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姐你發(fā)財了?
“父王在信中說,朝廷已經(jīng)決定割讓西垣城,以換回那數(shù)百婦孺的性命。”
“割讓西垣城?”帳中嘩然,緊接著一種沉悶悲涼又無可奈何的氣氛在軍士們中間彌散開。
“父王讓我們暫時收兵,退回西垣城以南,”蕭徹放下手里的圣旨,目光如炬地看向下巴的將領(lǐng),“讓北涼皇帝派人接收西垣城?!?p> “就是說不用打仗了?”一名滿臉絡(luò)腮胡的副將低頭思忖了片刻道,“現(xiàn)在收兵,說不定還能趕回上京過中秋。”
此話一出,將領(lǐng)們又各自陷入沉思。
割讓國土固然讓人喪氣,可能不用打仗平安回到上京,倒也算是個好消息。
前些年寧王叛亂和南商國入侵,都大大消減了大周的國力和兵力,現(xiàn)在絕不是與北涼騎兵硬碰硬的好時機。
蕭徹掃了眼那滿臉絡(luò)腮胡的將領(lǐng),面上沒有一點笑容:“割讓西垣城,實是我大周之恥?!?p> 燭火搖曳,大帳中靜默了數(shù)息時間,無人敢說話。
“北涼人生性狡詐貪婪,他們不會滿足于區(qū)區(qū)西垣城,”蕭徹側(cè)首看向墻上的輿圖,沉聲說道,“西垣是上京門戶,他們得到西垣城之后要做什么,答案昭然若揭!”
抱樸抬起頭看著大帳墻上的輿圖:“若退至西垣城以南,相當(dāng)于把最好的屏障讓給了北涼。王爺,不能退!”
幾名將領(lǐng)聞言,同時抬頭看向輿圖,頓時如醍醐灌頂,頭腦中漸漸清明起來。
一個將領(lǐng)說:“可朝廷讓咱們退,若是不退,豈不就是抗旨?”
一個說:“咱們的糧草也只夠堅持到入冬前,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守下去,等到入冬后,西垣城還是守不住?!?p> 另一個又說:“可咱們?nèi)羰峭肆耍缺睕鋈吮承艞壛x再攻打上京時,咱們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不錯,不能退,不可退。”蕭徹忽想起李謂之的告誡,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咱們要在北山郡至少堅守到大周使團(tuán)和那數(shù)百婦孺平安入關(guān)。”
北山郡附近的天海關(guān)是北涼和大周的分界,入天海關(guān)后丘陵和山地眾多,等使團(tuán)帶領(lǐng)那數(shù)百婦孺進(jìn)了天海關(guān),北涼騎兵再想追擊就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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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謂之和朱氏剛回到上京,就聽聞楊氏病危,她哥哥李諫之守在楊氏房里茶飯不思已有三天。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就知道咱們李府就是你最硬氣,”碧荷看見她激動得抹了一把眼淚,“大奶奶病倒了,大少爺又不說話,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朱氏從前一直被李稷保護(hù)得很好,沒經(jīng)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是個軟弱的性子,從前府里的中饋大多都交給楊氏,楊氏這一病,李府中瞬間沒了主心骨,丫鬟婆子們都不知如何是好。
李家沒有納妾的傳統(tǒng),本就子嗣不多,李謂之雖然還有兩個叔父,可自從李稷成了臭名昭著的賣國賊,有可能被問罪,二房和三房現(xiàn)在也是人心惶惶,都在琢磨分家的事,無人敢到大房這邊來走動,更不要說幫著朱氏掌家。
“別怕,有我在。”李謂之領(lǐng)著兩個丫鬟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命丫鬟關(guān)上門,這才打開包袱。
包袱里邊裝的都是銀票。
“小姐你發(fā)財了?”碧荷和青鸞眼睛一亮,各自拿起一張銀票仔細(xì)端詳,“去長平那種窮鄉(xiāng)僻壤也能撿到錢?”
“我在長平和附近的州縣都開鋪子了,”李謂之邊數(shù)銀票邊說道,“這些銀票是用來買鋪子的,我要在上京也開一間鋪子賣刨冰?!?p> “刨冰?”碧荷問,“那是何物?”
“你們別問那么多,先去鬧市給我找間鋪子,要在鬧市,離京兆尹衙門越近越好?!崩钪^之甩出兩張銀票給碧荷,“現(xiàn)在是夏天,生意最好,你趕緊去,尋到了立刻付定金盤下來?!?p> “是!”碧荷拿了銀票,便屈膝行禮出了門。
“小姐,”青鸞皺眉道,“有句話奴婢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p> “說?!?p> “咱們李府不比以前了,”青鸞說道,“老爺現(xiàn)在名聲不好,民間都傳言等圣上身體好了,要將咱們老爺治罪,說不定還要抄家流放……”
“等圣上身體好了?”李謂之微微瞇起眼眸,輕蔑說道,“依我看他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怕背這個割地賣國的鍋,想等著別人擔(dān)下了割地的責(zé)任,他再出來大義凜然地將人治罪。”
明帝看似是個和藹好說話的老頭,其實帝王之術(shù)玩得通透,之前的幾個皇子都成了他的背鍋俠不得善終,如今只剩下睿王和昭王,只怕睿王此次也難逃背鍋的命。
李謂之心里輕輕嘆氣,她穿越到的這個時代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既不是太平盛世,也不算刀兵亂世,皇帝既不是荒淫無道,也不算勵精圖治,反正睜只眼閉只眼,日子也能過得去。
“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青鸞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才拍拍心口道,“不管如何,現(xiàn)在人家都怕跟我們李府扯上關(guān)系,只怕是沒人愿意把鋪子租給咱們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李謂之將銀票收好,朝青鸞道,“我正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小姐有什么話盡管吩咐。”
“你去查查是誰在背后詆毀我們李家。”李謂之示意她附耳過來,在青鸞耳邊低聲說道,“重點查查蘇尚書府。”
“啊?”青鸞詫異,“小姐你懷疑蘇家?應(yīng)該不會?!?p> “為何不會?”
“小姐不知道,此次被割地風(fēng)波連累最大的,除了咱們李家,還有睿王府,因著睿王爺監(jiān)國的緣故,如今民間都要寫血書,讓圣上出面治睿王爺?shù)淖锬?!”青鸞說道,“蘇家正在和睿王府議親,這謠言一傳,若是睿王府倒了,對蘇家有什么好處?”
“你說的也有道理。”李謂之低頭沉思了片刻,問道,“昭王府最近可有動靜?”
“沒什么動靜,聽說昭王爺病了,昭王府的小王爺又出城去了,不在上京,”青鸞回答道,“昭王府這段時間低調(diào)得很。”