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和好,如初?
第二日一大早,
冬菊提來早膳,擺上就悄悄的說:
“娘娘,奴婢瞧著小路子有些不對,再加上昨日的事,您看,四爺那邊?”
知愉撿起筷子,夾了一箸燴銀絲,放入口中,吃完后才問:“小路子怎么了?”
不過才一個晚上,昨日康熙來時宮里也下鑰了,就算胤禛有什么吩咐,小路子也沒那么快得消息,
難道就見昨日康熙來看她,小路子就覺得胤禛會徹底厭棄了她?
所以開始陰奉陽為起來?
“回娘娘,奴婢晨起讓人去提膳食,看小路子似乎是去了御膳房。”
宮里傳遞消息,除了自身有眼線釘子,其次就是靠御膳房的采買,
小路子要是想要傳遞什么消息,那對象,可就顯而易見了。
知愉攪動湯羹的手一頓,思索半響,
屏退眾人,招冬菊近身,吩咐道:
“你去,悄悄給蘇培盛遞個消息,就說昨日皇上特地提起了二阿哥?!?p> 想了一個晚上,她也想通了,
一味討好求情,對當日她賣胤禛的事,就算能解釋過去,也是勉強,
與其抱希望于胤禛對原身的情分,不如讓自己變的有用起來,
一個能明確傳遞消息的合作伙伴,可比一個只能提供情緒價值的女人強多了。
如今康熙看起來身體康健,還能寵幸小妃嬪,
除了她,誰也不知道康熙會在今年十一月駕崩,
同時,康熙也沒表示出,對胤禛、十四這兩個呼聲最高的阿哥,到底更中意哪個,
所以她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
再加上有瓜爾佳氏一族的助力,她就不信胤禛還會舍得晾著她,
她求的也不多,
只希望胤禛登基后,她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尊貴的太妃就行,
到時候,哪里還需要像如今這般謹慎小心。
“是!”
眼看冬菊應聲立即去辦,知愉放下心,繼續(xù)享受她的早膳,
要說穿過來,最好的首先是有眾多奴才伺候,其次就是宮中這膳食,
御膳房的大廚可名不虛傳,再加上種類花樣繁多,簡直是重口腹之欲者的福音,
所以每次一到用膳,知愉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胤禛那邊得了消息,是如何作想,知愉不得而知,
她如今忙的很,
一邊忙著到后宮亂逛,以期望多看到人,觸發(fā)原身的記憶,
一邊還要應付那些得知康熙沒歇在永壽宮,特意來嘲笑她的“寵妃”。
康熙近些年,不知是對朝堂把控更加得心應手,還是真的年紀大了,萬事順著自己心意來,寵幸了許多的年輕漢女,
最上頭小佟佳貴妃身份優(yōu)越,看不上這些人,四妃有子嗣有臉面,也不屑與下面那些小妃嬪爭,
可以說康熙晚年后宮簡直是漢姓包衣和漢軍旗女子的天下,
但凡有寵愛的,都是年輕漂亮、一眼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但實際言辭、手段都十分狠辣的女人,
畢竟自小從后宅里走出來的,漢人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后院陰司,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知愉還真有兩分招架不住,幸而僅僅是想觸發(fā)完原身的記憶,
不用過多接觸,
同時胤禛對她的態(tài)度逐漸好轉(zhuǎn),有胤禛派人關(guān)照,知愉的日子過的還是十分舒心的。
轉(zhuǎn)眼入了冬,
這日,知愉正琢磨著晚上是吃鍋子,還是簡單吃點,等宮門下鑰后,再悄悄讓奴才用火盆烤紅薯,
冬菊便端著方禮盒進來,揮退眾人后,悄聲稟報,
“娘娘,方才蘇公公著人來說,四爺?shù)搅?,在角門處等您!”
知愉瞬間回神,
自從那次她給胤禛遞消息后,
胤禛對她的態(tài)度,又回到了原身在時的樣子,
時不時的送些東西,讓內(nèi)務府的人關(guān)照,
但擔心會再次不小心走漏風聲,除了過節(jié)家宴匆匆一瞥外,二人再也沒私底下見過,
如今怎么會在不提前派人告知的情況下,突然來見她?
心存疑惑,
知愉在冬菊的服侍下,快速簡單的收拾了下妝容,避開宮人出了門,
一路上,還在不斷猜想胤禛來此的目的,
到底什么事非得見面說才行?
正想著,身旁冬菊的腳步停下了,
知愉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角門了,抬眸看去,
一道修長扳直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許是聽到了動靜,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娘娘近日可安?”
胤禛轉(zhuǎn)過身來,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
下面是一雙斜飛的濃眉,宛若天際翱翔的鷹,
細長的眼眸順著眉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
“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娘娘近日可安?”
冬菊悄悄退出二人視線,和蘇培盛站到外面望風,
知愉福了福身,“多謝王爺關(guān)懷,本宮,一切都安,不知四爺近日身體如何?”
為什么覺得有些尷尬,
算起來,這還是二人私底下頭一次正式見面,知愉有些不自然。
胤禛不知是否察覺到,收斂起神色,“爺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掛心?!?p> “四爺來此,是有何要事嗎?”
知愉忍不住開口詢問,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快說,
她實在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剛穿來的尷尬場景了,
“怎么,不想見到爺?”胤禛挑眉看向她,
“……不是,只是宮中人多耳雜,多有不便,萬一若是被旁人瞧到了,可就不好了?!?p> 知愉正說著,突然看到胤禛抬手解下了墨色狐裘,
她挑了挑眉,
這是要要做什么?
下一刻,一陣暖意傳來,那墨色狐裘已經(jīng)被胤禛披到了她的身上,
“怎的出來也不帶個暖爐?!?p> 邊說著邊給她系上,
兩人的距離驟然縮近,
知愉瞳孔微張,略一垂眸,便能瞧見他光潔的下巴,
嗅著胤禛身上墨泠松香的香氣,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
是誰?
是誰說雍正帝是個面冷心黑,眼里只有工作的勞模的?
“這,四爺,若是被旁人瞧見……”
系好狐裘后,胤禛便退回到方才的距離,
“無妨,爺已經(jīng)讓蘇培盛清掃過附近了,回去時避著些人便是。”
知愉溫順的點了點頭,
……
又是沉默!
知愉張了張嘴,正糾結(jié)話題時,胤禛開了口,
“聽聞你近些日子精神不濟,若是無事,出去走動走動也無妨。”
嗯?
知愉抬頭看胤禛,他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