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走秀
第二天蘇映雪才恢復(fù)身體。
翠果又出去了,蘇映雪待在房間里看著賬本。
不多時(shí)南先生也來幫忙。
蘇映雪一目十行,每處錯處都用筆勾勒出來。
南先生拿起蘇映雪剛剛看完的一本翻了下。
映雪妹妹字寫得不錯!腦子也快。以后讓她管理生意。不不不……還是讓她做自個(gè)兒喜歡的事。南先生嘴角不由上翹。
“南先生是想到什么開心的事嗎?不如說出來一起開心開心”蘇映雪眼眸都不抬的冷冷說到。
“啊……呵呵,想到我那未婚妻子,不由開心”
“南先生看著也有五十了吧,還未成親?”蘇映雪一邊說一邊看一邊記錄。
“??!我有那么老嗎”南先生摸了一把滿臉的胡須。
為了防止被人認(rèn)出,從去“滅匪”開始就沒剃過胡子。
蘇映雪不回答。一上午的時(shí)間,蘇映雪就看完了全部賬冊。于是故技重施去了布莊。
布莊樓上客廳,被一塊簾子隔開。蘇映雪一來就被迎進(jìn)去。
“東家,您又來了?”掌柜親自送來茶水。南先生端進(jìn)去隔間。
“不讓來……”南先生出來冷冷說到。
“沒有的事,不知東家此次來是所謂……?”掌柜試探詢問。
“布莊盈利如何?”簾子里的身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都是賺的,就拿上個(gè)月來說收入五千兩,成本三千二百兩,盈利率可是百分之六十。所以都是賺的”
“是嗎?”蘇映雪有飲一口。
“有什么問題嗎?”
“有,上月收入五千兩,成本三千二百兩,毛利為百分之三十六。我看了每月工人月例一百五十兩,損耗五十兩,修補(bǔ)三十兩,這些你可沒算上。這樣算來,你一個(gè)月應(yīng)該收入九千五百兩以上才算賺了”
“啊,這……”
“難道你們一直這樣做賬?”
“我們……”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每日總有那么一兩文錢不知所蹤”
“東家饒命,東家饒命……”
“去你的”南先生踢了掌柜一腳。
“東家饒命?。 ?p> “你走吧,從今天開始店鋪關(guān)門休整”
他們又來裁縫鋪,一樣的讓人關(guān)了門。
唯有銀樓正常營業(yè)。
當(dāng)晚蘇映雪隨手畫了幾件衣裳款式。
第二天翠果還想出去玩,被蘇映雪叫住。
先去了布莊,依著品質(zhì)顏色將布匹分類定價(jià)。將二樓改成了試衣間。
再去了裁縫鋪,用布莊的布裁剪衣服。
三天后,重新開張。翠果二人充當(dāng)模特,在店面前走來走去,不多時(shí)吸引了很多客人。
當(dāng)有人嫌棄布料昂貴時(shí),有人會帶著去二樓看成品。然后再趁機(jī)介紹裁縫鋪。
做衣服的顧客也多了起來。
又過了一兩天,蘇映雪請來周晉安幫忙組織一場走秀。
周晉安廣泛發(fā)貼邀請妝娘和一些男子姑娘。同時(shí)還請來一些才子佳人。
走秀那天異常熱鬧。
右邊坐著各家子弟,楚玄知也在,中間隔著簾子,女眷坐在右側(cè)。
后堂妝娘們正在替自己的搭檔挑選衣物首飾。
前廳詩歌篇篇。
與德行為題,一人接著一首。
孫秀才在前面那人吟完后補(bǔ)上?!皶蒙献?,烈日映羅裙,搖頭知乎也,撫額薄巾漬,貧交不可忘,糟糠不下堂”
“好詞,好詞……”堂上一片喝彩。
“獻(xiàn)丑了……”孫秀才起身一一回禮。
蘇映雪坐在堂后,用簾子遮著,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孫秀才。
“孫秀才,上次鄉(xiāng)試怎么沒過?”楚玄知小抿一口茶,不緊不慢問道。
“上次,小民身體不適,故而未入舉,不過今年,小民有信心?!?p> “關(guān)有信心有什么用,還得有銀子”四皇子朔親王楚璃洛踩著聲音進(jìn)來。
“本王沒來遲吧!喲?七弟也在啊,怎么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楚璃洛讓人搬來椅子坐到楚玄知身邊。
“拜見朔親王……”
“嗯”
“哇,那是朔親王呃,聽說不愛參加這些名門活動,今天怎么來了?”
“這可是周家二少爺舉辦的,也是周家第一次舉辦活動,朔親王肯定要給他面子”
“呀,我一直沒重視,那是祁親王,哇…如此俊絨…此生能見他一面,無憾矣”
“別想了,聽說祁親王和周家大少爺是斷袖之交,你們都別想了……”
“真的假的……”
左邊簾子里的女子嘰嘰喳喳好一會。
孫秀才再次起身不卑不亢“小民信皇上不會讓作奸犯科之人逍遙太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小民只要努力學(xué)習(xí),總會有被看到的時(shí)候。哪怕沒有機(jī)會,多讀書,充實(shí)自己,隨時(shí)做準(zhǔn)備,等待國家需要”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楚璃洛拍著手,好像嘲笑一般盯著孫秀才?!翱上В阋唤樾悴?,恐怕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是你時(shí)常歌頌辛苦的糟糠”
“……”
楚璃洛端起酒杯笑笑一飲而盡,楚玄知冷眼旁觀。
沒多久,傳來司儀的聲音。
“接下來,請?jiān)谧魑粸榧磳⒊霈F(xiàn)的俊男美女做一篇打油詩”
第一位出現(xiàn)在堂上的是個(gè)偏胖的男子。黑色衣袍遮住他的橫肉,發(fā)冠處系者青色發(fā)帶。
“遠(yuǎn)看俠客,近看路人”
“不佳……”
之后出來的人他們的裝扮毫無特點(diǎn),為此很多人慢慢離席。
當(dāng)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發(fā)髻高高挽起,戴著一朵淺藕色的珠花,鮮紅色的玉簪戴在右鬢。柳葉眉與淺色口脂相稱,耳垂處小巧的玉飾耳墜,顯得整個(gè)人嫵媚嬌小。
“這,這不是萬花樓的藕娘嗎?”
“不是聽說早就年老色衰退出萬花樓了,現(xiàn)在靠替人洗衣服謀生”
“看現(xiàn)在樣子不像啊……還可以去和萬花樓花魁再比試比試”
“看著竟然比年輕時(shí)嫵媚……”
“這哪是嫵媚,這是阿羅多姿”
當(dāng)藕娘下去后,又上來一位男子,一身暗紅色衣袍,上面繡有銀色花紋,頭發(fā)被束在腦后,額間一抹暗紅抹額。微微粗狂的眉頭顯得整個(gè)人神氣不少。
“哇,這是哪家世家公子,銳利莽撞的樣子……”
剩下的世女不由臉紅起來。
“這不是剛剛那個(gè)‘路人’嘛,怎么突然變了一個(gè)樣?”
“聽說,今日所有支出皆來自銀樓,還聽說他們廣邀妝娘”
“是哪位妝娘,我肯定將她買進(jìn)府日日為我梳妝打扮”
那些姑娘和男子在狀娘的打扮下,時(shí)而俗不可耐,時(shí)而別具一心。弄的堂上所剩之人期待萬分。
蘇映雪在后面看著前廳的一切。把手藝最好的兩個(gè)妝娘留下。
回屋后與喜兒小坐了一會。
“小映雪看著硬朗不少,莫不是周府伙食太好了”喜兒杵著下巴,晃著腦袋看著喝茶的蘇映雪。
“你要不要來嘗一嘗?”
“好啊,今晚就去你房里用飯”
“大可不必,小姐大廚就在跟前”翠兒沒好氣道。
“翠兒,你該不會是說自己吧?”
“當(dāng)然咯”
“小映雪,是真的嗎?”
“算吧”
突然一只白貂闖進(jìn)屋子。
“呀!童公子的寵兒”翠兒率先叫起來,然后一臉好戲的看著喜兒。
“這晚飯是吃不成了,我得趕緊收拾收拾跑路”
“喜兒小公子,你干嘛躲著童公子啊?”翠兒不由犯糊涂。
“此事說來話長,改日改日”
喜兒作勢要走。
“貂兒……”白貂里面跳到蘇映雪懷里?!巴翚庵兀忠溆?,貂兒染了氣味,童大哥一時(shí)找不過來。待雨后你再走吧”蘇映雪放下白貂離開。
恰逢薛太尉之孫女薛元香及笄。薛太尉請了很多女眷赴宴。
聽說了昨日走秀,皆紛紛到銀樓請求妝娘上妝。
當(dāng)然作為病人,蘇映雪是不可能去的。但朱小染和周晉柔去了。妝娘水仙特意為她們做了新的妝容。尤其是周晉柔眉間的一點(diǎn)紅,顯得她調(diào)皮中帶有一股靈動勁。
宴會過后,與周晉柔一般大小的姑娘都紛紛效仿在眉間點(diǎn)紅印。
裁縫鋪上門做衣服的人越來越多。師傅也越來越難定。老道的田裁縫在盛京越來越出名。誰都以能穿他所制的衣服為榮。
布莊生意也不錯,應(yīng)該是裁縫鋪只認(rèn)這個(gè)布莊的布。
銀樓更甚,哪家小姐化妝都必須預(yù)約。為此蘇映雪讓妝娘收起弟子,而她們只接世家貴族。
幾天的忙碌,蘇映雪病倒了。阿果被叫去教周晉柔學(xué)武功,翠兒忙忙后的照顧。
“真沒想到,映雪妹妹居然那么聰明”南先生一臉自豪的說著,全然不跪身后憂郁的楚玄知。
“……聽世家女子說我與你有斷袖之情”楚玄知不喜歡看到南先生一副樂呵呵的模樣,故意說起昨日之事。
“你還在意了……”
“她也在,應(yīng)該聽見了”
“映雪妹妹該不會誤會了吧?”
“不知道”
“唉,以后不能和你走得太近”
說話間,朱小染匆匆而來。
“周夫人……”
“映雪可醒了……”
“還沒……”
“姨娘,映雪醒了,有事進(jìn)來說”
“映雪……”朱小染抱著躺在床上的蘇映雪大哭。
“姨娘這是怎么了”
“我可憐的孩子。侍衛(wèi)來報(bào),晉南受了重傷,下落不明,已經(jīng)好幾天了,晉安滿得我好苦啊,現(xiàn)在才得知這個(gè)消息”。
“周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姨娘別太擔(dān)心”
“晉安都派了好幾波人去找了,若晉南遭遇不測,我可怎么辦,你可怎么活”
“夫人,若是那樣,我家小姐清清白白應(yīng)該還可以另議親事的吧”翠兒不時(shí)打斷談話,弄得朱小染一愣一愣的。
翠兒這是什么話嗎!居然想讓映雪妹妹改嫁!門都沒有,窗戶也沒有。南先生在旁邊廚房憤氣。
“翠兒,不可放肆”
“我的意思是,小姐從未見過大少爺模樣,他……小姐怎滴還要跟著殉情啊!”
“這話……也對”朱小染再次哭起來“若真是這樣,我們周府就當(dāng)多養(yǎng)了一個(gè)女兒,將來如阿柔一樣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
娘,你可還是我的親娘?南先生忍不住就要出去。踏出去一只腳,忍了一會又踏回來。這樣唐突出現(xiàn),不得嚇?biāo)烙逞┟妹?。還是再等等,等晉安“找到我”。
“姨娘有心,到時(shí)候我依著義女身份喚你干娘,可好?”蘇映雪不緊不慢的說。
“啊……這……映雪你怎么不難過一下啊”
蘇映雪抬頭,難過?難過是什么感覺。
“我,不難過……”
蘇映雪這一回答驚呆了他們?nèi)恕?p> “夫人,你別怪小姐,她體質(zhì)如此,不知情緒”
她沒有感情,所以一直冷冰冰的。楚玄知和南先生一起在心里說。
“啊,映雪,我苦命的孩子”朱小染再次抱著蘇映雪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