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平被沖虛從河里救回道觀后,便跟著天虛道長去伙房喝粥了。張平在天虛道長懷里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使勁的望著鍋里的粥。對一個幾十年沒有見過任何食物而且餓的快死的人來說,鍋里的粥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餓壞了吧,小家伙,來,張開小嘴吃粥,乖。”一臉嚴肅的天虛道長此時的臉對于張平來說是那么的慈祥。張平張開自己的血盆小口,如餓虎撲食一般向天虛道長手中的湯勺撲去。
“慢點慢點,小家伙,沒人和你搶,別噎著了?!碧焯摽粗峭袒⒀实膹埰剑s忙收回湯勺,怕把張平給噎到了。
而此時的張平卻在不停的喊著“吃,吃,吃…”。傳到天虛耳朵里,就成了“哇,哇,哇……”?!皠e急嘛,小家伙,馬上給你吃的?!闭f完就用勺子在碗里舀了一小勺純粹的湯水,喂給張平。
在喝完滿滿一大碗米湯后,張平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于是,吃飯表現(xiàn)相當良好的他被天虛抱著同沖虛一起去見他們的師傅。
偏殿后面的一間廂房里,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道士盤坐其中。一張八仙桌,一座樺木床,一祭壇上祭三清,下設(shè)蒲團。墻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道字,渾然天成,玄奧非常。
“砰砰砰……”“師尊,弟子天虛(沖虛)求見?!?p> “進?!币痪渫蓝统恋穆曇魝鱽?,天虛和沖虛兩人方才推門而入。
“事情的經(jīng)過我已知曉,你們靈虛師弟已經(jīng)將此事前因后果具于我講清。沖虛,你此事做的極好,廣積外功,于你急躁的性子大有好處。”
“謝師尊教誨”沖虛趕忙行禮應(yīng)到。
“不妨事,天虛,我問你,此子今后你準備如何處置?”
“全憑師尊處置,弟子不敢逾越”天虛趕忙應(yīng)到。
“為師老了,七年后賞善罰惡令自當由為師接下,天虛你性子穩(wěn)重,功夫在幾個入室弟子中又最為精湛。從今往后,除非關(guān)乎本派生死存亡之大事,你皆可自行決定,此事我近日將于本派宣布,待為師前往俠客島后,你便正式接任本派掌門?!?p> “師傅,你不要去,大不了我們和他們拼了?!碧焯摵蜎_虛兩人異口同聲的勸到。
“不許胡鬧,為師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俠客島賞善罰惡使者出道以來,抗拒不從者,門派上下從未有過活口。我明乘子深受門派大恩,虛活五十余載,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此事,當是我報效門派大恩的時候了。此事我已決意如此,你二人不必再勸,從今往后,你二人當勤練武學(xué),同門和睦,爭取光大我上清觀一脈,方不負我這些年對你們的教導(dǎo)。天虛,現(xiàn)在說說你對這孩子的看法吧?!?p> “啟稟師尊,此子被我上清觀所救便是有緣。而且我觀此子不過一歲有余,被餓近乎一天左右哭聲還如此響亮,足見此子天賦異秉。因此,弟子愿收此子為徒,撫養(yǎng)他長大。傳他武學(xué),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為我上清觀的中流砥柱?!?p> “將此子抱來于我看看”
“師尊請看”天虛恭敬的將張平報給明乘子。
“此子來到我這廂房中不哭不鬧,觀其雙目神光充沛,更兼骨質(zhì)勻稱,筋肉結(jié)實。確實是一塊良才美玉。天虛你要好好教導(dǎo)他,說不定光大我上清觀一脈的任務(wù)就要交給他了?!闭f完便將張平抱還給了天虛。
“弟子當盡心竭力教導(dǎo)此子,定不負師尊的厚望?!?p> “好了,你們下去吧?!?p> “是,弟子告退”
天虛和沖虛兩人告別了玉乘子,帶著張平回到了天虛的廂房。
這時的張平卻在想:“沖虛這個名字好耳熟的樣子,我好像有一點印象,只記得他好像是一個很厲害的門派的掌門,一手太極劍法出神入化的樣子。我這算是拜他師兄為師,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從他那把這門劍法學(xué)來。嘿嘿……”
天虛和沖虛兩人此時卻在房里討論起了張平。
“師兄,我今早做早課時一聽到他那中氣十足的哭聲就知道他是塊練武的好材料?!?p> “行了,別貧了。他是練武的材料不假,可怎么撫養(yǎng)他卻是個問題。要知道我們上清觀里基本上沒人有撫養(yǎng)一歲小孩的經(jīng)驗。我們上清觀里一般最小也要六七歲左右才能拜師進觀學(xué)藝。看來我還是欠考慮了?!碧焯撘贿呎f一邊嘆氣
“師兄,要不然我們把他送到閔師妹那里吧。閔師妹總歸能照顧好他,而且閔師妹和石師兄前兩年發(fā)生了那種事,這孩子送過去興許能讓閔師妹開心一點。等他長大一點,我們再把他接回觀里學(xué)藝也不遲。”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此事我還要和石師弟以及閔師妹商量一下再行決定?!?p> “那好,師兄我就先去做早課了?!睕_虛說完又對著張平說到:“小家伙,你要乖乖的,等我過幾天給你找個好媽媽?!?p> “要走就走,哪來的那么多廢話,再說這么小的孩子他能聽懂嗎?”聽到天虛一本正經(jīng)的訓(xùn)斥,沖虛便趕緊已最佳的輕功狀態(tài)離開了天虛的房間。
天虛在沖虛走后,將張平放在一個鋪滿褥子的小盆里,發(fā)現(xiàn)張平雙手扣于腹部,兩腿伸直,似是睡著了的樣子。摸了摸張平的小臉蛋,便出了門去尋那掌管日雜的圓虛師弟。
“圓虛師弟,今天忙不忙?”天虛到了圓虛的廂房里詢問到。
“師兄,你怎么來了,我這能有什么忙的。我知道師兄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圓虛笑呵呵的對著天虛說到
"師弟,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讓你給石師弟夫婦捎個口信,請他們最近務(wù)必來一趟觀里。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們相商。"
“不過師兄,你這是有什么急事啊,還需要這么著急的招回石師弟夫婦?”圓虛疑惑的問到。
“今早沖虛師弟帶回一個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天虛回到。
“知道了,怎么了,莫非是和這個孩子有關(guān)?難不成你是想讓石師弟夫婦收養(yǎng)這個孩子?”
“差不多,我已經(jīng)決定收此子為徒。但是他年齡尚小,在觀里生活多有不便,因此我想將他先交給石師弟夫婦撫養(yǎng)到長大一些再把他接來觀里學(xué)藝?!?p> “原來如此,那我這就給石師弟捎個口信。師兄還有其他事沒?”
“沒有了,那既然如此,圓虛師弟我就先告辭了。”
“好,師兄慢走。”
而我們的豬腳張平此時卻在想“什么石師弟,閔師妹,完全沒有印象。這種人叫什么來著,記不清了。總之,應(yīng)該是無足輕重的人,我的沖虛師叔,我的太極劍法?!庇谑牵焯搸坷镉謧鱽砹艘魂囮噵雰旱奶淇蘼?。
道觀里在張平的到來后度過了安穩(wěn)的一天,太陽落山后。張平立馬等到了這激動人心的時刻。于是,他魂體奮力一躍,再次出現(xiàn)在身體上方。這次身體吃飽喝足又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于是,他可以仔細的觀察自己的身體。
在魂體出竅后,他的身體還維持著自己原來的運行方式。呼吸法一樣,姿勢一樣,就和睡著了似得。
張平魂體來到正在五心朝天打坐的天虛面前,用手碰了下天虛的額頭。結(jié)果毫無意外的穿了過去,而天虛卻毫無感覺的樣子。在圍著天虛轉(zhuǎn)了幾圈之后他發(fā)現(xiàn),天虛身上除了血液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在流動。
于是,張平仔細的觀察這種東西。這東西大概就是自己之前死活練不出來的所謂的氣吧。在那個神秘空間里雖然有氣在體內(nèi)按自己的方式運轉(zhuǎn),但那時自己身體本就是由氣組成的,和現(xiàn)在大不一樣。而且兩種氣的性質(zhì)也不大一樣。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張平又在道觀里到處飛來飛去,尋找其他人。經(jīng)過驗證,大部分上清觀里的人身上都有這種氣在流動。特別是一個老道士,身上的氣給張平以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
張平逛著逛著,來到了上清觀的主殿。忽然間,一股強烈的悸動感傳來。主殿里的三清像上傳來一陣陣壓迫感,剎那間,好像有無數(shù)叩拜三清的信徒在自己魂體耳邊低語。讓自己的魂體就好像要爆炸了似得。
于是,張平的魂體鼓足了馬力沖回了自己的身體。然而,那些聲音卻依舊還未消失。無奈下,張平只好反復(fù)的在心中背著呂祖百字碑,這是他唯一記得清楚的長篇文字了。在碑文的背讀聲中,張平耳旁的信徒低語聲似乎減輕不少。
于是,張平的這個夜晚在低語,百字碑文,和魂體的痛苦中漸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