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對視了十幾秒,直到它踱步向阮吟走來。
她此時仍坐在座位上,傻愣愣地,緊接著,看到那匹白馬虛虛穿過了課桌和定格的同學,這極其驚恐的一幕簡直就像動漫里那種鬼魂索命來了。
OK,她絕望了。
但她大膽地直直看著,或許已經(jīng)呆滯到無法做出反應,又或許出于心底隱秘的好奇。
這匹馬確實絕美,她從小看的大馬寶莉就在她心底埋下了對馬的喜歡,只是在這種小城市,她從來沒見過真正的馬,更別說騎過了。
隨著它的走進,阮吟愈發(fā)清晰地看到它流暢的肌肉線條,純白得不參一絲雜色的皮毛,以及蓬松柔軟的鬃毛,甚至細密的長睫……
【天啊!這是神跡嗎……或許我死而無憾了,反正也不想上學了……】她的精神狀態(tài)一如大多數(shù)的高中學生一樣豁達。
它只是緩緩走來,蹄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它靠近,阮吟才發(fā)覺它有多高大!它是俯視自己的,當然,自己就跟個憨批一樣仰著腦袋看它。
又是一陣寂靜…
這匹馬仿佛在細細打量她,她也趁機緩口氣。這時,她才想起來要給自己一下,萬一這是夢呢!哎喲,自己可能最近太累了,午休還真睡著了……
“啪”一聲,她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愣住了。
在她進行這一系列迷惑行為,并且內(nèi)心仰天痛哭時,這匹馬的內(nèi)心可就單純得多了。
【主人好可愛,主人好可愛……近看更可愛了,好小一只……她在干什么……怎么讓她跟我回去?】
它顫顫耳朵,似乎在思考,鬃尾也輕晃了晃,終于,它稍稍后退。當然,因為它體型稍大,課桌間走廊太窄,它的身子又有些虛化著穿過。
在這一片雜亂中,在萬物靜止時,只有少女能夠看到。
這匹白馬底下了頭顱,垂眸屈膝,向它初見的主人行了個屈膝禮。
這是它所能獻上的最高的敬仰。
阮吟曾在網(wǎng)上看到過一些馬術(shù)表演中,騎者會讓馬行屈膝禮,但它們都有些晃晃悠悠,太低或太高,不甚美觀。
但是它行得標準而虔誠,單腿彎曲,微微俯身,并沒有失態(tài),反而像個知禮的紳士。
阮吟就這樣看著它的腦袋俯在她面前,雖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毛絨絨!
它的鬃毛很多,蓬蓬松松,毛尖揚起軟軟的卷曲,溫順地垂下,此時正白花花地暴露在她面前。
這不是天賜良機嗎!
本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信念,她不怕死地伸手,輕輕撫在了白馬的腦袋上。
【天啊,好軟好順滑,嘿嘿嘿嘿……】
【喜歡!!】
見白馬沒反應,她更大膽了,雙手環(huán)住馬頭,蹂躪的手法逐漸由輕柔變得放肆。
可惜她沒瞧見白馬背后的尾巴直晃悠,尾尖線條優(yōu)美,能把她晃得心癢癢。
直到她動作慢下來了,似乎摸夠了,白馬才重新抬起頭。
經(jīng)過這么一出,阮吟才敢仰頭直視這匹馬。這才發(fā)現(xiàn)它滿眼溫順,哪有一點攻擊性?而且它還給摸摸啊,它肯讓人摸!!這肯定是個乖寶寶?。?p> 所以,問題來了
它為什么憑空出現(xiàn)在教室里?
為什么世界靜止了??
為什么只有我還能動???
原來我是天選之女嗎????
反應過來的阮吟只感覺自己的腦容量有點不夠,這些問題的難度簡直能跟數(shù)學最后一道大題媲美。
其實她這小腦瓜子還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匹馬現(xiàn)在明明是虛化著穿在課桌中間,自己卻能摸到它。
也幸好她沒意識到,否則不知道會想出什么更恐怖的東西。
她直勾勾盯著白馬,內(nèi)心:
【你會心電感應嗎?會就點頭!聽得到嗎?】
白馬眨巴眨巴眼睛。
很好,她又絕望了。所以她要做什么?跟它大眼瞪小眼嗎?
白馬似乎終于想起來自己現(xiàn)身的目的,轉(zhuǎn)身朝教室外走去,并回頭看了她兩眼。
阮吟懂,她緊緊跟上,努力壓制看到身邊人都靜止的緊張心情。
到了外面走廊,比較寬闊,至少夠白馬站下了。
只見它前身低下,背部微微隆起,啪一下,無比絲滑地趴下了。
趴下了??!
阮吟已經(jīng)目瞪口呆,雖說馬確實能趴下,但是這也太罕見了,而且竟然這么絲滑的嗎?
咳咳,不瞎想了。她不知所措地靠近了點,隨即領悟了。
“是讓我坐上去嗎?”
她見白馬微微點頭,好吧,竟然已經(jīng)不太驚訝了,各種玄幻的事都見過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滄桑。
她輕輕跨坐在馬背上,感受到她坐好了,白馬有力的前腿一撐,迅速站了起來,沒給阮吟滑下去的機會。
【啊啊啊啊!好高……不過好刺激!我能揪它的鬃毛嗎?不然我掉下去了咋辦?】
她的手剛顫顫巍巍地放在白馬的鬃毛上,它就小跑了兩步以示抗議。成功把阮吟嚇得緊急抱住了馬脖子。
后來她學乖了,就老老實實扶著馬背,不再惦記揪鬃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