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看有什么用，雜而不精，跟繡花枕頭有什么區(qū)別？貪多嚼不爛，終歸成不了大器?！笔穵皫兹站秃投午麋鞣e怨，見一群不懂的外行夸贊段琪琪自是不順眼，忍不住不合時宜地嘲諷。語調(diào)九曲十八彎，話中的酸味完全掩飾不住，充分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無妨，”伽渥恩倒是不甚在意，駁回史婠的話，“還沒筑基，可以讓她選，總歸不妨事?！?p> 伽渥恩發(fā)話，史婠不情不愿地閉嘴，實則內(nèi)心完全不服氣。話是這么說的，哪個有這等靈根的人又肯放棄。歷史上多個屬性的靈根也不是沒出現(xiàn)過，每次現(xiàn)世都會引起轟動，可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最后全部歸于沉寂。他們宗門里也出現(xiàn)過，還不是執(zhí)意要讓幾個屬性齊頭并進，到最后一事無成。
突然，各種各樣的顏色消失，黑色在測根石表面流動，濃稠陰暗，映射在天空，遮天蔽日，壓得鎮(zhèn)上的人們心中惶惶，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事物。
史婠失聲尖叫，嚇得臉都扭曲變形了：“黑色，是黑色！這是魔族的顏色！”話里有幾分針對段琪琪故意的意思，更多的還是遏制不住的恐懼。
“史小姐，慎言?！庇鹚勺叩蕉午麋魃砼?，把人護在身后，大有一副誰敢傷害小姑娘就與誰為敵的意思。
伽渥恩心下了然，這怕是這小子耽誤這么多年的原因吧！這小姑娘倒是天賦了得，黑色又不意味著小姑娘真的會墮魔。丫頭還小，有的是時間引導(dǎo)她，而且這丫頭不去，那小子大概率也不會來，都等這么多年了。
羽松的天賦也是不可多得，五年前來的時候他就有意收那小子為徒，可那小子死活不同意，非要留在這里等人。好不容易把人等到了，哪有再讓這小子跑了的道理！
伽渥恩正色，終于舍得離開他那把躺椅，看了眼史婠張口就是：“史婠，別胡說。尢格特，給這丫頭登記，靈根一欄先空著就成?！?p> “段琪琪，8歲?！庇鹚蛇m時地報出小姑娘的性命和年齡，方便他登記。
尢格特愣愣點頭：“哦，好?！?p> “長老，您收這么個不穩(wěn)定因素，掌門大人知曉嗎？”史婠自認(rèn)為自己占理，終于正面表達自己的不服，開口就是質(zhì)問與指責(zé)。
尢格特復(fù)雜地看她一眼，難得沒幫著師姐搭腔，掙扎幾秒后選擇沉默。甚至于欲言又止的表情里隱隱透著想讓師姐別說了的意思。
伽渥恩保證的痛快：“我自會同掌門解釋?！?p> 史婠還想說別的什么，仍是黑色的天空突現(xiàn)人聲，更顯詭異。聲音直直穿透黑門，敲擊在幾人心中：“段琪琪是吧，我等你?！闭Z畢，再無蹤跡，明顯來著一趟只是為了給段琪琪撐腰。
“恭送大人?！辟や锥骶次返赝蚵曇粝У姆较颉?p> 祖師爺不出，這位大人的話便是第一準(zhǔn)則。伽渥恩更有底氣了。
尢格特不認(rèn)識那人，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伽渥恩喊：“恭送大人！”
史婠不滿地嘟囔：“小谷，你怎么也反對一下呀！那位伽長老也真是的，怎么能放這么個禍害進……”
尢格特略有些強硬地把師姐拉走，防止她說出些更驚世駭俗的話。
段琪琪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仰頭看向天空，秀發(fā)自然地垂下，硌得脖子癢乎乎的她都沒在意。黑門里，頭頂也是一片漆黑，隔著一個獨立空間，她什么都沒能看到。很熟悉的聲音，會是ta嗎？
“看什么呢，走了，后面還有人排隊等著呢！”羽松對著這局面倒是不見多少意外，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把愣神地段琪琪牽走。
“小哥哥，我好像見到熟人了！”段琪琪回神，跟著少年的動作走，邊走邊興奮地比劃。
“嗯?！庇鹚蓱猩⒌貞?yīng)聲。他知道那是歌兒的熟人，會一直保護歌兒的人。
落日在天際拖出火紅的晚霞，這才輪到最后一個人，也是那妄圖插隊的鄔克鐃。伽渥恩說的不錯，所有人都有機會能輪到，他這時間也是卡的不錯。伴隨著斜陽，微弱的黃光自測根石發(fā)出，完全擋不住夕陽的余暉。門里的人對時間的概念一無所知，黑色的天空尚且能反射些許黃光；在外面的人可真就是什么都沒注意到了。
“土靈根，少許混雜。”尢格特有著不也察覺地嫌棄，倒也算盡職盡責(zé)，沒明顯地表達出來，平淡地問，“名字，年齡。”
“鄔克鐃，17歲。”鄔克鐃完全沒察覺尢格特潛藏的瞧不起，更沒意識到尢格特臉上復(fù)雜的神情是看不上眼，還在為自己有靈根而沾沾自喜，報出名字的神情驕傲極了。
隨著最后一個人測試的完成，伽渥恩把人往門外趕。測試結(jié)束，這個獨立空間也該關(guān)閉了。
他最看不起仗著身份為非作歹的人，也是鄔克鐃倒霉，正好踩到他的雷區(qū)。怎么說伽渥恩都是個長老，跟人計較太掉價，不過他還是使了些小手段。他們宗門地處偏僻，偏就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多，他用了一種擾亂心神的符紙，讓鄔克鐃產(chǎn)生幻覺，以為才剛排到他，這才讓鄔克鐃足足等到日落。實則黑門內(nèi)人少，前面的人早在晌午就都測完了。
另一邊，白門中人雖多，測根石也多，結(jié)束的反而比黑門這邊還早。
“結(jié)果如何?！标P(guān)閉黑門中的獨立空間，伽渥恩問向負(fù)責(zé)的薩姆帕西。
薩姆帕西看著記錄，如實匯報：“一個木靈根，一個雷靈根，還有個水靈根不愿意留下?！?p> “也罷?！苯?jīng)歷過被羽松拒絕，伽渥恩看得很開，有幾個算幾個，今年能有這么多好苗子就已經(jīng)實數(shù)不易。
薩姆帕西和伽渥恩聊得暢快，沒人盯著他們，凱燭拉過秩克思朝他擠眉弄眼，開始作妖：“那個木靈跟怎么樣？”
“資質(zhì)很好？”秩克思試探著回答。
“什么玩意，我是問你她長得怎么樣？”凱燭努努嘴，充分發(fā)揮八卦本質(zhì)。
秩克思不想滿足他的好奇心，直接丟回去一句：“怎么，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凱燭閉麥了。他可沒打算八卦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