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了俊兒伴在身側(cè),即便是閉門不出的葉氏,也似乎忘了蘇珺兮的存在,主母也比不上自家孫兒好,也不再干涉唐稚禮的想法。
唐稚禮上前半蹲著身子,疼愛的撫摸著俊兒的頭。
白氏縱使犯了大錯,可這孩子是無辜的,一想到這母子倆跟著自己受這么多委屈,他心里就苦。
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名聲固然是重要的,可他唐稚禮也不是沒有血肉的無情之人,怎會真的棄白氏于不顧?
俊兒突然躲進(jìn)唐稚禮懷里,眼角帶淚,稚嫩的聲音不斷的告訴唐稚禮他要見娘。
“爹,俊兒想娘了,娘什么時(shí)候回來??!”
“俊兒真的好想娘??!”
俊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只小手不停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看到自己的兒子哭的如此傷心,唐稚禮將其抱在懷中安撫著:“俊兒不哭,爹晚上就帶你去見你娘,好不好?”
“真的嗎?”俊兒聽到可以見到娘了,開心的笑了起來。
葉氏這時(shí)眼里卻是帶著怒火:“這蘇氏還不回來,存心與侯府過不去是吧?要不是她,俊兒能見不到…”
“母親!”見葉氏在俊兒面前口無遮攔,唐稚禮趕忙叫住了葉氏。
葉氏卻是滿臉不屑:“我侯府也是為朝廷效力,兢兢業(yè)業(yè)多年,容不得她放肆!”
“是那個壞女人不讓我見娘的是不是?”俊兒突然反撲到葉氏懷里,扯著衣角問道。
“就是她!不過俊兒不怕,這侯府以后可都是你的,她搶不走一丁半點(diǎn)!”葉氏可不會把侯府交給一個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
即便白氏現(xiàn)在出家了,日后再選個容貌品行皆上等的女子做侯府的主母,也不是不可以。
俊兒雖然聽不懂葉氏說的什么侯府將來都是他的,他只聽進(jìn)了是蘇珺兮不讓他見娘的。
午后
俊兒趁葉氏午寢,偷摸跑出了侯府,一路詢問安國公府的地址,去找蘇珺兮報(bào)仇。
“壞女人!我要打死你!”俊兒抵達(dá)安國公府門前,卻被門口的侍衛(wèi)給擋在了外面。
一個小孩在安國公府門前大鬧,瞬間引起了眾人的視線。
“莫不是蘇公子的私生子?”
“去去去!以蘇公子的為人怎會做出如此見不得人的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安國夫人聽到動靜后,就帶人前來查看。
“何人竟敢在安國公府門前大聲喧嘩?”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身著藏藍(lán)色衣裙的女子端莊大氣的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俊兒看著一堆陌生的臉,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蘇珺兮,就問道:“那個壞女人呢!她在哪兒?”
安國夫人不滿的皺起了眉,詢問:“他口中的壞女人是何人?”
她安國公府何時(shí)有人始亂終棄,連孩子都不要的人?
“你是誰?”安國夫人身邊的婢子問道。
“我叫俊兒,我爹是靖安侯的侯爺!趕快把壞女人交出來,不然我讓我爹打死你們!”俊兒壓根就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女人是誰,更不知道他所在的安國公府是什么地方。
“原來是見不得人野種,來人吶!傳話靖安侯!”安國夫人怒道。
一聽到俊兒惹事了,唐稚禮和一并火速趕到了安國公府。
“靖安侯與葉夫人對這畜生倒是挺上心。主母回娘家也有些日子了,靖安侯府不來個信兒,也不來探望。今日聽到這畜生惹事了,倒是來的及時(shí)?!?p> 婢子一頓嘲諷,葉氏見到連一個婢女都敢壓自己一頭,冷哼一聲,指責(zé)安國公府的人都沒個教養(yǎng):
“安國公府好歹也是被朝廷器重的世家,怎會容忍一個婢子這般羞辱人!”
“你們靖安侯的公子不也沒教養(yǎng)?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在外生的野種,想來也不會是什么東西!”
婢子繼續(xù)辱罵道。
看戲的人群看著身為親家的人吵得不可開交,即便是頂著大太陽也要把瓜吃個明白。
“親家倒是會教養(yǎng)人,兒子在外生了個野種,縱容兒子寵妾滅妻,今日又讓自己的孫兒打鬧安國公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安國夫人舊事重提,終于可讓她逮著機(jī)會了。
“一個小小的靖安侯也敢與安國公叫板,若是念及兮兒還是靖安侯主母,憑白氏栽贓陷害一事,足夠讓靖安侯身敗名裂!”
“俊兒惹出禍端是白氏教養(yǎng)不妥,且并非女兒所生。今日他嚷嚷著要打死女兒,也不知是白氏教唆,還是靖安侯府有人有意為之。母親也不必念及女兒,有罪理應(yīng)按照安國公府的規(guī)章制度執(zhí)行?!?p> 蘇珺兮突然出現(xiàn)在了人群堆中。
“你我是夫妻,俊兒也算是你的孩子,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簡直樣枉人母!”唐稚禮將怒火撒到了蘇珺兮身上,試圖讓其難堪,讓安國夫人下不來臺面。
“侯爺若真當(dāng)念及你我是夫妻,又怎會漠視俊兒?他口口聲聲說要?dú)⒘宋?,侯爺難道是聽不見?”蘇珺兮反問。
唐稚禮沒想到今日蘇珺兮連一點(diǎn)面子都不留,他只能說道:“俊兒年紀(jì)尚小,心智未成熟,說了不該說的話,你應(yīng)該多體諒的?!?p> “好一個心智未成熟!”蘇溫翎的聲音如雷貫耳:“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要鏟除主母,日后指不定會做什么滔天罪孽事出來!”
看著自己兒子不占理,葉氏腦子一熱,直接喊道:“今日安國公府若是執(zhí)意為難我孫兒,那我們只能官府見了!”
她鐵了心的要護(hù)著自己的孫兒,不顧兩家是親家的身份。
“我看不必了,去官府都費(fèi)時(shí)間,直接面圣!”安國夫人袖子一揮,吩咐道:“來人吶!備轎!進(jìn)宮面圣!”
安國夫人絲毫不給唐稚禮求情的機(jī)會,直接坐著轎子進(jìn)了宮。
葉氏一見她來真的,事情鬧大她也慌了。
這惹了太后,皇后娘娘與公主,現(xiàn)在又要驚擾圣駕,這不是一直再給侯府招來橫禍嗎?
見母親把事情越鬧越大,唐稚禮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本來只是想讓安國公府放人,現(xiàn)在居然鬧的那么難看,這不得被別人戳脊梁骨,說他們靖安侯府吃相難看忘恩負(fù)義嗎?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蘇珺兮身上,奢望她能夠再次出面化解危機(jī)。
可是在他伸手想要抓住蘇珺兮手的瞬間,蘇珺兮一個轉(zhuǎn)身直奔安國公府,連個眼神都不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