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給過你臉了
“誰知道那些項目是誰做的,百花杯上你不也被指控抄襲?要不是傅總……”
秦大河欲言又止,惴惴不安的目光看向傅存遠(yuǎn),又害怕地收回。
等看向秦晚,就赫然變得光明正大起來。
這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在說秦晚靠的是傅存遠(yuǎn),否則也沒什么別的本事。
“我從小教導(dǎo)你,做人要誠實,沒想到我還是把你養(yǎng)成了今天這個樣子?!?p> 秦晚還沒開口,中年男人又撲通一聲跪下,挪到秦晚腳邊,伸手拉她的裙擺。
他聲淚俱下,字字泣血。
“晚晚,女兒,爸爸求求你,我只要一點(diǎn)錢,就一點(diǎn)!償還完公司的債務(wù),爸爸的生活,會自己想辦法!”
“而且以你現(xiàn)在的成就,這點(diǎn)錢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
他一套行云流水的說辭,外加一點(diǎn)熟練的表演,秦晚一個不孝女的形象就徹底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今天來參加壽宴的賓客,有一半多也是秦晚的甲方。
如果秦晚此時不拿出錢,必定逃不過身敗名裂的下場!
琴簫工作室好不容易穩(wěn)步上升,此前他們的努力與汗水,也會毀在這一夜!
秦晚狠狠攥緊了垂落身側(cè)的雙手,盯著秦大河的雙眸微微泛紅。
“秦大河,我念在你撫養(yǎng)我一場,過去幫你償還的那些高利貸,我都可以不追究了?!?p> “如果你現(xiàn)在收手,結(jié)果還不算太壞,我承擔(dān)一點(diǎn)壞名聲,咱們算是兩清。”
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仿佛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唯有那一雙清冷的鳳眸,牢牢將她眼底的哀傷刻入心尖,換取一抹心疼。
“晚晚妹妹,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蘇映竹皺著眉,再度扮演起了指控者的角色。
她紅唇一張一弛,吐出的卻是殺人不見血的無形利刃。
“做生意,各憑本事,這無可厚非。不管你靠誰,或是背地里做了什么,我們沒法評價,但你怎么能這樣對一個父親!”
“你們之間血緣的關(guān)系是沒法改變的呀!難道就為了進(jìn)傅家,逐步攀登進(jìn)上流社會,你真能狠心割舍親情嗎!你太冷血無情了!”
好,好得很。
看似‘無法評價’,實際上罪名都想好了。
哪怕秦晚此時能找出自己憑本事拿下百花杯與諸多項目,也會被認(rèn)定是靠著傅氏!
與此同時她是個不孝女的事實,再度深入人心!
“我能說出這些話,必定是有我的道理?!?p> 秦晚察覺到一道帶著譏誚與得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
清澈的眸中帶著堅定與冷意,從蘇映竹那張帶著成熟韻味的臉上,轉(zhuǎn)移到了秦大河臉上。
“秦大河,我給過你臉了,是你自己不要的?!?p> 話落,她從包里摸出手機(jī),當(dāng)眾放出了一段音頻。
與音頻同步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另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而且與秦大河那份來自相同的鑒定師,相同的機(jī)構(gòu)。
傅氏私人醫(yī)院!
——“秦大河也找過你?找你做什么?”
秦晚疑惑的聲音率先從音頻中浮現(xiàn),緊跟著便是一道客套的男音。
“他找我重新打印一份鑒定報告,說是不小心弄濕了,蓋章部分跟簽名部分看不清,沒法去公證。”
“我看那也像是我們醫(yī)院會用的紙張,加上他強(qiáng)調(diào)是小姐的父親,就給他打印了。”
音頻很快放完,眾人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份鑒定報告上。
“我能保證我手里這份鑒定報告,是全程由傅氏私人醫(yī)院的陳醫(yī)生親手鑒定,親筆書寫。”
秦晚不緊不慢地出聲,姣美無瑕的小臉上一片厲色。
她逐字逐句地逼退秦大河的退路。
“你能嗎?我親愛的‘父親’?!?p> 這反轉(zhuǎn),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方才刺向秦晚的目光,重新如法炮制,刺向了秦大河。
中年男人面色蒼白,緊盯著那不斷播放音頻的手機(jī),忽然發(fā)狂一般將它掃落在地!
“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去了!”
他死死咬著后槽牙,目眥盡裂,宛如一頭被甕中捉鱉的野獸,喉嚨里不斷發(fā)出粗重的喘氣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秦晚雙手抱臂,對他這副模樣沒有半點(diǎn)情緒波瀾。
除了恨意。
事實上,是她去得比秦大河要早。
自從在百花杯上得知自己身世存疑,秦晚就已經(jīng)求助了傅存遠(yuǎn)。
這種丑事,沒有證據(jù),貿(mào)然跟秦大河戳破只會落得個被反咬一口的下場。
所以她提前留存了證據(jù),做了親子鑒定,謹(jǐn)防秦大河做文章。
只是她沒想到,去拿報告的那天,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秦大河已經(jīng)走投無路,沒錢了。
這一點(diǎn)秦晚很清楚——這也是他為什么找傅氏私人醫(yī)院的原因。
只需要動動嘴皮子營造一下自己的身份,何必花個幾萬塊去外面仿造。
他給不起,他那摳門小氣的脾性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見秦大河歷經(jīng)憤怒過后,頹靡地坐在地上。
秦晚緩步上前,附在他耳邊,冷聲道:“現(xiàn)在我還只是戳穿你,沒有對你做別的事?!?p> “如果你再不把我想知道的那個問題答案告訴我,當(dāng)心你的狗命!”
她輕盈的聲音宛如六月飄花,沁人心脾。
只是落在秦大河耳中,卻是宛如厲鬼索命一般,令他膽寒!
原以為到了這地步,他就該妥協(xié)了。
沒想到秦大河咬咬牙,惡狠狠道:“你把我害成這樣!永遠(yuǎn)別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
話音未落,保鏢已經(jīng)趕到了他身邊,一把將他架起!
“誰叫的人?”
蘇映竹皺了皺眉。
她并沒有開口。
誰敢在她的地盤自作主張!
更何況,秦大河雖說失敗了,但還有最后一點(diǎn)用處!
哪怕不能把秦晚的名聲毀了,也會在眾人心中種下一根刺!
“我叫的?!?p> 清冷矜貴的男人緩步走向秦晚。
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冷冽的鳳眸撇向蘇映竹,話卻是對她身后的蘇爺爺說的。
“蘇爺爺,讓您看笑話了,晚晚被這人糾纏多次,沒想到在您這還是沒攔住?!?p> “給您的壽禮我?guī)У搅耍九R時有點(diǎn)事,我就先走了。”
客套疏離的模樣,比起剛才跟蘇家人坐在一起時稍冷了些。
還沒等蘇映竹開口挽留,身形健碩的男人攜著秦晚轉(zhuǎn)身離去。
“別看了,人家現(xiàn)在就差一層窗戶紙,你看了也沒用?!?p> 季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姍姍來遲地湊上蘇映竹身旁。
“他們的事,你知道多少?”
蘇映竹懶懶抬眼看他,眼底帶著一抹陰沉與恨意。
她回來就是為了傅存遠(yuǎn),看來……還是得先解決那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