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朵朵桃花開
回去之后,閻絮并沒有踏踏實(shí)實(shí)地睡個好覺。
她止不住地回想著白天的事情,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了,把人打成那個樣子。
雖然這人是自作自受。
還有就是師兄師姐身上那些若隱若現(xiàn)的黑霧……
閻絮穿好衣服下床,決定去庭院里面發(fā)一會兒呆。
今夜望舒明亮,照在池塘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水中碎花片片,錦鯉繞池歡游。
閻絮閉上眼睛沐著月光。
“師妹,怎么不睡?”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元玉宣來了。
鶴云孤風(fēng)袍從眼前閃過,元玉宣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看向她的眼光有無限愛憐。
“啊,我回想了一下今天在景家的表現(xiàn),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差勁,沒有發(fā)揮出更大的優(yōu)勢?!?p> 閻絮順口胡謅道。
元玉宣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走上前去,雙手扣住閻絮肩膀:
“師妹,你想的應(yīng)該不是這件事吧?”
閻絮被戳中了心思,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大師兄。
“你是覺得這次出手并不能讓穆宜風(fēng)吸取教訓(xùn),他那樣不顧顏面的人,日后還會來騷擾你?!?p> 閻絮愣神。
真的是嗎?嗯,好像確實(shí)是。這……重要嗎?
“今天他看你的眼神,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們今天商議了一天,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知道,你有道侶了?!?p> 閻絮傻了,項明宗這是打算給她說媒?
項明宗媒事吧?沒事就去吃梅子?。?p> “這不好吧……”
閻絮一臉吃了霉菌的表情,一時間想不到什么好理由來拒絕。
“師妹,我知道你有些為難……不過,只要等他放下這個心思,你就自由了。”元玉宣向前一步,與閻絮的距離更近了,“從小到大,玉宣愛慕你許久,最大的愿望就是與你同心結(jié)發(fā)。不過你不用怕,這次只是名義上的道侶而已,你不愿意,大家都不會強(qiáng)迫你的?!?p> 如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劈閻絮天靈蓋。
什么?愛慕?同心結(jié)發(fā)?!
閻絮猛地后退一步,元玉宣的手自然地松開。
她有點(diǎn)害怕元玉宣真摯的眸子,怕他是胡說,怕他是夢游,怕他是情勢所迫,更怕他是真心。
“師兄……”
閻絮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
她猛然回想起之前,有事沒事拽元玉宣的衣袖,讓他背著走路,還有往他身上一跳像個掛件一樣掛在他身上。
本來自己只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依靠的,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卻害得人家動心了。
也是,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了,小師妹成天向身上撲,撒嬌,耍賴,要抱抱。
閻絮恨不得捅死自己。
忽然一陣涼風(fēng)刮過,兩人都覺得涼嗖嗖的,似乎有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齊齊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一只在草叢中直勾勾看著他們的金如雪。
金如雪不悲不喜,耳朵豎得很直。
“我有喜歡的人了?!?p> 閻絮看著他的眼睛,嚴(yán)肅地說:
“我與他交集并不多,但我很在意他,我怕他受傷,怕他喜歡上別的女修。我最喜歡看他打架,看他收妖物,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動心。師兄,我只把你當(dāng)親哥哥看,如果有什么讓你誤會,對不起。但我想與他有未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與別人結(jié)成道侶了。”
說到這里閻絮眼中銀光閃閃,倒映出絕美的月色。
“他……”
元玉宣欲言又止。
閻絮心慌慌,別問我他是誰啊,別問我他是哪個宗門的啊,我也不知道?。?p> “好吧,是我唐突了。你安心睡覺吧,你的想法,我會告訴他們的。其實(shí)大家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dān)心你?!?p> “我知道的?!?p> 元玉宣走的時候還給閻絮留了一個微笑,如朗月之下清風(fēng)拂面,桃花紛舞。
閻絮收回了眼里的淚水,目送他師兄離開。
她還久久地站在原地,千百種情緒燴雜與心,不能平靜。
拒絕了師兄,她比自己想的還要難過。但她不會后悔。
“師姐,你有喜歡的人了啊!是誰啊是誰啊?”
昀繁突然從她身后跳出來拍了她一下,嚇得閻絮差點(diǎn)拔劍自衛(wèi)。
“啊,怎么是你!你大半夜偷聽我們說話!”
閻絮嗔怒。
“人家也是關(guān)心你嘛師姐,”昀繁一臉八卦的表情,“要不然說說?是誰???昀繁拿自己的全部修為發(fā)誓,絕對不會說出去?!?p> 閻絮看著昀繁好奇的目光,挑眉一笑:
“那昀繁希望是誰呢?”
昀繁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你這是想到了誰啊,這是什么表情!”
“師姐目前有交集的異性,除了大師兄和我,就只剩冕衍宗的穆宜風(fēng)和紀(jì)寒安了。師姐,你不會真被穆宜風(fēng)打動了吧?我之前好像看見,你背著他在九足蟲周圍擺陣石?!?p> 閻絮:“……”
那是被逼的!那是他拿項明宗弟子的命威脅!
“呵?!?p> 最后只剩一聲冷笑。
“睡你的覺去。睡不著就去修心法,成天關(guān)注別人的情感問題能有什么大出息?!?p> 閻絮抓著昀繁的肩膀就把他往外面推。
“知道了師姐?!?p> 昀繁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你在擅闖師姐寢居,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還不忘放句狠話。
直到昀繁的身影消失,閻絮才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金如雪從草叢里蹦了出來,優(yōu)雅地走向它的主人,還蹭了蹭閻絮的衣角。
閻絮蹲下身來,輕輕撫摸著金如雪。
“我們都是有大事要做的人,怎能糾結(jié)于小情小愛?”
金如雪似懂非懂地喵了一聲。
“就算他知道我有道侶,也只不過是偶爾傷心,然后繼續(xù)斬妖除祟,與怪物死磕。”
“喜歡不喜歡的,有什么重要呢?!?p>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閻絮抱起金如雪,離開了盈雪居,在夜色中飛奔。
草色晦暗,蟲鳴荷曳。
閻絮熟門熟路地摸到了項明宗的藏書室。
藏書室早已落了鎖,但這鎖只是個擺設(shè)。閻絮打開門進(jìn)去,讓金如雪在外面把鎖鎖上。金如雪費(fèi)了半天勁才還原門鎖,然后不甘寂寞,從藏書室的窗戶上跳了進(jìn)去。
這時閻絮正在翻閱古籍。
很多基礎(chǔ)的東西,她學(xué)習(xí)的時候太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光了,需要復(fù)習(xí)一下。就比如穆宜風(fēng)……
她早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眼熟。
天地幽憐
穆宜風(fēng):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我是你爹? 閻絮:好,我今天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