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從嫆嫆沒有拒絕秦士朗送她去店里,也不好拒絕,她別扭歸別扭,但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兩人路上仍舊無話,從嫆嫆是不想說,秦士朗是不敢說,除了開車,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揣摩她的心思上,只是,可能因為天生笨吧,他也沒能揣摩出什么。
從嫆嫆進店里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午餐高峰,店里忙得熱火朝天。她沒敢停留,一路沖進辦公室。丁果正陪著鹿鹿玩一些新玩具,娘倆甭提多和諧。
“我?guī)Я藗z孩子,加起來都沒鹿鹿聽話,太乖了,稀罕死了?!倍」桓贝饶笭?。
從嫆嫆將鹿鹿抱在懷里,向那些玩具抬了抬下巴:“你買的?”
丁果看了一眼門口,沒看到秦士朗,神神秘秘地說:“我哥。昨晚你一說要把孩子送店里,都快九點了跑到商場買的。還不讓我說,怕你不要?!?p> 從嫆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發(fā)現(xiàn)你哥挺有意思,他為什么老把我想得那么不可理喻呢?還有他這一路看我臉色,太別扭了,我跳車的沖動都有了!”
“你理解一下他嘛,咱先不說什么愛不愛,正是因為在乎才會小心翼翼。你不知道,自從他知道這個孩子之后一會哭一會笑,神經(jīng)質了好幾天。原本這個店生意好,他都要躺平了的,一聽說你又給他生了個女兒,又折騰著賺錢去了,非要富養(yǎng)他閨女,還想著讓你沒有什么后顧之憂,只是你太固執(zhí)了,非要這么辛苦?!?p> “你少來,你不固執(zhí)為什么兩個孩子的撫養(yǎng)權都要,以前你不是也認為一個孩子更輕松一些?”
“得,咱倆誰也別說誰行吧?那個,我做主,給個面子,今天中午在店里吃飯行不?”
從嫆嫆不想,怕別扭,怕消化不良,但看著丁果期待的眼神只好點了點頭。丁果高興地狠狠地在從嫆嫆臉上親了一口,屁顛屁顛地安排去了。從嫆嫆看著丁果,心里一陣酸澀,丁果又何嘗不是在看她的臉色,以前肆無忌憚的兩個人,如今也要小心翼翼了。
從嫆嫆告訴自己,冤有頭債有主,她和秦士朗的事,怎么也不能把無辜的丁果牽扯進去。
午餐時間店里很熱鬧,秦士朗指揮著員工將倉庫里好久不用的屏風擦了好幾遍搬到了角落附近,隔開了一個六人座,等從嫆嫆入座,他不好意思地解釋:“包間好幾天前就訂滿了,這里有點吵。”
從嫆嫆見周圍沒別人,仰著頭看著秦士朗,說:“士朗哥,你不用這樣,我真挺別扭的?!?p> “對不起?!鼻厥坷示拖駛€做錯事的孩子。
“我們兩個誰都不欠誰的,就算欠,在我心里有了這個孩子我也算還了。所以,我們平等、平靜地相處,你要知道,在你看我臉色的時候我也會不自覺看你的,太累了?!?p> “好,我知道了?!鼻厥坷蕸_從嫆嫆笑了笑,“午飯是我做的,都是你喜歡的,多吃點?!?p> 從嫆嫆點點頭:“謝謝!”
也不知道是從嫆嫆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因為有丁果的插科打諢,秦士朗明顯放松了許多,只不過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照顧孩子上。從嫆嫆難得吃一頓心無旁騖的飯,不用顧及孩子,還有人做好了端在眼前就差喂她了。有那么一刻,她的心又動了,秦士朗一直都是個細心體貼的人,倘若他能回到她們娘倆身邊,她真的可以輕松許多,甚至,不止是輕松,他會連她一起寵了。可是,為什么不想讓他回來呢?自尊心?不是,從嫆嫆打心里覺得,她和秦士朗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了,就算他能跨過鴻溝重新來到她身邊,那也是與她一同站在土地松軟的懸崖邊上,稍有風吹草動兩人就會一起粉身碎骨,倘若能保持現(xiàn)在的遙遙相望,或許更安全。
更何況,要命的是,以從嫆嫆對秦士朗的了解,總有一天他會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做出與隋靖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