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再說吧,我現(xiàn)在很累!”
慶遠生揉了揉額頭,倚著座位閉上眼睛。
幾天之后,劉翠英像往常一樣來到魚塘打算撈魚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本來眼神有些不好的她忙揉了揉眼睛,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快來看啊,這些魚好像生病了!”
正在刷碗的宋珍珠把碗扔到盆中跑到門口,離多遠就看見魚塘里各種魚兒浮出水面亂躥。
有的魚跳起多高又落下,濺起晶瑩的水花之后就露出了白白的肚皮。有的魚直接跳到岸上,翻滾幾下就不動了。
“這些魚好像是中毒了!”宋珍珠看著翻滾跳躍的魚群說出自己的判斷。
“誰這么缺德沒良心?。≡谖覀凈~塘里下藥?。 眲⒋溆⑿耐吹牧R,大嗓門傳到村里,把村子里的人都驚得跑來看熱鬧。
“魚死了啊?這些年從來沒有的事,現(xiàn)在是怎么了?接二連三的生事!”有人說道。
“是不是你家得罪人了?”
“不會是洪慶干的吧?”
宋時庭一家顧不上猜測議論,一上午忙著打撈死魚,看熱鬧的村民也紛紛幫忙。
雖然他們家沒有投放多少魚苗,但是這一次也得損失不少。
“反正這魚是沒有辦法賣了,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如果不嫌棄,一人拿幾條回去吃吧!”劉翠英指著岸上擺著的大片死魚對周圍的村民說。
“不行,這些魚已經(jīng)被污染了,有毒,不能吃。”宋珍珠攔住挎著籃子要拾魚的幾個婦女。
“怎么不能吃?以前魚死了不是也常吃嗎?”
“對啊,珍珠你別這么小氣,這么多死魚不處理就臭了,賣不上價錢,我們每家都拿,還能拿多少!”
“我不是不舍得讓你們吃,只是池塘了的水受了污染,魚才中毒,所以不能吃!”宋珍珠堅持說道。
“大家聽珍珠的吧!”村長宋建國在人群里站出來,看向周圍的人說道,“魚塘離那些垃圾很近,這幾天東南風,每天垃圾車卸下的時候,就會大量粉塵飄出來,你們有沒有經(jīng)常被嗆的咳嗽?”
“是啊,這幾天是經(jīng)常會咳嗽”有人點頭。
“我也是,有時候還憋得慌?!庇钟腥苏f。
“那味道不是很難聞啊,昨天卸的那車我還特別聞了聞,很香呢!”
“這兩天投放在這里的都是工業(yè)垃圾,有的可能是有機品有劇毒,有時候氣味越香,毒性越大?!彼握渲槁曇舨淮螅粗驌粕蟻淼聂~,眼里充滿悲痛,“村長說得對,魚塘離得最近,魚承受力若也最敏感,因此才會出事?!?p> 村民們被宋珍珠說的話嚇了一跳,雖然這么多年來宋時庭一家人一直被忽視,但是宋珍珠大學生有知識有文化,她這樣說那就是有可能了……而且,村長這個人老成精的也這么說。
大家的目光一起投向離魚塘不遠處的垃圾場,那里一堆堆垃圾灰不溜秋的特別顯眼。
從前天開始,就有滿載垃圾的大卡車開進來,把大量的垃圾投放在離魚塘不遠的空地上,聽運送垃圾的人說,以后會不斷有垃圾運到這里,這片地皮以后專門用來消滅垃圾。
村民們誰都沒有當回事,垃圾場在村外,那里既然賣給人家洪慶集團了,想做什么是人家的事情,只要不讓他們搬遷就行。
現(xiàn)在,魚塘里的魚死了,那么接下來就有可能影響到人了。
“沒有想到,他們會用這么毒的方法來對付我們!”村長痛心疾首的說道,“不行,我要去洪慶討一個公道!”
“對,對,討公道!”
“可是,這是人家的地了,不是咱們的,你去能討到什么公道啊?”
“是啊,這里不是咱們的地了!”
“那怎么辦???要不搬家吧,出去要飯,打工?”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不知道誰說:“這件事是珍珠引起的,如果當初珍珠不去洪慶,咱們的地怎么會賣出去!“
又有人說:“怎么怪珍珠呢?當初咱們都是想要賣地的,而且因為這個事情很多人都進工廠上班了,而現(xiàn)在最先受害的還是她家,不能怪她!”
這時候最后悔的莫過于村長,如果不是他聽了慶遠生的話張羅著賣地的事情,怎么能生出這么多事來!
“珍珠啊!”他走到正忙著裝魚的宋珍珠身旁,“讓大家伙幫忙干這個,咱們商量點事情?!?p> 村長居然對自己這樣客氣,宋珍珠有些受寵若驚。
她跟著村長走到人少的地方,村長嘆口氣說道:“我以前有許多對不住你們家的地方,你不要見怪?!?p> 宋珍珠盯著村長,不知該說什么。
村長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計較這些小節(jié),繼續(xù)說道:“雖然你看起來并不是很聰明,但是我知道其實你很有出息,無論現(xiàn)在遇到什么阻礙,將來肯定能出人頭地。所以,我想問問你,咱們村真的只有搬遷這一條路嗎?”
一直以來說話渾厚有力的村長如今有些頹廢,他期待著看著宋珍珠。
“村長這個老狐貍居然生出慧眼來了,我小的時候他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個聲音在宋珍珠耳邊說道,是小妖,它和宋珍珠的交流別人是聽不到的。
“因為那時候村長是老大,人人巴結(jié),當然不會正眼看誰!可是現(xiàn)在,”宋珍珠看向村長的眼睛,那眼神有些落寞卻依然掩飾不住精明,“村長好像也不容易……”
宋珍珠看著村長說道:“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表明洪慶改變了最初的決定,可能打算放棄了。”
“我認為應該有兩全的辦法,”村長手托著下巴,他的胡須刮得很干凈。
“我以前就問過慶遠生,可惜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屑于跟我這種粗鄙的農(nóng)民多談。珍珠,你有辦法說服他們嗎?既能保住村里的房子,又能讓他們在這里建設度假村?”
“我不知道?!彼握渲槊蛄嗣蜃齑剑瑩u頭。她在洪慶被打擊的有些缺乏最初歸來時的自信。
“珍珠,你一定幫幫忙,現(xiàn)在咱們只有聯(lián)合起來齊心協(xié)力想辦法,才能保住村子,你忍心看著這么清澈美麗的魚塘以后黑水橫流嗎?”村長最后這句話說中了宋珍珠最在乎的地方。
“我說你有本事,是因為你剛進洪慶的時候,慶遠生曾專門把你安排在最艱苦的車間,就是打算讓你受罪的。可是短短幾個月,你居然就從車間里混到了辦公樓……即使沒有慶遠生刻意阻撓,能升這么快,也說明你能力不凡,所以,我看好你!”
宋珍珠彎起嘴角,“謝謝伯伯這么看重我,那我再去洪慶一趟,爭取讓他們改變這個做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