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我的脾氣相當(dāng)不錯,從小到大奶奶都是這么教育我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只是那野道士臨走時教我了另外一句話,深得我心。
擾我性命者,斬之不留情。
平時的小事兒都可以忍讓,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笑一笑就過了。
但是現(xiàn)在和性命有關(guān),那就是大事兒了。
等我回到百家村的時候,黑子焦急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汗,金絲邊眼鏡都歪了。
那樣子還挺好看…
有點兒小說里狼狽受的模樣。
還沒等我問發(fā)生了什么,他搶先說道:
“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去看看吧,賈卜仁先生快被黃皮子給咬死了,我是怎么給燒雞都沒用啊…這還得虧是我跟著您見過它們,它們像是認(rèn)識我似的,都不傷害我。其他人可就慘了上前都被咬了好幾口。老板現(xiàn)在還沒醒,您快回去主持大局吧?!?p> 沒用?沒用就對了。
黃仙是喜歡吃雞啊鴨啊沒錯,但是這事兒可不是一點吃喝就能擺平的。
賈卜仁欠我的是命。
我走進(jìn)院子就看見賈卜仁躺在地上打滾,渾身是血,臉上胳膊上有好幾個血口子,幾只黃皮子咬住他就不撒口,不論賈卜仁怎么求饒打滾,愣是不松。
賈卜東想用槍,可有幾只黃皮子就死死的呲著牙盯著他,其中一只黃皮子死死的盯著他,嘴巴就咬著賈卜仁的喉嚨,如果賈卜東開槍,它就咬斷這死胖子的喉管。
賈卜東一時間也不好動手,只得僵持著站在那里。
“我回來了?!?p> 幾只黃仙看見我回來了,這才松了口站在一邊,仍是戰(zhàn)斗狀態(tài),朝著賈卜仁齜著牙。
恨不得立刻咬死他。
我笑著看向在場的幾人,眼神里盡是冰冷與殺意。
陸叔這個時候才轉(zhuǎn)醒,看到我沒事兒趕緊跑過來…
“你沒事兒吧?我想去找你…但是我怎么就暈過去了!您…”
我沒回答陸明偉的話,而是看向躺在地上的賈卜仁。
“跑的時候挺快啊,還用槍打我?這事兒怎么說?!?p> 賈卜仁驚恐的看著我,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躺在那里喘著粗氣。
賈卜東沉默了片刻,跪在了地上說道:
“這事兒是我弟弟的不是,您怎么罰他都不為過,只是留他一條性命吧?;貋淼臅r候葉子已經(jīng)沒用了,我弟弟又胖憋不住呼吸,肺腑都有所損傷,這輩子已經(jīng)是廢人一個了。您只要能饒了他,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以后為您馬首是瞻,求您給我弟弟留條命,求您了!”
馬首是瞻?
這我可不稀罕。
說實話這幾個人除了挖了洞真的很快以外,也真沒干什么讓我覺得眼前一亮的招兒。
留下來干啥?
打洞玩兒?
再者這三個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見風(fēng)使舵的行家,現(xiàn)在說馬首是瞻,以后說不準(zhǔn)是要背后捅刀子的。
“他的命我要定了,說點別的,不然你們兩個的命也留不得。他是沒打中我,如果打中我呢?”
葉子會失靈這個事兒我當(dāng)時也是蒙的,沒想到讓我蒙對了。
黃仙對我自然是沒得說,但是毒瘴香對它們的影響很小,外加上體型差距,它們應(yīng)該是估測不到這葉子在人嘴巴里的時效。
得虧我給自己和陸明偉提前換了葉子,不然多少也是要受點內(nèi)傷的。
現(xiàn)在安娜和賈卜東的臉色明顯就是受了內(nèi)傷以后的緋紅色,內(nèi)臟溶解是不可逆的,他們兩個估計得少活兩三年。
而這死胖子賈卜仁…
確實內(nèi)傷更深,就算是我饒了他,他也活不了幾年了。
活路嘛…
給不了一點。
我嘖了一聲,幾只黃仙便撲了過去,賈卜仁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百家村,黃皮子下了死手,不一會兒賈卜仁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咋眼看去就像是一個還沒下油鍋的生肉丸子。
看上去很是瘆人。
我站在那里胃里有點翻滾想吐,但還是忍住了。
自己要人性命,然后還哇哇吐,實在是有點丟人。
村口相看熱鬧的老百姓都被嚇跑了,陸明偉站在一邊本來還想要勸我,可是在看見那些黃皮子狠辣的架勢,便只是站在那里大氣都不敢喘。
賈卜東本來還想動手,結(jié)果被安娜攔了下來。
“別輕舉妄動,不然咱們兩個也得死在這里。她不是普通出馬弟子,普通出馬弟子一般也就能讓仙家上個身辦事兒,這是能讓仙家為她賣命的,我們招惹不了?!?p> 領(lǐng)頭的黃皮子看了我一眼,在我點頭后才把賈卜仁的脖頸咬斷,讓他徹底咽了氣。
領(lǐng)頭的黃皮子咽下嘴巴里的血肉以后,向我鞠了一躬道:
“您對我們的恩德,我們算是還清了。我們還想求一件事兒?!?p> 見我點頭,那黃仙有些期盼的說道:
“我們想入您的堂口,希望…”
大古這時候從我口袋里鉆了出來,酸溜溜的在一旁說道:
“那我也想入呢,我還沒入呢。這幫家伙真是…貪心,辦點事兒就想…”
我笑著用手摸了摸小瓶子,讓大古先不要言語。
這幾只黃仙確實有所圖,可要說賣力的程度,這幾只黃仙也真是豁出性命謀前程,該給的東西自然不能吝嗇。
我看著幾只黃仙身上的傷口,心中有些波動…輕聲說道:
“幾位看得起我,又這么盡心盡力的對我,我若是說不,那真是我不知好歹了,只是入我堂口沒問題,到時候我是希望黃大古能來領(lǐng)頭,若是你們沒有異議,這事兒就這么決定了。”
領(lǐng)頭的黃仙聽我如此說,覺得沒什么問題,立刻鞠躬道:
“我等自然是知道黃大古對于您來說的意義,也知道您虧欠了黃大古。它為人處事也沒什么問題,我們跟著它也愿意,您將來定是不凡之人,跟著您我們無怨無悔。只是如今您的堂口還沒立…我們應(yīng)該…”
我點點頭道:
“是,兩年后我會出馬立堂,其中緣由幾位也應(yīng)該知道。這兩年你們可以繼續(xù)在這里修行,等我立堂口之時我會讓大古通知各位。謝謝各位仙家看得起我。以后我定不負(fù)各位仙家…”
幾只黃仙聽完以后都十分高興,互相作揖道賀。
黃大古哼唧了一聲,就有些不樂意的和我說道:
“你別謝謝它們。你奶奶的堂口是我們那里數(shù)一數(shù)二正統(tǒng)的,你這種家生子兒的堂口自然也不差。正經(jīng)都應(yīng)該是長白山主脈的過來,如今這幾只支脈的能進(jìn)來,那是它們的福分。再者說…”
說到這里以后黃大古倒是不開口了,我也不多問,這趟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尋常,老祖讓我出來應(yīng)該不是懲罰,而是一條本應(yīng)該我走的路。
至于為什么要我現(xiàn)在走,可能就是我該走的。
可能它們也企圖護(hù)過我…
只是天命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