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笑說是梅花神算,可楚天瑤見他拿出的用具卻是四十九根蓍草。他正了正面色道:“你是想求什么,便在心中默念,務(wù)必聚精會神?!?p> 欽差大人先用兩手將準(zhǔn)備演卦的四十九根蓍草任意一分為二,其中左手一份象征“天”,右手一份象征“地”。接著從右手任取一根蓍草置于左手小指間,用以象征“人”。這樣便是天地人三才的格局。然后以四根為一組,先用右手分?jǐn)?shù)左手中的蓍草,再以左手分?jǐn)?shù)右手中的蓍草。一組一組的分?jǐn)?shù)完后,楚天瑤只見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一時屏住了呼吸,不敢再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欽差大人望向公孫大娘道:“難怪太乙教的高徒算不出來,要求到我這個小散修身上,當(dāng)真是令人為難。”
公孫大娘皺了眉頭,見楚天瑤一臉緊張,她忙將女孩拉到自家懷里,輕輕拉了她的小手道:“欽差大人直說便是,我想這孩子多少也有了準(zhǔn)備?!?p> “八卦成列,像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剛?cè)嵯嗤?,變在其中焉;系辭焉而命之,動在其中矣。吉兇悔吝者,生乎動者也;剛?cè)嵴?,立本者也;變通者,趨時者也。吉兇者,貞勝者也;天地之道,貞觀者也;日月之道,貞明者也;天下之動,貞夫一者也?!睔J差大人拽了一堆文之后,沉吟半響,只嚇得楚天瑤驚慌失措,也不知是什么樣的卦象,竟然讓他遲遲不說。
見公孫大娘皺了眉頭,欽差大人無奈一笑道:“非是我不說,而是我實在看不出這卦象是什么意思,若是問父母親人卻是有個好壞參半的消息,若是問如何相見卻是千難萬難,可偏偏是個乾卦,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你卻叫我如何解卦。”
公孫大娘聽是吉卦當(dāng)即笑了出來,便道:“我們的欽差大人可不是號稱梅花神算,只說五句,如今卻是說了不知多少句了,且先將卦象解說一番,那些不懂的,留待日后參詳?!?p> 欽差大人一聽頓覺有理,他看了看楚天瑤道:“一爻系辭顯示你父亡母仍在,二爻說道你還有個哥哥現(xiàn)在人間,三爻卻是若想相見難上加難,之后我卻是推演不出,也不知是你身上有遮蔽天機之物,還是你們五毒教因養(yǎng)蠱之事失了天意,總之一片迷迷茫茫,不過總得來說卻是吉卦,想來一切順利,你可以安心了?!?p> 這話欽差大人是看著楚天瑤的眼睛說的,他想從女孩眼中看出一點什么,可惜女孩滿眼全是興奮間或夾雜了些哀痛,卻也是沒有什么讓他覺得看不出來的,于是便按捺了心思,略過不提,只同公孫大娘說要休息,請她兩人離去。
“這下你可以安心離去了,此番前往華山,應(yīng)該能夠得償所愿吧,到底純陽真人在華山建立純陽觀,便是為了廣收弟子?!惫珜O大娘一臉疲憊,同楚天瑤說完便同她告辭。
本想回到弟子小院,可是想到左右那群詭異心思的中原人,楚天瑤只恨不得插翅飛到華山。她下了憶盈樓,樓下巡視的楚秀弟子不知去了哪里,輕輕跨過月牙門,回頭望了望,心中不由得感概萬千。西河到底是教主的娘家,也教會了自己這許多東西,此去華山,也不知能否再見。
“瑤瑤,我真沒覺得是你,只是......”蘇林林只是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不過看到她此時還在外面等自己,楚天瑤心中也有些暖意,到底在憶盈樓上,她只是把當(dāng)日的情況表述出來,不帶一絲情感,說不上是什么想法,能這樣也不錯了。
楚天瑤哈哈一笑道:“蘇師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咱倆相處了這么久,你也是知道我的,不過是一個從苗疆出來的野蠻女子,也沒學(xué)會中原人的彎彎繞繞,我要是生你氣了,現(xiàn)在可不會這般和你說話,說不得要賞你一份枯殘蠱呢。”
蘇林林被嚇了一跳,猛地醒悟過來,狠狠拍了她一下道:“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可嚇到你師姐我了,趙師姐現(xiàn)在的樣子當(dāng)真是不好過,你還是饒了她吧?!?p> 蘇林林說完之后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楚天瑤,眼神全是抱歉,雖然趙靜是為了西河,但是多少也對楚天瑤過分了,還拿可以對付修士的毒藥對她。
楚天瑤可不會在意這些,她都快忘了自己留在趙靜身上的那只蠱蟲,掐指一算,她翻了個白眼道:“蘇師姐不用擔(dān)心,那蠱蟲沒人管,過幾日便沒了,且先讓趙師姐肚子疼上幾天吧?!?p> 蘇林林一聽,更是高興,她一下跳了起來,“還是瑤瑤好,讓她吃幾日苦頭也好,她得了太乙教褚前輩的青眼,日后更加看不起人了,我可要好好欣賞下趙師姐這幾日的樣子?!?p> 楚天瑤看她這幅樣子,心中也是好笑,正好也走到了西河碼頭,她沖蘇林林笑了笑,跳上客船,大聲說道:“師姐我走啦,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相見?!?p> 蘇林林一時有些呆了,她愣了一會便趕緊揮起了手臂,大聲道:“你這死丫頭,等我出師后再來比劍?!?p> 客船在楚天瑤上來的時候便已開了,遠(yuǎn)遠(yuǎn)聽到蘇林林的話,女孩僵了僵,不想再惹人注意,口中默默念到:“比就比,現(xiàn)在不是我對手,出師后更不是我的對手了?!?p> 此時的公孫大娘卻是站在了劍冢那柄高聳的石劍面前,她一身紅色勁裝,邊上站了一身金袍的葉清寒,兩人望著祭劍臺,久久不語,好半天才聽見有人說話。
“這誅仙四劍原是天下至寶,我們發(fā)現(xiàn)這片地方也有許久,只是到底不是我們這等微薄實力能長久占據(jù)的,不如上交給秋溟劍派,換了日后平安。”卻是一張國字臉的葉暉走了過來,身后跟著閉了雙目,額心一片紅葉的葉英大莊主。
公孫大娘一臉不認(rèn)同,她說道:“說起來我可不認(rèn)為這誅仙劍是藏在劍冢底下,要知道劍冢劍冢,那便是劍的墳?zāi)?,這天地間第一等的殺劍利劍如何能夠甘愿藏身墳?zāi)怪心???p> 葉暉笑了笑,他看了看葉清寒道:“我們藏劍山莊這里便交給秋溟劍派了,至于公孫前輩那邊如何,自然不是我等能夠干涉的,修士們能有所得最好,無所得也不能動了我等的根基?!?p> 公孫大娘冷哼一聲,揮一揮衣袖,灑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