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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榮華亂世歌

第一章 返承德深情訴 逼婚事疑云多

錦繡榮華亂世歌 千暮蘇華 3213 2015-12-20 20:35:15

  七月十五日,承德。

  督軍府。

  錦華被關在后院的南廂房里,身邊整整齊齊的排著鳳冠霞帔。

  賀榕要迎她進門。

  看著無論是刺繡還是衣料都稱得上是極品的火紅嫁衣,錦華嘆了口氣,她前時的記憶還停留在與賀榕跟紅楓樹的纏斗中,當她醒來后就已經(jīng)回到了督軍府,她總覺得記憶里缺失了什么,可賀榕卻跟她說,說她在墓室里應了他的求婚。

  對于賀榕的說辭,錦華自是不信,一來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說出那番話,二來,她也不會跟賀榕這般講話。

  但賀榕關著她,她當下出不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九妹,九妹?!睅客馄鹆饲瞄T聲,看著窗紙上映著的人頭,錦華頭疼得緊,那群姨太太又來鬧了。

  聽見房門開鎖的聲音,錦華沒動身,慢悠悠的倒了杯香茶,房門被推開,呼呼啦啦涌進了大團珠光璀璨。

  “呀!九妹還沒換衣服呢!快換了衣裳,誤了吉時可不好!”出聲的依舊是那個多話的,大臉,大眼,大嘴的姨太太,她今日穿了身鵝黃色,更襯的臉如大餅了。

  “那里能叫九妹,該稱太太才是。人家可不是被后院抬進來的,是督軍下了聘書八抬大轎抬進來的?!边@話說的酸,倒不知捧她還是抨她了。

  錦華將茶盞舉到了嘴邊,低頭品了一口香茗,聽著那些姨太太們的話,心里暗嘆了口氣。

  然而她還沒放下茶盞,一道凌厲的掌風已然向她抽來。

  身體反應大過意識,沒緩過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雙手便已經(jīng)抓住了那揮來的手掌。

  是那個年長的,愛以長者自居的姨太太。手上戴著好幾溜戒指,戒指花紋繁復,薄薄的凸起一層花片。

  “喲!大姐,你這么打下去,夫人的臉怕是要花了!”頗為夸張的驚呼聲在姨太太中響成一片。

  “不過是個通房,什么夫人,八字沒一撇,亂叫什么亂叫!”那大姐通紅這一張臉,沖著那些個驚呼的呵斥,頗有些惱羞成怒。

  錦華松開了捏著她的手,又提起茶壺倒水,她沒有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但那大姐卻不識好歹,將她手上的茶壺奪了過去砸在地上,她張著指甲要去抓錦華的臉,她一邊伸出手,一邊道:“你這狐媚子,看我不抓花你的臉,看你拿什么勾引督軍。”

  錦華放下了茶盞,低低笑了一聲,仰起臉看她,目光明亮而清澈。

  “你有什么話,找督軍說就好,這些事情我也沒有法子?!?p>  那姨太太聽著她話,停了下來,有些發(fā)愣的瞧她,她呆呆地問了一句:“你不想嫁給督軍?”

  錦華沒答話,這時門口響起了一聲暴喝:“滾下去!”

  是賀榕。

  賀榕一身紅色長袍,黑色馬褂外搭上繡著福祿,一身舊新郎裝束。他雖氣著,但那雙秋水瞳瞧向錦華時,有止不住的洋洋喜氣。

  姨太太們瞧見了督軍,臉上的白粉掉了干凈,紛紛刷了灰,膽小的,已經(jīng)嚇得提裙子跑掉了,膽大的,則哆嗦著請安。

  賀榕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又沖著那群姨太太看了一眼,那些呆站著的立刻反應了過來,一個個趕著向外跑,方才那個要抓花她臉的,雖一臉不愿,卻還是被她身旁的一個姨太太抓著拉了出去。

  看著賀榕,錦華并沒有大喜之日的歡天喜地,瞧了他良久,淡淡道:“你來了?!?p>  賀榕很自然坐到了她身邊,很自然的伸手攔她入懷。

  他在她耳邊低語,他呢喃。

  錦華,我的妻。

  “賀榕?!卞\華有些不適的推開了他,他未動,眼中纏繞著愛火,燒得她紅了臉。

  見錦華低頭,他又笑:“抬起頭來?!?p>  錦華仰來臉,他低頭就要吻她。

  他將她壓在了桌面上,低垂的秋水眼里寫滿危險,錦華被他嚇得不敢動,忽然又聽他笑了一聲,他說,罷了,不逗你了。說著對著她的額頭又是輕輕一印。

  他抱起了她,轉(zhuǎn)圓圈,幼稚的像一個孩子。

  錦華看著賀榕的好眉好眼,一時說不上話,閉上了眼感受著天旋地轉(zhuǎn),暈眩中,她聽見他的堅定誓言,他說,錦華,你是我賀榕的妻。

  事實真是這樣嗎?真相至此只有賀榕一個人知曉。

  他求助了墓里的亡魂。

  劉秉忠教他壓制東皇鐘的方法,斷了東皇鐘的能量,錦華自是忘記了在墓里的記憶。

  感受到懷中的軟香溫玉,賀榕將心中的愧疚感消滅的一干二凈。

  他不怕錦華怨恨他,到時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們再有了孩子,她自然會忘記唐明,女人嘛,有了家,有了孩子,自然能捆住她。

  和劉秉忠的交易,他并不怕遭到反噬,人鬼相斗,鬼又怎么能斗得過人呢?人間有人間的規(guī)則。

  心思到此,賀榕抬眼瞧她,眼中堅毅且堅定。

  他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錦華二字,百喚不厭。

  “賀榕,我要回上海。”錦華心思一沉,從他懷中跳了下來,對上了他的眼。

  “好?!彼麧M是寵溺的答應,但他又加上了條件“成了親后,我陪你回去?!?p>  “我明日要走。”

  “看來現(xiàn)在就要成親了。”他裝聾作啞,抱緊了她,低頭深吻。

  然而他并未如愿,迎面的是錦華的巴掌,他未躲,巴掌落下,打得響亮。

  錦華愕然瞧著他,握緊了手心,從他身邊退開了一步,低頭道歉:“對不起。”

  “夫人打,自然要受得。”他嘻嘻笑,找了個托詞掩飾住了尷尬。

  “賀榕,你不該如此。”錦華看著他的笑臉,濕了眼。

  “不該怎樣?”他裝傻。

  錦華說不出話來,賀榕又上前一步,抱住了她,他開口便是情深意重。

  賀榕念得是一句詩,出自詩經(jīng)里的《擊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念完了詩,他在她耳畔說:“錦華,我們是要一起變老的。以后你都不要怕,有我在一天,就沒人敢欺負你?!彼緛硎窍胝f,我愿為傘,避你一世風雨,想一想覺得自己矯情,就沒有說。

  “賀榕,我們...是朋友?!卞\華手握成拳,終是忍不住對他道。

  “娘子這般耍賴可不成,你明明強抓著為夫說恨嫁的?!辟R榕滿眼笑意,但他眼底卻是無人覺察的陰郁。

  “我記不得了。”錦華皺著眉,別過去了臉。

  “我記得就好?!辟R榕一瞬間又復了往日的清冷,霸道不容置疑?!皳Q了衣服,就隨我去拜堂吧?!?p>  錦華還想說些什么,這時候,賀榕又道:“杜先生從上海趕過來了,我請他當我們的證婚人?!?p>  “你說的杜先生,可是杜威龍?”錦華心中一顫,慌忙盯著他眼睛問道。

  “正是?!辟R榕點了點頭。

  杜威龍竟然來了承德,這大人物怎么可能來承德???

  錦華心里被這兩個心思占滿,也顧不得賀榕后續(xù)說的話,推開他就沖門口跑,她急著要去主廳看一看,她要看一看杜威龍是不是來了承德。

  如果杜威龍來承德的話,他又為了什么而來?還有關于榮家的一切,會不會就此真相大白。

  她的心跳動著,噗通噗通,伴著步子,一聲比一聲更激烈的跳動,她這一顆心簡直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喘著粗氣跑到了主廳的門廳旁。

  人群里,杜威龍很好認。

  一身新式西服,通身氣派。

  果然是許久未見的杜威龍。

  杜威龍此刻正端坐在主廳里的副位上跟那些參加婚禮的達官貴人們談笑風生,他說著話,眼睛卻不著意瞥向了她,

  而他身邊,錦華這才瞧見,那張臉!赫然正是當日留在迷宮中的徐某人!

  徐某人,活下來了?!

  他,如何走出了河底墓?!

  徐某人老遠就瞧見了錦華,看著她微笑著點了頭。他身邊站著格子西服,矮胖子,高個子,還有,一位獨臂。

  錦華覺得全身都是冷的,腳像是砌在了青磚地上,她明明記得獨臂少年在墓里被忽必烈殺死了,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

  錦華有些亂了分寸,她瞧著主廳越發(fā)覺得鬼氣森森。

  “哎呦呦!新娘子怎么跑出來了?!辈恢獜哪睦锩俺鰜韮蓚€婆子抓住了她,用勁兒頗大,一時不能掙脫,要被架回房去。

  “放開!”錦華掙扎著喝了一聲,這時從主廳里又走出了一位老婦人,拄著通體瑩白的牙角龍頭拐杖,身穿著棗紅色的八寶刺繡云錦的外裳,同樣材質(zhì)的黑褲子,刨去了刺繡,只滾了一圈暗紅色的花邊露著蓮花小腳。

  錦華見她蒼雪一般的白頭,梳的整整齊齊,雖只插了一根鑲嵌著老坑翡翠的鎏金八寶簪,卻是通身掩飾不住的氣派。

  老婦人一雙眼猶如無波古井,盯了她半刻,微微笑道:“這是錦華吧,快讓奶奶瞧瞧?!?p>  這竟是賀榕的奶奶,那個賀榕在墓里提到的苗疆美人。

  錦華猶豫不前,既不想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又不想承認她同賀榕有親密關系。

  這時,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又道:“榮姑娘可是不滿我賀家家小業(yè)小嗎?不過是新婦就開始擺架子給臉子了,還是說我老人家的話,不當聽嗎?!”

  老夫人這樣說,倒讓錦華有些犯糊涂了,她同賀榕未行天地之禮,怎么就成了賀家新婦了。錦華想同老太太交代明白,這時候杜威龍站在老太太身后,跟她比了個手勢。

  杜威龍讓她閉嘴。

  這大爺打的是什么算盤。心下正疑,這時,一雙手從她身后攬了過來,清冷的嗓音落在她的耳朵里。

  “錦華剛來賀家,奶奶多擔待些?!?p>  “你這臭小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奶奶是吧?!崩咸αR了一聲,之后深看了錦華一眼,從腕子上取下了個白玉鐲子,不容拒絕的套在錦華的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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