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馬場較量
寧子初并不和鐘黎躍吵。
無論鐘黎躍怎么生氣、怎么質(zhì)問，他都不開口。
可越是這樣，鐘黎躍就越惱火。
扯著寧子初說：“你怎么不說話？寧子初，你說話呀！我把你當兄弟，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黎躍，你能不能冷靜點？你知不知道這個項目談下來對你、對我，是什么意義？”寧子初低聲說。
鐘黎躍悶哼一聲，“你在意的就是這個？寧子初，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利用林櫻！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說喜歡她？”
“黎躍！”
寧子初站了起來。
終于不再是之前的淡定模樣。
但還是沒有回擊鐘黎躍。
可話已經(jīng)脫口，鐘黎躍卻無所顧忌了。
他正面寧子初，咬著牙說：“怎么？不想說話了？寧子初，你什么時候這么功利了？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還有，寧子初，你明明知道林櫻是我的女朋友，是我鐘黎躍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喜歡她？怎么可以當著她的面說那番話？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說到激動時，鐘黎躍已經(jīng)不管不顧了。
連帶著昨晚得知真相后的情緒也一并爆發(fā)了出來。
寧子初也不似之前那么冷靜。
他毫不畏懼地站定在鐘黎躍面前，“鐘黎躍，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拍著你自己的胸問問自己？
既然你可以在曹雨曦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暗戀曹雨曦，我在你們相戀的時候喜歡林櫻又有什么錯？”
“你！”
“我什么？喜歡一個人從來就沒有錯！錯的是我沒有在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心跡的時候勇敢地追求她！只敢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看著她！
這些年我原以為你會好好待她，你會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在她最幸福的時刻捅了她一刀！鐘黎躍，你就做的對嗎？”
“我！”
“我們兩個都很自私，都不配談愛她。所以在林櫻的事情上，你沒有權(quán)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zé)我！”
這話一出，鐘黎躍頓時泄了氣。
因為這是實話。
也是事實。
憋了許多年，終于有機會吐露心聲，寧子初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索性一次性把話說開。
他放下包，捂著臉長長地嘆了一聲，略顯苦澀地說：“至于你說我利用林櫻，沒有！我并沒有利用她。
但凡你多看兩眼就能發(fā)現(xiàn)，林櫻和那個簡易是相識的，是朋友，他們之間談?wù)勗捲僬２贿^了。
我只不過是在碰見了這個事的時候順道尋求一個機緣，尋求一個或許可以改變你我命運的機緣，這有什么錯？
黎躍，你別忘了，你和我都是沒有根基、沒有護衛(wèi)的普通人，我們的路本就比簡易那些生下來什么都有的富貴公子哥艱難多了！”
鐘黎躍沒有反駁。
算是認同了寧子初的話。
寧子初又是一聲長嘆，繼續(xù)說：“黎躍，你問我為什么在你和林櫻面前說那番話，是，我承認我說了，我也承認我是故意的。
如果你和林櫻之間沒有意外，已經(jīng)順利的結(jié)婚，那番話我永遠都不會說出口，因為我把你當兄弟，我不敢在你或者林櫻面前表露過任何心跡。”
寧子初坦坦蕩蕩。
并不覺得沒有什么可遮掩的。
且如他所說，如果鐘黎躍和林櫻已成夫妻，他永遠都不會打擾，只會一直做個在旁觀看的好朋友。
可事實是他們分了。
分得讓他也倍感錯愕。
寧子初狠狠吸了一口氣。
而后沉沉地說：“但你們之間已經(jīng)成了這樣，我借著酒勁表一表我對她的愛慕之情怎么了？
黎躍，我這輩子注定是錯過了她，難道還沒有權(quán)利假借喝醉的名義去向我喜歡的姑娘表一表心聲嗎？我不甘心我暗戀她那么多年她卻從未知曉，有錯嗎？
黎躍，我也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大男人，你可知道九年前，當我們費盡辛苦考上大學(xué)后，我以為時機到了，興奮地準備好一切想要向她表白的時候被我媽媽勒令制止的時候我是什么感受？”
寧子初眼圈微微濕潤。
他沖著鐘黎躍拍胸脯。
“是，你說我比你條件好，一輩子不用愁吃喝，這是事實，我承認。可你知道這代價是什么嗎？這代價就是很多人生大事上我都不能自己做主！
林櫻是，曹雨曦也是，甚至連我的事業(yè)都是這樣。
黎躍，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我不想我的人生都掌控在我爸爸媽媽的手里，我不想被他們狹隘的思維禁錮一生，我不想在再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子時再被我媽媽以一個‘她出身貧寒配不上你’的荒唐理由而一票否決！”
寧子初眼中的濕潤匯聚成淚。
滴答一聲，滾落下來。
他將手搭在鐘黎躍身上，緊緊地抓住鐘黎躍的肩膀。
“黎躍，我想要變強，我想要像慕容凝安那樣掌控自己人生的強者，我能怎么辦？我媽爸雖有小資卻無大富，偏偏還喜歡干預(yù)我的人生，我寧子初除了這一紙文憑并沒什么靠得住的根基，可不就得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嗎？”
寧子初的淚越滾越多。
連帶著鐘黎躍的淚也勾了出來。
只因為這些年連小資家庭都沒有的他一路走來比寧子初更加艱難。
但林櫻一路相隨。
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陪著他。
他卻沒有珍惜，把那么好的她弄丟了。
想要找回，卻無從下手。
進一步，怕嚇著她，怕惱了她。
退一步，又不甘心，不舍得。
他和寧子初就像兩匹馬場上的普通賽馬，較量來，較量去，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都輸了，輸?shù)膹氐?，輸?shù)母蓛簟?p> “黎躍，我不怕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喜歡林櫻，這些年我從未忘記過她。但當初是我怯懦了，我沒有鼓起勇氣追求她，所以現(xiàn)在我也不會再去打擾她。
我昨晚之所以說那番話，一是我確實喝醉了，酒精作祟；二者便是我所說的，我就是想讓她知道我喜歡過她，我這輩子注定沒法得到她了，我就想自私地在她心中尋求那么一點點存在過的痕跡，不可以嗎？”
寧子初又說了許多。
鐘黎躍終是沒再駁斥他，抹了一把淚說：“你說的沒錯。人生路上，你我皆是輸在起跑線上的可悲者。但人生還很長，以后如何不好說。我們的確都需要努力拼搏，用盡一切可能的方法成為真正的強者。但對于林櫻……”
但對于林櫻，他不茍同寧子初的看法。
更不會放棄！
絕對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