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對回家的渴望,身上的酸痛都已經忘了,海然向著北方走了半日才終于見到這個神秘的村子,但這里好生奇怪,像是鬼村一般,一個人都沒有。
她走進村口,一股邪風吹來,本是炎炎夏日竟有些冷起來,越往里走越覺得這里詭異得很,明明沒有一個人,但卻有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小聲嘀咕。
海然不禁懷疑起那道士,叫她過來莫不是故意支開她,這里哪里有線索?
“小姑娘!過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她回頭,一個老婦人在陰暗的屋檐下站著,笑瞇瞇的叫她過去。
“大娘!我莫名來到這里,你知道該怎么回去嗎?”她走過去,那老婦人卻不回答,還一直揮著手。
她心里發(fā)毛,渾身打起冷顫,那大娘不知為什么很奇怪,有一種不像常人的古怪感,她停下仔細觀察,那大娘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一個動作,常人是不可能這樣的!
“小姑娘,怎么不過來?”那老婦人終于放下胳膊,但手放下去身體就不再動,甚至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海然終于害怕起來,慢慢后退。
“小娘子!去哪啊!”絕對非人的尖銳聲音在身后乍現,她猛地回頭,一個亮晶晶的綠眼在黑暗的窗里盯著她。
這里是鬼村!
海然全身血液倒流,身體甚至比腦子反應還快,拼命向村口跑去,這時她才發(fā)現,天已經暗下來了,太陽馬上就要落山。
完了!
甚至來不及想別的,一只手抓住她的腳,她就這么摔在地上,摔的眼冒金星,那手一邊抓著她,一邊扒著地從地下鉆出。
那是一只怪物,太恐怖了!
它的身體似乎是多種動物的拼接,似乎是頭的地方密集的長著兩排尖銳的牙齒,并且向她的腦袋咬來。
?。。。?p> 結果就在此時,另一只手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拖開,是另一只可怕的鬼,她幾乎被嚇得暈厥卻又沒法反抗,眼看四周各類鬼怪越聚越多,將要將她分食,一只手出現在她腰間,竟直接把她托舉起來。
海然看不到是誰舉著她,但周邊的鬼怪竟然慢慢后退,有的甚至匆匆跑開。
終于,所有的鬼怪都消失了,那只手輕輕將她放下來,她僵硬轉身,面前是一個年輕男子,亂七八糟的長發(fā)和破破爛爛的衣服都表明他并不是一般人。
看海然還觀察他,他竟笑起來,輕浮的撩起她的一縷頭發(fā),拉到嘴邊仔細聞著。
“你是人嗎?”她驚恐地問他。
他略微歪頭,月光下眼睛透出奇異的光,“這里……只有妖魔鬼怪。”
剛出虎穴又遇狼群,他或許比其他鬼怪更加恐怖,海然拼命推開他向前跑去,黑暗下方向已經難以辨別,她慌不擇路進了一個死胡同,角落有一個大筐,她跳進去把自己團成小小一團。
救命!救命!
她腦海里亂七八糟,忽的想起自己還有符咒,連忙把道長給她的符咒貼在后頸。
“呼……呼……”一陣粗喘由遠及近,那是一只超大的四足怪物,它呼出的氣震顫著她的心臟,生怕它看到她,海然緊緊捂住口鼻。
那怪物沒有發(fā)現,走過了這條巷子,她才松下一口氣。
“四足禽獸就是蠢!是吧?”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驚恐轉頭,他就在她筐子邊蹲著。
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好了!我玩夠了!”他起身要把她抓出來,掙扎間,她甩出懷里的護身符,他見那符咒從沒見過,拿在手里仔細觀看。
海然抓住這時機在心中默念道長教她的法令。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仁和渡我,丁巳保身!
那符咒燃起來,化作一道光亮直穿他眉心,他摸著眉心還未反應過來。
“你干了什么?!”
海然也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這不是護身符嗎?沒有護住她,他怎么也沒事!
屋檐頂上傳來一陣嘶吼,那怪物直直沖下來,他皺眉跳起掐住那怪物的脖頸將它按在地上。
“這是我的!你敢跟我搶!”
“大人饒命!我沒聞到大人您的味道!大人饒命!”
他在原地愣神半天才終于想清楚,踹飛那怪物,捏拳掄向海然,還未靠近,腕上突現一只金色光環(huán),制約住他的行動。
“你!你竟敢給我綁這種契約!”他無法傷害她,一拳錘向地面,巨大的沖擊力將她的筐子震倒。
她還沒爬起來,他一把薅著她的衣領將她拎起來,就在海然以為他要揍她的時候,他仿佛宕機,盯著她半天不動。
他倆就這樣僵持著,半晌他竟將她放下,輕輕為她整理衣領。
“既然已成定局,那我只好接受現實,以后我會保護你!”
怎么回事!他剛剛還要殺了她一樣!現在怎么變這幅樣子!
“你要干什么?”她驚魂未定,不肯相信他。
“帶你出去!”說著他將她抱起,腳尖一點就飛上屋脊,那上面已經有不少妖魔,個個虎視眈眈。
“看來,今日為你要開殺戒了!”他把她緊抱懷里,她環(huán)著他脖頸,只見他后背上伸出不少血色骨刺不斷延伸,像一條條帶著尖刺的魚骨,那些鬼怪向他們撲去,他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起來,那些骨刺化作一條條刺鞭,將怪物的身體撕爛。
他們就這樣在屋脊上跳躍,那些妖魔的身軀一個接一個變成碎片,血色像是下雨傾落。
海然再睜眼,月光打在她臉上,外面月朗星稀,安靜極了。
他攬著她不曾放手,身上像是經歷血浴一樣。
“沒事了?!彼驹诖蹇冢胺侥菞l路,鼓起勇氣踏前一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出來了!
他從被騙進入鬼村,十多年直到現在終于出來了!
這該死的結界終于困不住他了!他站在村口仰頭大笑,笑得海然毛骨悚然。
該死的人!現在是時候報仇了!
他低頭看她,眉眼上的笑意還未褪去,“走吧,主人!”他心情大好,還調侃她。
乘著月色,他抱著她向昌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