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上一只羊,已心疼得祥文嫂淚流唏噓,而祥文則蹲在一邊望著欄圈內(nèi)那些正在吃草的羊,悶悶地抽著煙。一會(huì)兒,他把煙就地上摁死,站起身來用腳踢了一下那只死羊,說道:“你******真晦氣!還沒等殺你呢你倒先自殘了?!?p> ”你快給殺羊的打個(gè)電話吧,讓他們馱去?!毕槲纳┰谝贿叴叽?。祥文打通了羊販子的電話,不多會(huì),羊販子便騎著摩托車呼嘯地趕來。
羊販子看著那只羊:“怎么死的?”
祥文說:“我也不知道,中午放羊還好好的,這不剛回來一霎它就口吐白沫死了?!?p> 羊販子說:“它肯定是吃毒藥了?!?p> 祥文說:“哎呀,你甭管它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你看著給兩個(gè)錢你弄去吧?!?p> 羊販子說:“它若是得了腦膜炎死的,那肉還可以吃,你看它是被藥死的,那藥性已經(jīng)串發(fā)到全身,我可不敢要,我看你還是把皮扒扒把肉先喂狗試試,如果狗沒事,你再把肉分了吃了?!?p> 祥文一皺眉頭:“這大熱天的,我也不愿意弄這玩意,你弄去吧,多少給兩個(gè)錢就行,???”
羊販子摸著下巴想了想:“你看咱們倆的關(guān)系這么好,給你少了我不好意思,這樣吧,它也就值個(gè)羊皮錢,五六十元,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多給你四十,一百元,怎么樣?”
祥文嫂在旁邊急眼了:“怎么才一百?這也催少了,還買不到三斤羊肉錢呢?!?p> 羊販子說:“我這是看在咱們這幾年的交情上我才給你一百,它就值個(gè)羊皮錢,要不我?guī)湍惆堰@羊皮扒了羊皮我?guī)ё?,肉你自己留著??p> 祥文嫂說:“您再給添上點(diǎn),您看俺喂個(gè)羊也不容易。”
羊販子說:“一分也不給添了,你要愿意,羊我?guī)ё?,你不愿意,好了,那我就走了哈。?p> 祥文說:“你別聽老娘們嗐吵吵,來,一百就一百,你帶走吧?!?p> 祥文幫羊販子把羊抬到摩托車上,羊販子一溜煙似地跑了。
祥文嫂手捏著這一百元錢,還在心疼,淚眼汪汪地說:“才賣了一百塊,這羊可是一千二買的,連個(gè)零頭都不夠?!?p> 祥文一擺手:“行了行了,想那么多干嘛,死了就不值錢了,你趕緊做飯去,吃了飯我還得送磚去呢?!?p> 祥文走到羊圈跟前,又點(diǎn)上一只煙,望著圈內(nèi)走動(dòng)的羊,悶悶地抽起來。他想起了今中午楊國他兄弟倆說的話,確實(shí)不錯(cuò),人往高處走嘛,有什么掙錢的好門路,就得往那地方奔,人挪活樹挪死,這是千古傳下來的俗言,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心里打定主意,便走到屋里和祥文嫂商量了一下。其實(shí)祥文嫂也早不愿意再喂羊了,你看這力不少下,萬一死上一只羊那就得賠錢。兩人商量已定,祥文便拔通了楊明的電話,告訴他,自己無條件地接受村委制定的養(yǎng)殖場(chǎng)搬遷的補(bǔ)償標(biāo)準(zhǔn),吃過午飯便到村委去簽字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