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敢開車嗎?”
其實(shí)這事,薄云川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
謝舟兒不傻,她能考上大學(xué),還修的雙學(xué)位,就說明她腦子好使。
學(xué)車并非什么難事。
像她這樣的年輕女孩,開車的多了去。
但是,她似乎不太敢摸車。
聽到這話,謝舟兒沉默片刻,緩聲開口。
“我是不敢碰,萬一要是剮蹭到了,我可賠不起?!?p> “所以你小心翼翼的?”
“嗯。”
她聽駕校的學(xué)員說,這種級別的豪車,小剮蹭都要幾十萬起。
這簡直是要命!
謝舟兒一臉誠懇,看得薄云川心情忽然低沉。
他太心疼這個小姑娘了。
過去那些年,她都很節(jié)省。
日子過得艱苦,卻也沒把她的三觀給帶歪了。
她確實(shí)是個很努力的女孩子。
但有些時候,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跟收獲成正比。
“我們換過來吧。”
薄云川沒經(jīng)歷過她的那些。
他就知道,她從前的日子過得清貧。
在他心里想勸說幾句,卻又無從說起。
沒有親身的經(jīng)歷,如此感同身受?
薄云川寧愿此時此刻,什么話也不說。
約莫練習(xí)了有兩個鐘頭。
謝舟兒倒是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她反正知道,他今天心情差,一路上她話都很少。
車子快開到家門口了,薄云川忽然說,“不然你開回去?”
“?。俊?p> “這邊沒車,何況都快到了?!?p> “還是算了吧?!?p> 謝舟兒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下意識抓緊安全帶。
“我不敢。”
“也是,你現(xiàn)在還沒有駕照?!?p> 說完,他嘿然一笑,“小謝老師的安全駕駛意識很強(qiáng)?!?p> 他這是在取笑自己嗎?
謝舟兒撇嘴,“你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夸人的?!?p> 今天因?yàn)樵诠镜氖?,薄云川情緒始終低迷。
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書房里。
謝舟兒照例去澆花。
收拾完花草,她就悶頭在房間里,過了好久才出來。
墻上的復(fù)古西洋鐘響起。
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了。
她端起盒子上樓,敲響書房的門。
“薄老師,是我。”
“進(jìn)。”
薄云川忍俊不禁。
這房子里還有別人嗎?
謝舟兒推門進(jìn)去,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書桌上。
“這里,是你買的那些婚禮上借給我用的珠寶首飾,我都給收納在一個盒子里了。”
薄云川面色平靜,“你這是什么意思?”
“用完,還給你呀。”
謝舟兒從來沒有過這么多珍貴的寶石什么的。
她都擔(dān)心,自己保管不好這些首飾。
干脆就還回去。
不然,這些東西在她梳妝臺上多放一天,她都要提心吊膽。
壞了丟了,她都賠償不起。
可就在她說完這話后,周圍氣壓突然變了。
她抬頭去看,薄云川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他分明是在笑吧?
卻讓人看不出笑意。
甚至,她有一絲莫名的陰森感。
“反正我給你還回去了,你自己放好啊?!?p> 她轉(zhuǎn)過身,飛快撂下一句話。
隨后就往樓下跑。
還完首飾后的十幾分鐘里,謝舟兒躺在床上。
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整個房子靜悄悄的。
什么聲音也沒有。
知道薄云川不會找來,她這才放心入睡。
等到第二天早上,謝舟兒煮好早餐,心情還有些忐忑。
她有點(diǎn)擔(dān)心。
然而,薄云川表現(xiàn)得卻和往常一樣。
他下樓,吃飯,然后兩個人一起出門。
先把謝舟兒送到公司,他轉(zhuǎn)路去了薄氏。
關(guān)于首飾的問題,只字未提。
坐到工位上,謝舟兒才徹底放松。
原來是她想多了。
這樣最好。
她不想跟薄云川有過多不必要的牽扯。
他們兩個人的假結(jié)婚,本就是建立在合作契約上的。
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散了。
甚至有時,謝舟兒覺得自己就像個即將被辭退的員工。
也許某天就會接到裁員的通知。
她就得收拾鋪蓋走人了。
所以,謝舟兒不想付出太多心思。
因?yàn)橥ㄟ^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薄云川的看法已經(jīng)徹底改變。
他不僅是個討喜的人。
她的心境,也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謝舟兒害怕了。
她怕自己會淪陷。
當(dāng)初與薄修的那段感情,讓她深切感受到一點(diǎn)。
那就是普通人,做個普通人就挺好的。
沒必要去攀附什么。
即使你沒有這樣的心思,在旁人眼里,他們也會這樣認(rèn)為。
身份有別,感情自然不會順暢。
“小舟,運(yùn)動會的彩排發(fā)到每個人郵箱了,抽空看下。”
同事洪亮的嗓音,讓謝舟兒思緒歸位。
她應(yīng)了聲,打開郵件。
這一看不要緊,她眉頭頓時皺起來了。
什么鬼?。?p> 郵件里說運(yùn)動會每個人都要帶家屬參加?
那要是沒家屬的怎么辦?
這不公平!
謝舟兒小手攥成了拳頭。
她旁邊的同事小鄭湊過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小謝,你打算帶誰呢?”
“我?guī)Р涣?,我媽要工作,弟弟要上學(xué)?!?p> 謝舟兒一撒謊,語氣就不由自主緊張。
小鄭瞥她,“那你老公呢?”
“我沒有老公。”
“哈哈,我都看到你的婚戒啦!”
謝舟兒低頭一看,該死。
她竟然把這忘記了!
現(xiàn)在摘下,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
尤其是,小鄭還眉飛色舞的告訴她,“老大都跟我們說了,你請假去辦酒席。小謝,你怎么不叫我們?nèi)ズ认簿瓢。俊?p> “我是想你們肯定不好空手去,但我沒有還禮的機(jī)會?!?p> 謝舟兒抿唇,“我老公也挺忙的,他不一定有空?!?p> “那你想想辦法,你不帶家屬,老大肯定也會覺得沒有面子。”
小鄭提醒她,“你才來公司沒多久,還沒有轉(zhuǎn)正,這種事,你最好都跟著大家走。”
“我知道了。”
謝舟兒十分惆悵。
難道,她真的要叫薄云川來嗎?
先不說他有沒有空,就是他來了,她都怕自己變成全公司的焦點(diǎn)!
謝舟兒靠在椅背上,思緒放空。
一上午,她都無心工作。
中午下樓去吃飯,她收到楚湘的消息,這才忽然想起什么。
她立刻問楚湘,下周六有沒有時間。
楚湘:“本來是有的,我臨時被調(diào)到鄰市開會去了。”
謝舟兒蹙眉。
楚湘發(fā)消息問她怎么了,她也沒回復(fù)。
等到下班,薄云川來接她去做兼職。
謝舟兒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