,只不過要另開一桌,若是女眷,就在皇后置辦的席面上,男子的話,就會隨同長輩一同入席。
當(dāng)然,這除夕宮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來的,百官參加無可厚非,而隨同而來的家屬,無外乎是有誥命在身的正頭夫人,或是想著在皇帝面前露露臉的嫡子嫡女。
韓家除了韓琦就是韓涼了,雖然韓涼不成事,但韓琦還是希望他能有個好前程,能像這樣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可不多。
韓涼走過去討好的給韓琦捏捏肩捶捶腿,“爹,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韓家,您又不可能一直罩著我,剩下的路還得我自己走不是,您給我鋪鋪路,我才好走的順暢些?!?p> 韓涼從病好之后懂事了許多,身體有疾的事父子兩個誰也沒有再提,也因為這個,韓琦不好對韓涼說重話。
“去是可以,但別惹事,老老實實參加完宴會就回來。”
韓涼嘿嘿一笑,“爹你就放心吧,那可是皇上眼皮子底下,我又不是真不要命了?!?p> 聽到兒子認(rèn)真的答應(yīng),韓琦的心放下了大半。
除夕這一日,宮內(nèi)宮外處處張燈結(jié)彩,百姓們也都早早的回了家,一家子老老少少圍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著年夜飯。
蔣卿卿隨晏同林一起進(jìn)宮赴宴,她如今因晏同林升為三品官員,已經(jīng)有了淑人的誥命。
老爺和主母都不在府中,晏家就由趙姨娘帶著全府的人坐在一起用了飯,聊了會話,就都各自散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趙拾歡卸了妝,看著鏡子里倒映出已經(jīng)不再年輕貌美的容顏,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這一年多以來,她親眼看著蔣卿卿將晏家的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僅獨得晏同林的敬重和寵愛,從人人詬病的寡婦成了令人艷羨的誥命淑人,如今更是能進(jìn)宮用宴。
她不嫉妒是假的。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她的。
若是蔣卿卿沒有嫁入晏家,那么她就不可能有誥命的身份,她的女兒晏辭也就不能進(jìn)宮做御前女官。
而她,也能做晏府后宅的女主人,說不定還能抬妾為妻,她的女兒晏如,也不必吊在韓涼這一棵樹上。
原本為女兒尋了門做正室夫人的親事而沾沾自喜的她,因為蔣卿卿母女這一對比,登時就讓她的喜悅蕩然無存。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妾終歸是妾。
這也是她拼了命都要給自己的女兒掙一個正室夫人的名分的原因。
她當(dāng)初做妾是不得已,也受盡了做妾的桎梏,如今自己的女兒斷然不能再為人妾室,所以即便韓涼是那般德性,為了正室的名分,她也可以忽略不計。
她為了一個正室的名分汲汲營營,自己的女兒晏如也是為了一個不成器的韓涼倒貼著也要嫁。
而晏辭,卻已經(jīng)一躍成了女官,堂堂正正的立于朝堂之上。
女子為官,那是大興多少年來都未曾出現(xiàn)過的,晏辭卻如此輕松便做到了。
如此一對比,趙拾歡的心里就更加憤然。
桂嬤嬤看著趙拾歡不愉的面色,打理頭發(fā)的手放的更輕。
卻聽到趙拾歡道:“想當(dāng)年父親也曾勸我不要做妾,我不聽,想著咱們老爺沒有正妻,妾與妻沒什么分別??蓻]想到,他看似無情,實則是個專情的,自從有了正妻,哪里還正眼瞧過我們這些人。”
桂嬤嬤手指靈活的將趙拾歡滿頭的珠翠都摘下,整齊的擺在桌面上。
“姨娘莫要多想了,經(jīng)年的事了多想無益,要緊的還是往后的日子。等九姑娘嫁去了韓家,姨娘也能多些底氣了?!?p> 不提韓家還好,一提韓家趙拾歡就更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