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比較
周晉南邀著蘇映雪來到盛京城最大的河——云河。
他們所在這岸有個很大的院樓,正是盛京最大妓館樓-紀湘樓。
對岸一排排樓房連著,看著應該是由伸向河里的臺階來分辨人家。
“這是,咋們上次劃船的地方”
蘇映雪看著紀湘樓出神,周晉南不由得替她解釋。
“我記憶不太好,一時沒看出來”
樓里突然有個人影探出頭來,隨后朝著他們的方向招手。
“喲,這林家大少爺居然還有這閑情雅致?”
周晉南看清樓上之人正是林依塵。
“他是與你打招呼?”
“嗯,想不想去看看?”
“什么?”
“你一身男裝,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蘇映雪低頭看了看自己。
“那行”
二人抬腳向紀湘樓走去。
紀湘樓不是一座單樓而是一群樓,最大的并是立在河上的環(huán)樓,共有三層。樓里山石泉水,草木花香,樂器丹青應有盡有。樓中間坐落這一個大圓臺,被泉水包圍,四周建有三四條石板路,供人通行。連著石板路的這頭大概放有七八處圓桌,上面均擺酒水佳肴。
再外面并是一樓走廊。走廊很寬,挨著圍欄的地方不過兩米并擺著一張桌子。
順著一樓順時針往里走著,發(fā)現(xiàn)一處樓梯上去,二樓走廊比一樓稍窄,每個房門口都安排的一套八字桌椅。
林依塵在三樓,三樓走廊并沒有其他擺設。瞟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棟樓有著三處樓梯。每處樓梯那里都垂著紅綢。四周被燈籠打得通紅通紅的。
依在圍欄處,可以看到臺下的曼妙舞姿。雖是白天,人群依然不少。
離大門遠處有道側門,傳菜小斯一個接著一個出來。后面在中間樓梯那,應該通向的是姑娘的住處。一個女子抱著琵琶從那緩緩出來。
“此處女子大多賣藝不賣身,即使如此,陷入絕境的姑娘卻也不在少數(shù)”
周晉南開口拉回蘇映雪的目光。
“誰人不想‘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可惜不過皆是‘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我不是!我此生惟愿與你‘結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p> “哎呦,兩位,在我門前如此這般,想要酸死在下嗎?還不快進來”
林依塵打開門,一副鄙夷不屑。
“林兄可是過來之人,我這小打小鬧哪比得當年你的豪置百金”
“好漢不提當年勇,更何況斯人已矣”
“可林兄賞花秀色我可不及你萬分”
“不過一個愛好罷了”
“若有喜歡的早日納入府里,也省得坤哥兒尋不著親爹”
“呵呵,周大少爺毒舌,我說不過你”
三人坐下,桌上早已擺滿美味佳肴,因著周晉南他們的到來,林依塵又讓人加了幾個菜,她們倒了茶水。因為馬上就要前往南境,自然不能喝酒誤事。
蘇映雪從進門就一直一臉疑惑,他們談話雖是針尖對麥芒,卻聽不出一點針對的語氣。
“坊間傳言,林兄養(yǎng)了幾房外室,因著坤哥兒的關系,一直沒抬進府”
林依塵看了眼蘇映雪。
“若我能有一個像你身邊這位公子的紅顏,坤哥兒肯定也是一百個愿意”
“這般紅顏林兄怕是無福了,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多個白得的兒子”
林依塵時不時看眼蘇映雪。
“可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p> “林兄有這心思不如多對付對付侯爺,不至于出征不過一年并被揪回盛京成親”
“若當年你沒拉人家小娘子的手,說不定現(xiàn)在我不僅妻妾成群,兒子都能湊一桌牌九”
“莫不是當年你沒瞧見人家玉璧,才惱我那么多年?”
“都說周大少爺‘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卻也是嘴里不饒人”
“彼此彼此”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抱著琵琶的女子徑直走近,先是行禮,之后抱著琵琶坐在一旁。曲子緩緩從指尖傳來。
這首《驚破》與蘇映雪的比起來實在是上不得臺面??杉幢闳绱耍忠缐m依然聽得瞇上眼睛。
曲罷,女子起身微微行禮,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依塵懶散的睜開眼睛。
“曲子不錯,可我并沒有點”
女子一臉疑惑。這時一個丫鬟裝扮的姑娘瑟瑟跑來。
“姑娘,原來你在這啊,你來錯房間了,這是三樓,你的客人在二樓”
女子才恍然大悟。“心里盡想著曲譜,竟然不知不覺來了三樓,若有打擾之處,還望三位公子見諒”
“本公子并非貪便宜之人,我既然聽了你的曲,打賞自然少不了你的”
林依塵拿出一定銀子放在桌上。
“公子未怪罪渡娘的驚擾,已是開恩,怎還敢要打賞,公子吃好”
名叫渡娘的女子退了出去。丫鬟幫忙帶上房門。林依塵看著門一時失神。
“你這德性什么時候能改一改”不待林依塵反駁,周晉南并向蘇映雪提起藝妓的收入情況。
“這些藝妓大多有著自己的本領,每天除了出場外,客人還可以專門點其來房里演奏。既然是去房里,小費自然是少不了的”
蘇映雪大概明白的點了點頭。
沒多久樓下并傳來《破驚》之曲。
“嬌娘的舞,艷娘的箏,徐娘的琴,晚娘的阮,伎娘的笙,堪稱盛京五絕”林依塵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琵琶乃樂器之王,就沒人能駕馭”蘇映雪將心底疑惑說出來。
“或許是琵琶太重吧”林依塵一臉無賴。
“你別聽她胡說,當年的琵琶教習娘子因病故去,大多學子沒有成就,唯獨渡娘會了大概,可渡娘忙著生計,一直也沒有收學徒”周晉南瞪了一眼林依塵。
“琵琶確實挺難的,不過也是……”我怎么會想說它是一把好武器?蘇映雪被心里的想法嚇了一跳。
“也是什么……”林依塵盯著蘇映雪,生怕錯過什么。
“沒什么……”
“看樣子,小兄弟也是玩曲高手,來呀將渡娘請來”
蘇映雪不懂林依塵的這番操作。
渡娘緩緩而來。
“渡娘,這位小公子想要與你一較高下,你可愿意?”
蘇映雪嚇得連連擺手,一臉求助的看著周晉南。
“好了,林兄也別太較勁”
“若小公子能有此等才藝,還請不吝賜教”
“不不不不……”蘇映雪再次擺手。
可渡娘好像鐵了心一樣,直接將琵琶往蘇映雪懷里一扔。
渡娘琵琶和蘇映雪比起來確實不怎么樣,可在盛京卻也是有著響當當?shù)拿暎廊藶槁犓磺?,也是擠破了頭。畢竟如今唯一能彈奏好琵琶的人也只有她了,所以不免心氣高了些。
蘇映雪抱著懷里的琵琶,一時不知所措。
“渡娘,不過林公子開的玩笑,你不必當真。不如我點你為我們再奏一次”
渡娘彈奏時,她可是看出蘇映雪眼里的不解,所以認定了她,非要較個上下。
“若公子不依,那渡娘只好砸了它,往后也不再彈奏”
“沒必要吧”林依塵這時才想起來勸勸。
“渡娘心意已決”
蘇映雪看了眼渡娘,心下一目了然。
渡娘進錯屋子是假的,實際目標是林依塵,只是不知她是什么目的。如今局勢無論好壞,都能讓林依塵將她與此事牢牢記進心里。
蘇映雪也想通了。
“那并依著姑娘所愿”
渡娘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謝過小公子”
蘇映雪抱著琵琶。指尖劃過琴弦好像一聲雷鳴,接著狂風大作,突然雄鷹展翅,激昂的旋律如身臨戰(zhàn)場,狂飆激昂,振奮人心,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使人們的情緒高漲,熱血沸騰。
指尖突然放緩,旋律如絲般柔滑,好像陽光撥開云霧細膩的在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平靜安逸……
蘇映雪彈著彈著,突然感覺指尖被絲絲綢緞纏繞,好像透過手指穿透每根琴弦。當再次“驚起”時?!芭椤鼻傧揖尤蝗珨嗔?,許久后沉迷于聲的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上來三樓……
“這渡娘的技藝何時如此高超的?”
“是啊是啊,這般如此,定要請她來府里為我家父親助興”
……
不過不等來人擁上來,一個抱著人的身影從樓上一躍而下,飛快的朝周府趕去。
很簡單蘇映雪不僅彈斷了琴弦,同時自己還吐了一口獻血,暈倒了。
眾人圍上林依塵的房間,有人正準備開口。
“從今往后,渡娘在此發(fā)誓,從此不再彈奏琵琶”
渡娘說完抱著斷弦的琵琶從房間里走出來一步一步的穿過人群。
“渡娘,他日若有所困難,林某必定責無旁貸”
可惜林依塵的悔恨并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此事本就是他挑起,他內疚也是在所難免。
……
周晉南抱著蘇映雪來到小院,翠兒阿果已經(jīng)起來在院子里打鬧,見到蘇映雪模樣,兩人立馬擔憂起來。
“映雪吐血了,要吃什么藥?”
“吐血……?”兩人驚呼!
“小姐,從來沒有吐過血”阿果幫著把蘇映雪放在床上。
“那只能去請?zhí)t(yī)了,你們好好看著她,我現(xiàn)在進宮去求皇上撥太醫(yī)來”周晉南說完,馬不停蹄的消失在圍墻。
翠兒在柜子里不停翻找,找到一瓶藥,立馬遞過來。
“阿果,你看看是不是要用這個藥?”
“現(xiàn)在還用不上”阿果放下蘇映雪的手,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大概?!按鋬?,你去守著門,我替小姐療傷”
“阿果,你什么時候學會把脈的?”
“略懂皮毛,你快去”
“嗯”
阿果不能告訴翠兒,她并不會把脈,但她能摸出……蘇映雪之所以吐血,是被自己未察覺的內力所傷。她們的內力是一樣的,所以只有阿果能治她。
阿果和蘇映雪盤腿而坐,雙手對掌,周身被一股股金光籠罩。這時蘇映雪的小腿處一根金針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