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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底下慢慢看

第四章

路燈底下慢慢看 鵜魚 2206 2023-11-12 19:42:50

  第四章孤獨

  屋子里是寒冷的安靜的,安靜到屋外的風(fēng)聲可以清晰的進(jìn)入耳朵里。

  那個不相識的,那個擦肩而過的,那個陪伴最久的。

  這些都是人,他們都在這一張照片上。

  蔣臨淵手里拿著相框,相框里裱著的是同學(xué)友人家人和老師。

  好像不論誰的關(guān)系都是極差的,蔣臨淵不想再看,一雙手卻不自知的發(fā)起抖來,屋外風(fēng)聲越來越大,聲音吵的像是要把整個屋子吹倒。

  如果吹不倒,它就不會停下。

  心中沒由來的恐懼令蔣臨淵眉頭鎖著,她很煩。

  明明用盡了全力來把相框放倒,但力不從心。

  “煩?!?p>  一個字就這么在狹小的屋子里回蕩了整整四遍,直到第五遍,細(xì)小的回音就像幽靈的的竊竊私語,小聲的出現(xiàn),又沒有痕跡的消失。

  她醒了,蔣臨淵醒了,她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夢見的是可怕的,具體的也記不得了。

  “我是誰?”

  她不記得了,是蔣臨淵,青羨魚,又或者陳臨淵?

  這些名字從哪來,她不知道,這些名字屬于誰,她還是不知道。

  足以肯定的是,三個小家伙的命運一定是相互糾纏的,盤曲成樹根。

  未曾見過面的蔣臨淵與陳臨淵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答案是所有,青羨魚第一次見的時候險些就認(rèn)錯了人。

  這家伙是學(xué)校新來的學(xué)生,顯然的一點,也是青羨魚唯一可以評價的一點,只有在高中轉(zhuǎn)學(xué)不論什么時候都是不明智的選擇。

  “嘿,你叫陳臨淵啊。”

  一個坐在角落里的男生搭訕道,他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喊錯了名字。

  可能也是覺得這個更順口更習(xí)慣吧。

  “我叫蔣臨淵,下次說話把舌頭捋直了再開口?!?p>  那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也是霸氣,回懟一句就坐回老師安排的新座位上。

  但直到下課,青羨魚才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多么的錯誤,這就是陳臨淵啊,怎么可能會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改姓了,什么原因,大概是家里母親再嫁了,但也不對,這不是別的國家,這里對姓氏的要求明顯很重視,所以一般孩子即使這樣也不會改姓氏。

  “蔣臨淵?”

  青羨魚有些好奇了,自打上次見面時就覺得對方的秘密很多很多,多到三四天不歇息都不說不完。

  “怎么了?”

  回答她了!她回答她了,而且語調(diào)溫柔,就是春日暖風(fēng)!

  不知怎么的青羨魚很是激動,她的心跳很久沒有跳的這么快過了,放學(xué)的最后一節(jié)課,到家拿起手機(jī)的一剎那都沒有這么興奮過。

  怎么回事?她內(nèi)心自顧自的發(fā)問,可沒有人可以回應(yīng).......

  “臉色有些紅,是不舒服嗎?”

  陳臨淵開口,她看著那個喊完自己名字突然低頭的小丫頭,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放到對方的腦袋上揉了揉。

  對,青羨魚知道了自己現(xiàn)在異樣的原因了,是不舒服,可能是高燒了,嗯!

  “沒有?!?p>  嘴巴回應(yīng)的比腦子快上一步,就空氣冷冷的,兩人也沒了什么繼續(xù)說的,唯獨手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個姿勢可能是有一些像大人對待小孩吧?

  青羨魚想著,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的意識飛躍到了什么樣的地方,你說,要是這么一直維持著,是不是也很不錯。

  “嗯,上次謝謝?!?p>  這句話才是讓青羨魚意識到對方真真正正的是陳臨淵的關(guān)鍵。

  陳臨淵好像就是這樣,一直冷冰冰沒什么人相處,看起來就很兇,像是一只躲在陰暗角落里的小老虎,獨行俠。

  真進(jìn)了人家的領(lǐng)地時,對方也不會有什么發(fā)作,明顯比外表那瘦成皮包骨的餓虎要溫和得多。

  哦!我的圣母瑪麗亞!她就是天仙下凡??!

  時間一晃,光影一變,從春到秋,從冬到夏。

  “蔣臨淵,你一會要去做什么??!這么急,先把數(shù)學(xué)作業(yè)交了再走!”

  青羨魚喊道,她明明那會很大聲的在班里喊了,下節(jié)下課把作業(yè)本都放在桌子上,所有人也都照做了,沒照做的直接視為沒寫完就行。

  可這個陳臨淵,休學(xué)那么久回來,問題兒童一個。

  青羨魚自認(rèn)倒霉,栽進(jìn)了這么個大坑里,你說人天資聰慧,可懶的無可救藥,大多作業(yè)都是直接抄寫答案。

  那么聰明的腦子,但凡用上兩下,班級前五指定是穩(wěn)坐的。

  算了算了,還是別努力了,青羨魚是第五名,要是被擠下去......

  把胡思亂想當(dāng)作一團(tuán)清云,拍隴了幾下就散開了。

  “你可是停了,老師這次說了,不全交上了,他明天上課就宰了你們?!?p>  青羨魚有樣學(xué)樣的對著背對自己的陳臨淵說道。

  那個明顯更吸引自己的陳臨淵可以說是死掉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是蔣臨淵。

  一個面癱游戲迷。

  沒有那么多的風(fēng)情萬種,更沒有那樣的誘惑。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而已。

  她站在樹下,她也站在樹下。

  這棵樹很老了,聽保安們的閑聊,大約得有上十多年了。

  如今粗大高聳入云,樹杈上的是成群的麻雀。

  天冷了,想看別的動物也是空話而已。

  這是北方,冬天只有喜鵲和麻雀。

  兩者都很可愛,大概吧。

  青羨魚不喜歡喜鵲就是說,她幼年時抓喜鵲玩被撓了。

  也是該,但誰讓小孩記仇不往自己身上扯呢。

  “你干啥呢?”

  青羨魚拍了拍一直不回應(yīng)自己的少年的背。

  長得高瘦,從后面這么伶仃一看,和這光禿禿的樹干也沒多大差別。

  其實很早之前青羨魚就想問過了,‘陳臨淵你爸媽是不是虐待你???’那種干吃不胖的人一般真的是骨瘦如柴,和普通的瘦子不一樣的一點是,那些人的肌肉纖維密度也還算是可以,有的上力氣,可蔣臨淵沒有。

  蔣臨淵很瘦,很瘦,以至于青羨魚都懷疑要是胖起來的話對方是不是還可以再長一長個子。

  “我不知道,明年冬天就看不著這大樹了?!?p>  青羨魚感受到了一陣風(fēng),風(fēng)吹來的不是冬日的寒冷,而是另一種東西。

  這東西涼涼的,像是溪水,沖洗心臟,怦怦怦。

  心跳聲格外明顯。

  知道了,自己被帶進(jìn)了對方的世界之中。

  每個人都有著一個小小的世界,對于青羨魚而言是這樣,世界是小是大,是晴天或是陰雨,全靠主人的心情。

  這只是幻想而已。

  所以根本不可能讓別人感受到,更不可能讓它呈現(xiàn)出具體的樣子。

  “咳咳!蔣臨淵,我說你,找事放學(xué)找,別在我這尋開心行嗎?我可不想挨批!”

  青羨魚慍怒,眉頭縮在一起,剛剛拍著對方后背的手收回,她走了,很果斷地回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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