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行得此處,轉(zhuǎn)過一個山坳,突然見得雪地之中有三個并掌齊肩而立。張平好奇之下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三人中有兩人自己居然認(rèn)得,便是那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和魔教左使向問天,至于另一人,多半就是任我行的女兒,魔教的圣姑了。
看起來應(yīng)該是任我行受了傷,其余二人在助他療傷的樣子。張平見得雪花落在他三人臉上,竟不消融。心中猜想任我行多半是吸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沒想到梅莊一別,任我行還是沒有對異種真氣產(chǎn)生警惕。
張平此時看待他們?nèi)?,只?dāng)陌路之人一般,方欲離開。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武功既高,闖蕩天下自然無憂,但對于各種**異術(shù),僅僅限于自己琢磨的一些尋常醫(yī)術(shù)而已,萬一著了道,自己實不能抵御一二。魔教三尸腦神丹威名赫赫,自己何不就此討來研究一番,以后對**蠱蟲皆有認(rèn)識,豈不大好??上揭恢杆烙谖灏詬?,不然自己倒是可以找他學(xué)習(xí)一番醫(yī)術(shù)。
張平想到便做,他走上前去,對任我行道:“任教主,多日不見,風(fēng)采依舊。在下對三尸腦神丹好生好奇,若是任教主能滿足在下的好奇,只消點一下頭,在下便出手相助。若是不愿,任教主不必做任何反應(yīng),在下自行離去便是?!?p> 張平見得三人毫無反應(yīng),便又道:“在下會往洛陽平安客棧小住幾日,任教主若不能根除寒氣,可前往尋我?!毖粤T,張平便飄然而去。
從自己在少室山下租的小院中取出秘籍,張平便往洛陽趕去。重回洛陽城,城墻上的青苔已然不見,點點坑痕已被大雪覆蓋。因為雪剛剛下大,進(jìn)城的人顯得比平時更加擁堵。張平不愿繼續(xù)在這里排隊傻等,便尋了一截?zé)o人的城墻,施展輕功向上一縱,隨后在城墻上兩下借力,便躍上了城墻。在城墻上看著城內(nèi)城外諸景盡數(shù)被白雪覆蓋,一片銀燦燦的樣子,令張平心道:好一派銀裝素裹的北國風(fēng)光,與凌霄城的天寒地凍各有一番滋味。
突然間,不遠(yuǎn)處的一個烽火臺上沖出一名小兵對張平喊道:“什么人,竟敢擅自闖到城墻上來,有何陰謀?還不速速束手就擒?!?p> 張平見得那小兵十五六歲的樣子,和自己這具身體相差不多。圓圓的臉上許是凍得發(fā)慌,顯得紫紅紫紅的樣子,兩只抓住長槍的手虎口盡是老繭,但卻不住的在顫抖,似乎抓不穩(wěn)的樣子。而他的表情確實一派認(rèn)真與堅毅的樣子。
此時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老兵急忙沖出來,對張平彎腰行禮道:“這位大俠,這小娃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放在心上?!敝笥謱δ切”f道:“還不給大俠道歉。”
那小兵卻嘴唇緊咬,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令那老兵看了大為著急。
張平見得這小兵的樣子,也不知他是真的風(fēng)骨傲然還是性格死犟。不過這又與自己何關(guān)呢?高深的武學(xué)使得張平已經(jīng)不再將自己看作平常人,對尋常百姓恐懼的“兵爺”只是當(dāng)作空氣一般。他隨后笑道:“不礙事,這也是個盡忠值守的好孩子啊?!?p> 隨后張平長袖一擺,便向城內(nèi)掠去,只留下二人在城墻上目送張平遠(yuǎn)去。
張平到得平安客棧,想起自己當(dāng)時還是在這里休息了一晚,又順道收拾了一番金刀門,不禁莞爾一笑。走進(jìn)客棧大門,許是下了大雪的緣故,客棧的生意比平時好了許多,一些難以趕路的旅客紛紛前來投宿。幸好張平避過了排隊入城這一坑爹的等待過程,因此居然還有一間上房留著。張平付了押金,便隨著店小二來到房間安頓下來,見得現(xiàn)在距離晚飯時間尚早,張平便打開一本袈裟伏魔功研究起來。
這袈裟伏魔功以內(nèi)力催動衣衫為武器,威力強弱全在于內(nèi)力高低,若是內(nèi)力高強,則無堅不摧,若是內(nèi)力不足,只怕修煉都是個問題。不過這袈裟伏魔功之所以被列入少林七十二絕技之列,在內(nèi)力的運用上卻有其獨到之處。
不得不說,當(dāng)一個人沉浸武俠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到張平從袈裟伏魔功的世界中離開的時候,已然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正當(dāng)張平下樓尋了一個靠窗子的位置準(zhǔn)備吃飯時,突然見到一個老熟人走了進(jìn)來,王家駿。不過張平認(rèn)得他,他卻不認(rèn)得張平而已,張平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不由心中發(fā)笑,想來他現(xiàn)在還以為傷他的是余滄海吧。恩,余滄海果然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同志,替張平背了好大一口黑鍋的說。
此時客棧之外風(fēng)雪依舊,凜冽的寒風(fēng)隨著王家駿一行三人走入而趁機灌入客棧的大廳之中。王家駿一行三人見得客棧中央火爐附近坐滿了一行攜帶兵刃的武林人士,不愿生事的他們便向獨自一人的張平走來。
許是見得張平一身道袍,因此王家駿沒有貿(mào)然拿出自己紈绔子弟的做派,而是由其身旁的一個長隨上前道:“這位道長請了,不知道長在哪里掛單?”
張平見此,答道:“山野道士一命,大廟不收,小廟無緣,獨身一人混口飯吃罷了。這位小哥有事但說無妨?!?p> 聽得此處,王家駿頓時有了判斷。他自覺張平不過是個野道士而已,最近嵩山腳下魚龍混雜,奇人異士出沒,爺爺和父親都不讓自己出門。今日好容易才偷偷跑出來,哪知道遇見這個野道士還把自己嚇了一跳,讓自己以為他是什么高人。
于是王家駿瞬間詭異的笑著道:“看來閣下以前是沒來過洛陽這般大的城池吧,我看閣下一定對洛陽十分好奇,不如趕緊出去逛逛,這頓飯在下請了可好?”
張平聽得王家駿此言,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這洛陽城,在下不才,還真就來過。而且上次來就知道洛陽金刀門在洛陽城橫行霸道,縱馬傷人,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區(qū)區(qū)不才一直好奇,這見義勇為四個大字是何人所寫,當(dāng)真是寫的酣暢淋漓,氣勢恢宏??!”
王家駿聽后,登時怒道:“好你個野道士,竟敢污蔑我金刀門聲譽,最近邪魔外道齊上少林,我看你就是漏網(wǎng)之魚。王富、王貴你等守好大門,莫讓這妖道跑了,本少爺今天要替天行道?!?p> 張平則笑著道:“好一個替天行道,好一個金刀無敵,好,好,好……”
未等張平笑罷,那王家駿便豎掌為刀,向張平砍來。只見張平坐于椅上,巋然不動,待得王家駿手刀攻近,右手疾出,一指點在王家駿右手神門穴上,一股極陰內(nèi)力順勢點入其中。王家駿倒也硬氣,竟未叫喊,而是左手一掌攻張平胸口。張平見此,正準(zhǔn)備夸他兩句。
哪知,王家駿居然左掌攻到一半,突然轉(zhuǎn)身便跑,張平見此,也不追趕,只是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金刀無敵,難怪,難怪。原來金刀門遇到敵人只消轉(zhuǎn)身便跑,自然就看不到敵人所在,而看不到敵人,豈非就是沒有敵人?當(dāng)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啊……”
那王家駿不管張平在后面如何諷刺,只是一溜煙便逃出客棧,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王家駿剛走,客棧掌柜便來到張平桌前道:“這位道長,小店實在是惹不起金刀門,這頓飯小店請了,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張平隨即扔出一片金葉子,道:“我要住上七天,你不用廢話了,金刀門我還不放在眼里,你去吧?!?p> 那掌柜的見此,也不敢拿那金葉子,只是說道:“道長開玩笑了,之前的押金已經(jīng)綽綽有余,怎敢再收道長金葉,在下這就去了?!?p> 張平隨后便慢慢用飯,但這大廳里的其他客人卻一個個開始離開的離開,回房的回房,不大一會兒,大廳中便只剩張平一人。就連那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消失了。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笑聲:“不知道哪位道長來了洛陽,王元霸有失遠(yuǎn)迎,還請道長見諒?!彪S后,只見一行三人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居中一人正是金刀無敵王元霸。而王仲強和王伯奮則站在其左右。
張平見此,放下筷子,不動聲色的答道:“金刀無敵……久仰大名?!痹掚m客氣,但張平故意將無敵二字拉的極長,顯然是在諷刺王家駿不戰(zhàn)而逃。
王元霸聽得張平的諷刺,卻渾然并不在意,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兩顆金膽,客氣道:“不敢,王某人這點微末計量,怎敢在道長面前妄稱無敵。不過道長既然在這里等王某人,想必是有事要賜教于王某人。”
張平泯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的道:“賜教不敢當(dāng),不過我看王老爺子的金膽似是假的,不知可否借在下一觀。”
王元霸聽得此處,哈哈笑道:“好,那道長小心。”言罷,便將兩顆金膽向張平擲去,只見這兩顆金膽勢大力沉,卻快如飛鳥一般疾向張平射去。
只見張平待得金丹近面,右手三指探出,一抓一拿,便將金膽擒于手上。隨后張平將極陽內(nèi)力運于右手,只見那兩顆金膽頃刻之間便有金液流出,不多久,兩顆金膽便被溶為廢膽。
王元霸見得此處,抱拳一禮,道:“王某人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得罪了,改日定當(dāng)上門賠罪,請了?!彪S后,王元霸一行三人便干脆的轉(zhuǎn)身離去。只剩下張平依舊在默不作聲的有一口,沒一口的泯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