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啃著餅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堅硬的餅在喉嚨猝不及防哽了一下,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天藍(lán)色的眸子帶著被噎出來的淚水。
她邦邦邦捶了捶胸口,好半晌才終于咽了下去,終于松了口氣。
同時背后差點把她拍到地上的力道也收了回去,谷栗回頭默默和身側(cè)的大漢對視一眼,確認(rèn)了他不是有心的之后。
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沙啞的“謝謝”。
一臉煩躁的大漢點點頭,練得比谷栗大腿還粗的手臂擺了擺,看她的眼神有些小心,仿佛在看什么非常脆弱的東西。
他身上胡亂套著一件老舊背心和皮夾克,與身上穿著做工精致的小禮服谷栗,是兩個極端。
谷栗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好心的壯漢,竟然還生了一張與身材格格不入的臉,能稱得上一聲帥氣。
只是這股帶著少年感的帥氣和他勁爆的身材相結(jié)合,有些格外的反差感。
谷栗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羨慕的收回視線,再多看一眼她就要控制不住上去請教了。
她艱難的撇開頭,與前面開車的小隊長攀談起來。
“請問要怎么才能在這里賺到錢?”
小隊長瞥了她一眼,還未說話,后面車廂就傳來一陣哄笑。
最后被拖上車胡子拉碴的流浪漢,大笑過后,眼含惡意:“小姑娘你還是先考慮進(jìn)入戰(zhàn)場后,能不能活過十分鐘吧,在這里賺錢可不是你這種丫頭片子考慮的事兒。”
也不是他們這群被強(qiáng)行征召的人,能考慮的事。
他身邊的幾人也跟著低笑,看向那團(tuán)紅色的眼神,如同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又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他們被選中的怨氣,此時全部找到了出口,肆無忌憚的發(fā)泄在一個弱者身上。
一雙雙眼睛或明或暗的看向前方,期待的等待谷栗的反應(yīng),要是這小姑娘在車上就被嚇破了膽那可就好玩兒了。
誰知谷栗還沒做出反應(yīng),差點給谷栗拍背過氣的大漢先站了起來,還未出聲身上結(jié)實的肌肉就讓幾人悻悻的閉上了嘴。
只眼神還不住往前面看。
谷栗后知后覺明白那幾人是在對她說話,伸手裹了裹身上的皮草,對那位小隊長笑了笑:“我就是好奇,您先跟我說說吧?!?p> 小隊長面無表情從后視鏡看了眼起哄的幾人,隨后專注的看著前方逐漸荒涼的景色,竟然還真的開口為她講解了。
“你們?nèi)プ龅牟皇菦_鋒陷陣的活兒,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后方支援幫忙,或者打掃戰(zhàn)場。”
谷栗敏銳的察覺到,他說到打掃戰(zhàn)場時飛船內(nèi)的氣氛凝重了一瞬,小隊長對身后的氛圍視若無睹。
在飛船行駛大半個小時的時候,飛船前方的景色終于從一片荒涼逐漸出現(xiàn)一個接一個銀色方塊,錯落有致的分布在與死亡平原的交界線上。
距離他們最近的銀色方塊在飛船靠近時,從寬大的墻壁上降下一道門,飛船順勢著陸。
小隊長按下確認(rèn)到達(dá)后,手中拿著頭盔起身,那雙不再年輕的雙眸子在看向谷栗的時候,多出了些可以稱之為溫和的情緒。
“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可以在大后方幫忙,賺錢是次要的,我們會最大可能保證你的安全。”
說完他扣上頭盔,打開飛船大門跳了下去,留下谷栗一人站在原地發(fā)呆。
待在……大后方?!
她朝著小隊長飛快消失的背影伸出手,背后忽然搭上一只手,坐在她身邊的大漢朝她點了點頭。
示意他們也該下船了。
谷栗沉著一張臉,下了船一群人就被同樣黑色防護(hù)服,只是胸前帶著白色徽章的人指引著向前走。
她看了一眼,她記得剛剛的小隊長和執(zhí)法隊出勤的許非禾他們都是藍(lán)色徽章。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在一個寬闊的大廳集合,這個容納了一千人的大廳,除了大門之外,其他地方都光禿禿的。
谷栗跟在自述18歲的壯漢伊爾文身后,進(jìn)入大廳后還是第一時間吸引了眾多視線。
無他,在一群彪形大漢中,一只紅色小矮子確實非常吸睛。
她提著皮箱走在伊爾文身后,沒什么被關(guān)注的自覺,暗暗聳動鼻尖巡視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那些帶著他們進(jìn)來的白色標(biāo)志身上。
在伊爾文打算上去在白標(biāo)志身后站定時,默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伊爾文一頭短發(fā)向后隨意打理,鋒利的眉眼間是一雙綠色的眼睛,看向谷栗的眼神隱隱帶著包容。
他伸手摸了一下谷栗的腦袋,被避開了也不在意,刻意彎下腰小聲說:“你緊張的話跟我說,我們就站在后面不往前了。”
谷栗伸手杵了他一下,眼眸注視著某個方向,頭也不回的說:“你可以不這么刻意彎下腰照顧我?!?p> 她最后三個字說得格外重。
“我聽得到。”
伊爾文忍不住看了眼站直了也在自己胸口的谷栗,又立即收回目光:“好吧,你要求的話。”
谷栗仔細(xì)分辨前方白標(biāo)志的低聲交談,奈何這個空間當(dāng)中太多雜音,只能依稀聽見語調(diào)遲緩的只言片語。
“……等待……王……降臨……獻(xiàn)祭……”
“……值得……數(shù)量……剛好……”
她暗暗皺眉向前看去,但前面的人實在太多,完全看不到白標(biāo)志的身影。
這談?wù)摰膬?nèi)容是不是有點危險了?
她有種被什么東西盯上的煩躁感。
忽然她的身體被帶著不受控制向后退去,被撞到的人暴躁的轉(zhuǎn)頭,看到伊爾文的體型時大多都自動閉麥。
她被伊爾文不管不顧拎著迅速退到了墻邊。
谷栗剛一站定,伊爾文就直著身體面色猶疑的說:“抱歉沒經(jīng)過你同意把你帶出來。
“……前面的感覺給我很不好,我們先在這里等一等?!?p> 她聽著那邊隱約傳來的聲音,面色逐漸不太好看,她朝伊爾文道了聲抱歉,在他愕然的面色中,靈巧的翻身躍上了他的肩頭。
谷栗瞇著眼睛看向最前方。
伊爾文面色愕然,但還是下意識扶住她,讓她坐穩(wěn)。
她觀察了半晌,天藍(lán)色的瞳孔逐漸染上漆黑,才看清整個空間中,由無數(shù)細(xì)小蟲子交匯而成的巨大圖案。
那些蟲子幾乎是源源不斷從前方溢出,不斷填補(bǔ)上被人無意識踩死的蟲尸的位置。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源頭,就是那兩道竊竊私語的白標(biāo)志。
無數(shù)蟲子涌動的身軀上,只露出一雙陰冷晦暗的復(fù)眼,敏銳的與谷栗對視。
廢了鴨
哈哈哈哈今天早點寫完了(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